1 奶茶風波起追星塌房那天，我被頂流腦殘粉潑了一身奶茶。
西裝革履的男人擋在我面前：“臟水只配潑垃圾。
”次日熱搜炸了：#頂流男藝人片場霸凌助理被實名舉報#我正激動拍桌，
總裁端著咖啡經過：“蘇爽，你罵人的時候真好看。”后來我發現，
每次我吐槽項目組腦殘甲方，競爭對手就會離奇破產。
直到總裁遞給我升職信時輕咳：“能幫我罵罵對家嗎？分你五個點股份。
”我指著財經雜志封面的他哥：“你確定？這種貨色我能噴到他倒立吃鍵盤?！比昼姾螅?/p>
表哥被120抬走——他真倒立時腦溢血了?？偛眠沂滞蟀盐业衷跁h室：“現在，
鴉嘴怎么收費了...”2 總裁護花記電梯間濃郁的奶精味和廉價糖漿味讓我忍不住皺眉。
才剛加完班，又跟策劃組那群卷王因為投放策略唇槍舌戰了整整四十分鐘，嗓子眼冒煙，
太陽穴突突直跳，我現在只想一頭扎進我那狗窩一樣的單人沙發里，
用薯片和汽水把自己活埋，
至于旁邊那群嘰嘰喳喳、吵得像五百只鴨子同時搶食的小姑娘們在激動些什么，關我屁事。
“啊啊??！來了來了！寶寶的車到了！”“天啊他好帥！真人比視頻里還白還瘦！
”“信女愿吃素三年換他看我一眼！手機準備好啊姐妹們！
”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成功讓我的偏頭痛原地升級。我捂著一側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勉強撩開快要糊在眼睛上的額發，不耐煩地瞥過去。
原來是那個被炒上天的新晉頂流——叫什么來著？哦對，肖晨。
他那輛招搖過市的保姆車剛在路邊停穩，連車門都沒開，
外面已經被一圈高舉手機、燈牌、花花綠綠禮物的年輕小姑娘包圍得水泄不通。
尖叫聲此起彼伏，空氣里彌漫著狂熱的荷爾蒙味道?！皣K，當代頂流都是半永久人設，
卸了妝還沒我們樓底下賣烤冷面的大爺精神呢?！蔽移财沧欤曇舨淮螅?/p>
純粹是嘴癢癢又煩她們太吵，夾在包里，打算硬著頭皮穿過這片聲波轟炸區擠進大樓。
“你說誰？！你敢侮辱我們家哥哥？！”一個尖銳的女聲像指甲刮過黑板，瞬間刺破喧囂。
我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是誰，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黏糊糊的棕色液體帶著溫熱的觸感，
劈頭蓋臉地朝我潑了過來！那濃郁的、劣質的阿薩姆奶茶的甜膩氣味瞬間塞滿鼻腔。完了！
本能地，我只想閉上眼睛迎接這狼狽的時刻。這身為了見甲方特意穿上的真絲襯衫，
還有早上剛送到貨的限量包，算是交代了！打工人的心在滴血，眼淚已經提前在眼眶里打轉。
然而，預期中濕黏、甜膩的觸感并沒有降臨。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周圍震耳欲聾的尖叫聲詭異地卡頓了一下，又瞬間被一種倒抽冷氣的“嘶”聲取代。
我驚愕地睜開眼。一道修長挺拔、帶著冷冽雪松香氣的影子，像一堵移動的墻，
毫無預兆地擋在了我和那杯奶茶之間。那杯褐色的、加足了料的液體，一滴不剩地，
全潑在了眼前這人熨燙得一絲不茍、看料子就價值不菲的深灰色西裝外套上。
黏膩的珍珠、黑糖凍沾滿了他的左肩和前胸，滴滴答答地順著筆挺的衣襟往下淌，
勾勒出極其不堪的狼藉痕跡。我腦子有點懵，目光下意識地上移。
入眼是線條冷峻鋒利的下頜線，繃緊的唇線薄而銳利，再往上…撞進一雙深潭般的眼眸里。
那雙眼睛，此刻正籠罩著一層凍得死人的寒氣，比這帝都倒春寒的冷風還刺骨。
他沒有看自己的狼狽，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鋒，越過我，
精準地釘在那個潑奶茶、此刻也因為潑錯了人而徹底傻在原地、臉上血色盡失的小姑娘身上。
男人開口了，聲音不高，甚至沒什么大的起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重量和穿透力，
清晰地壓過了周圍的死寂和遠處頂流粉絲們后知后覺的騷動?！皾娕K水？
”他慢條斯理地吐出字眼，眼神淡漠地掃過胸前那團污漬，仿佛在看什么微不足道的塵埃，
“這種低級手段，只配用到‘垃圾’身上。”那個“垃圾”兩個字，他咬得極輕，
卻帶著一種極致的侮辱意味。死寂。絕對的死寂。那小姑娘的臉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旁邊肖晨的保安終于反應過來，
慌慌張張想沖過來“保護”頂流順便控制局面。男人看也沒看他們一眼，
掏出隨身帶的絲帕——我沒看錯吧？
那帕子邊角還繡著精致的暗紋——隨手抹了一下胸前最污濁的一小片地方。
動作優雅得像是參加晚宴不小心弄臟了袖口，而不是剛被人用奶茶糊了一身。然后，
他反手將那塊昂貴的、沾滿奶漬的絲帕，
精準地扔進了幾米開外、一個剛被粉絲丟棄的可樂瓶旁邊的可回收垃圾桶。
“啪嗒”一聲輕響。做完這一切，他甚至沒再看任何人一眼，包括身邊傻掉的我。
只是略微皺著眉，理了下自己沒被波及的袖口，徑直朝著公司VIP專屬通道的方向走去。
那背影，挺直如刀鋒，帶著一種混跡在雞群里的仙鶴般的清冷和嫌惡。
留下現場一片目瞪口呆的吃瓜群眾，風中凌亂的我，
還有那個握著空奶茶杯、快要哭出來的腦殘粉。
空氣里只剩下劣質奶茶逐漸冷卻散發出的甜膩腥氣，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3 頂流塌房夜手機在桌面瘋狂震動，伴隨著林薇薇穿透力十足的電話咆哮：“爽！快！
快看微博！炸了！炸了啊啊啊啊啊?。。?！”聲音激動到劈叉，差點震破我可憐的耳膜。
我昨晚回去，含淚把那件真絲襯衫泡了整整兩小時拯救無效后，果斷選擇了報廢，
再灌了一大瓶可樂試圖把那股憋屈壓下去，睡覺都做了個被珍珠奶茶追殺的噩夢。
頂著一對媲美國寶的黑眼圈，我打著巨大的哈欠，手指有氣無力地在手機屏幕上劃拉著，
正準備點開一個搞笑貓咪視頻提神醒腦?！俺呈裁窗∞鞭薄蔽野咽謾C挪開耳朵二十公分，
睡眼惺忪，聲音含糊得像在夢囈，
“再炸能有我被當街潑奶茶然后圍觀總裁變行走珍珠奶茶展示柜炸？
” 一想到沈硯當時那身西裝的價格——我昨晚偷偷搜了一下那個極其小眾的手工定制品牌，
后面跟著的一串零讓我瞬間心梗——我就覺得我的人生，
簡直和肖晨那個塌定千層底鍋一個命，糊得不能再糊。
林薇薇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拔高了八個度，帶著破音：“珍珠奶茶展示柜？？？蘇爽你睡傻了？
！你快去看熱搜！肖晨！你家那個對家粉絲潑錯人結果被總裁氣場震成石雕的肖晨！
翻大車了！他糊了！糊穿地心了！！！”什么？！瞌睡蟲瞬間被炸飛九霄云外。
我一個激靈坐直身體，眼睛瞪得溜圓，手指飛快地戳進那個紅色圖標。微博首頁，
爆紅的“沸”字和“爆”字，像過年燒的紅紙一樣鋪滿了整個屏幕。
肖晨片場霸凌助理（爆）#肖晨男助理實名舉報（沸）#肖晨私聯站姐（爆）#人設崩塌，
肖晨滾出娛樂圈（新）#每一個詞條后面都跟著一個代表恐怖熱度的“沸”或“爆”字，
火紅火紅的，像剛從巖漿里撈出來。我點開第一條熱搜，置頂就是一段視頻。點開，
畫質不算特別高清，但足以辨認出背景正是肖晨在拍的某古裝大劇片場。視頻里，
那個平時對著粉絲笑得一臉陽光、乖巧懂事的“寶寶”，
正對著一個低頭哈腰的男助理大發雷霆。因為道具師遞來的劍不符合他的心意，
他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小椅子，指著助理的鼻子唾沫橫飛：“眼瞎嗎？！這劍柄這么涼！
給我焐熱了再拿來！廢物！這點事都干不好，我養條狗都比你有用！滾！別杵在這兒礙眼！
” 甚至揚起手做出要打人的架勢，面目扭曲猙獰，哪還有半點鏡頭前的風度。接著，
第二條重磅是那個被霸凌了很久的男助理的實名舉報長文，圖文并茂，時間線清晰，
控訴肖晨長期侮辱打罵、克扣報酬、逼迫高強度工作導致其健康嚴重受損，
名富婆級大站姐、收受巨額“打賞”并存在不正當關系的聊天記錄和轉賬截圖……鐵證如山，
條條錘進地心。輿論徹底爆炸。粉絲們原地崩潰脫粉回踩的速度簡直像被按了快進鍵，
#哥哥對不起我們錯信了人#和#瞎了眼為狗氪金#的詞條詭異又心酸地擠上了熱搜前排。
路人則忙著在各大營銷號下打卡留念，表情包刷得飛起，到處都是狂歡的氣息。
剛才還為了他尖叫癡狂、甚至不惜用奶茶潑人的那群小姑娘，
轉瞬間就成了最鋒利、最無情的刀片，毫不留情地反手插進偶像已經潰不成膿的心口。
臥…槽！巨大的信息量和戲劇性的轉折沖擊著我的大腦皮層，興奮感像過電一樣躥遍全身！
這瓜也太他媽脆甜了！解氣！太解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該！活該！讓你縱容腦殘粉！
讓你目中無人！什么頂流？我看是頂漏吧！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還他媽塌在豆腐渣工程上！真是替天行道！大快人心?。。 蔽彝耆刂撇蛔∽约海?/p>
把手機往桌上一拍，整個人“騰”地站起來，雙手叉腰，對著電腦屏幕里肖晨那張崩壞的臉，
毫不留情、中氣十足地開噴！聲音在空曠了一大半的晨間辦公區回蕩得異常響亮，
帶著一種沉冤昭雪、揚眉吐氣的痛快感，昨晚被潑的憋屈一掃而空！噴到精彩處，
我甚至激動地拍了一下桌角，“砰”的一聲，震得桌上那可憐的小仙人掌都晃了三晃。
噴完了，爽完了，胸中濁氣長舒一口。我心滿意足地揉了揉因為大笑而發酸的臉頰，
正打算轉身去茶水間接杯水潤潤我那干了驚天大功的嗓子。一轉身，血液“刷”一下，
全凝到了天靈蓋。茶水間的方向。沈硯。
們那位帥得驚天地泣鬼神、冷得能凍傷北極熊、身價高得能讓整棟大樓GDP翻番的沈總裁！
他就站在離我工位不到五米的地方，右手閑適地端著一杯冒著裊裊熱氣的黑咖啡。
他今天沒穿昨天那套被奶茶毀掉的定制西裝，換了一身剪裁更為利落的深藍色高定，
襯得他肩寬腰窄腿長兩米八。那對深邃的眸子，此刻正帶著一點毫不掩飾的興味，
專注地看著我。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氣質，但我發誓，
我剛才激情開麥的那一瞬間，絕對看到他幾不可查地彎了一下唇角！
空氣安靜得能聽到我血液凍結后又瘋狂逆流的聲音。
昨晚他替我擋下奶茶時的強大氣場瞬間回籠，帶著冰冷的壓迫感，
讓我剛因為激情罵人而發熱的臉頰溫度瞬間降到冰點。完了完了完了！
罵老板的對家明星罵得太開心，完全沒注意到老板在后面觀戰！
我瞬間變成了被掐住脖子的鵪鶉，
腦子里飛速閃過“原地辭職”和“假裝被肖晨魂穿”兩個選項。臉皮抽搐著，
僵硬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假笑，
試圖挽救一下自己在總裁心里岌岌可危的專業形象：“沈、沈總……您喝咖啡??？
這咖啡聞著真香！哈哈哈……”沈硯對我的拙劣表演視若無睹。他微微偏頭，
修長的手指輕托了一下咖啡杯的杯底，濃密睫毛下的視線落在我因為激動還泛著紅暈的臉上，
像羽毛一樣掃過。然后，他用那把低沉磁性、足以讓聲控耳朵懷孕的嗓音，不急不緩地，
帶著一點微妙的笑意，清晰無比地扔出一顆平地驚雷：“蘇爽，”他念我的名字，字正腔圓，
“你剛才……”他故意停頓了半秒，眼神里帶著點戲謔的審視，“罵人的時候，”薄唇輕啟，
輕飄飄地拋出后半句，“真好看?！鞭Z！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像被點了火的竄天猴，
直接從大腦皮層竄出天靈蓋，然后在天花板上炸成了一朵絢爛卻無比尷尬的煙花。
臉頰滾燙得像烙鐵，血液沖上頭頂的轟鳴聲比剛才罵人時還要響亮一百倍。
周圍的空氣徹底凝固?？偛谜f我罵人好看？！這是夸獎嗎？這算哪門子夸獎？！
我是不是該說謝謝總裁謬贊？還是該跪下解釋我真的不是潑婦只是心情激動？
大腦CPU滋滋冒煙，一片空白。我張著嘴，像個突然被拔掉電源的復讀機，
音：“……啊……呃……這……”他端著那杯仿佛欣賞了一場精彩演出后用以助興的黑咖啡，
唇角那絲若有似無的弧度又加深了半分，不再多言，邁著從容不迫的步伐，
徑直越過我僵硬的身體，走向他那專屬的、象征著絕對權力的頂層辦公室，
留下一個仿佛寫著“此員工罵人姿態尚可，待觀察”的瀟灑背影。我站在原地，久久石化。
直到林薇薇的電話因為被冷落太久而自動掛斷，我才猛然驚醒，
捂著自己燙得可以煎雞蛋的臉，一個箭步沖進茶水間，打開冰箱門，
把整張滾燙的臉死死貼在了冰冷的冷藏室門上。救命！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4 項目組風波距離沈總那句驚世駭俗的“罵人真好看”已經過去了一周。這期間，
肖晨那顆“頂流巨星”算是徹底隕落，不僅被品牌方排著隊解約索賠，
新劇投資方更是忙不迭地將他踢出劇組，連帶著整個宣發方案都要推倒重來。
我們這邊也忙瘋了，畢竟頂流塌房的流量紅利誰都想分一杯羹，
品牌推廣策略改了一版又一版，加班成了常態。而我，
依舊是一個在“盛世美顏”項目組里默默無聞、勤勤懇懇當牛做馬的小策劃。
項目組長是我那眼高于頂、極度擅長搶功甩鍋的二世祖表哥林振東。項目進展磕磕絆絆，
核心原因在于那位據說品位獨特、極難伺候的甲方爸爸——陳老板。
這位爺對“奢華”的定義似乎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鄉土魔幻主義色彩，每次提案都像渡劫。
5 怒懟腦殘策這天下午的會議室，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第三次提案被斃了。
策劃案被林振東像丟垃圾一樣摔在長桌上，白花花的紙張散落一地。他雙手撐著桌面，
身體前傾，臉色陰郁得能滴出墨汁，對著我和另外幾個策劃口噴唾沫：“廢物！一群廢物！
公司養你們干什么吃的？！一個主題方案都拿不出點‘勁爆’的！看看你們搞的東西！
太平庸了！太普通了！毫無記憶點！怎么能抓住陳老板的眼球？！”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
我強壓著胃里翻騰的怒火和惡心，指著屏幕上被斃掉的方案，據理力爭：“林組長，
這個‘星河共影’主題是我們分析了目標客群后做的最優解！陳老板的受眾是高端消費者，
追求的是質感和格調！
不是你說的什么‘金麒麟騎摩托送鉆石外賣’這種……這種……”我一時詞窮，
實在沒法精準形容那種混合了城鄉結合部重金屬審美和QQ空間火星文風格的詭異想法。
“這種什么？！”林振東猛地一錘桌子，震得我杯子里的水都在晃，
那肥碩的脖子上青筋暴起，“你懂什么叫市場？！什么叫博眼球？！蘇爽！
別在這跟我裝清高！就你那個保守思路，放到市場上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我們要的是炸！
炸裂！讓陳老板眼前一亮懂不懂？！”他用力戳著自己的太陽穴，臉上的橫肉一抖一抖，
“算了！跟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說也是白費！按我說的改！加特效！要大！要閃！
開場給我弄八個虛擬主播騎著機械麒麟從天而降撒金粉！中間穿插激光秀！
背景音樂用最炫民族風Remix版本！結尾讓代言人表演原地升空！這才叫創意！
”會議桌上眾人：“……”死一樣的寂靜。我腦子里那個代表理智和職業素養的弦，
“啪”地一聲，徹底斷了。
累積的疲憊、方案被無理反復推翻的憋屈、還有眼前這張蠢而不自知的肥臉帶來的視覺污染，
像沸騰的巖漿，瞬間沖垮堤壩。我一掌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震得筆記本電腦都跳了一下。
頂著林振東驚愕又憤怒的目光，我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帶著破音的尖銳：“創你大爺的意！林振東！你這根本不是創意！
你這是拿我們所有人的智商和甲方一起架在火上烤！弄八個機械麒麟騎著撒金粉？！
你以為是鄉村大舞臺還是天庭大促銷？！激光秀加最炫民族風？
我要是甲方我現在就報警告你們噪聲污染和精神傷害！代言人原地升空？
你不如直接讓他表演個原地爆炸給你看！我看你不是想服務甲方，
你是想親手送我們整個項目部上社會新聞頭條！還嫌肖晨塌房塌得不夠刺激，
想給財經版也貢獻個頭條：林氏藥業三代當眾自爆，
人傻錢多創意總監在線展示人類智商下限？！陳老板能點頭，
我把你辦公室那臺外星人電腦生吃了！吐都不帶吐核的！”我語速極快，像架機關槍，
突突突地把積壓了無數次的怨氣一次性噴了出來。越說越激動，聲音在會議室里嗡嗡回響，
震得玻璃隔斷都微微發顫。唾沫星子飛濺，臉漲得通紅。罵完了，
整個會議室仿佛剛經歷了一場低氣壓風暴，死寂一片，所有人連呼吸都放輕了。
林振東被我罵懵了，那張油光滿面的胖臉從最初的憤怒轉成驚愕，隨即染上難以置信的羞怒，
由紅變紫，再由紫轉向醬黑，眼珠子瞪得像要脫眶而出，手指顫抖地指著我：“你……蘇爽！
你反了天了？你他媽……”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毫無預兆地被推開了。
總裁助理周巖站在門口，表情是一貫的公式化專業，聲音不高，卻能壓住場子：“林組長，
沈總讓你馬上去一趟頂層辦公室，項目有重要變動需要即刻處理。”這通知來得太突然，
生生掐斷了林振東的爆發。他滿腔邪火硬生生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憋得整個人都在抖，
只能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淬了毒，意思是“你給老子等著”。然后重重哼了一聲，
像一頭被強行趕回籠子的暴躁河馬，撞開椅子，帶著滿身怒火，哐當哐當地跟著周巖走了。
會議結束，其他人作鳥獸散，留下我和一堆狼藉。心有余悸加上氣血翻涌，
我扶著桌子喘了幾口氣，才慢慢撿起地上散落的文件。對著電腦屏幕光可鑒人的倒影，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完了，徹底完了。這次就算不被開，
林振東那個小心眼也得給我穿小鞋穿到死。好一個怒發沖冠為嘴炮，爽是爽了，
前途也差不多交代了。6 升職意外來渾渾噩噩地加完班，啃著干硬的面包準備回家躺尸，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是項目組另一個關系還不錯的同事劉倩，
發來了一排又一排的感嘆號和表情包，信息量大得驚人。【劉倩：！?。。。。。。。。?！
爽！炸了炸了！?。。?！】【劉倩：剛才林振東在沈總辦公室待了整整一小時?。?！
出來的時候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落水狗！】【劉倩：驚天大瓜！
沈總把他負責的盛世美顏項目給斃了！直接斃了！所有方案推倒重來！
】【劉倩：聽說是周助把咱們組歷次會議記錄和項目進程都整理了！
重點圈出了林振東那些異想天開的“創意”要求！
尤其強調了你在會上強烈反對他的鄉村大舞臺思路！】【劉倩：陳老板那邊居然同意了重做！
還點名欣賞我們前幾版被斃掉的“星河共影”主題！??！
】【劉倩：沈總說……（截圖）】我手指顫抖著點開截圖。是公司內部系統的工作通知界面，
措辭嚴謹官方，但落在最后一段文字上，我心臟差點驟停：“經核查，
‘盛世美顏’項目前期方向嚴重偏離，管理不善，現決定更換項目組長一職。
該項目后續工作，由主策劃蘇爽全權牽頭推進，望盡快形成全新方案，確保項目回歸正軌。
”我被口水嗆得驚天動地，一邊咳嗽一邊死死盯著手機屏幕，反復確認那行字。
組長…蘇爽…牽頭…全權……取代了林振東？！
就因為我在會上激情開麥罵了他那些蠢得驚天地泣鬼神的點子？我的大腦徹底宕機，
面包渣從張大的嘴巴里掉了出來都不知道。巧合。一定是巧合！
沈總不可能因為我罵人就給我升職！一定是陳老板終于開了天眼看到了我們的正常方案！
我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把這一切歸功于沈總的英明神武和我自己方案最后的幸存邏輯。對，
一定是這樣！7 金麒麟鬧劇頂著“項目臨時負責人”的帽子，壓力陡增。接下來幾天，
我幾乎是以辦公室為家，帶領團隊重新打磨方案，完全摒棄了林振東那套審美暴擊路線。
新方案圍繞“星河共影”主題進行深度優化，更強調高級感和藝術調性。
終于熬到再次向甲方陳老板提案的日子。會議地點安排在公司總部最大的視頻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