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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灼灼 藍箏 11786 字 2025-06-20 04: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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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透了沈扶光。七年前,他為了得到我,謀權篡位。殺害自己的親皇兄,我的未婚夫。

七年后他大抵是膩了,流水似的美人迎入宮中。我早心如死灰,無動于衷。

任由他在夜里兇狠地索取,眼眶通紅地質問我。“灼灼,說你愛我,只要你說一句,

你還是我心中最愛,你我重新來過。”他不知道。我就快要死了。1當皇后的第三年。

沈扶光陸陸續續納了二十位秀女進宮。向來與我交好的淑妃說,

他最青睞尚書家的小女兒連翹。連翹剛及笄,鵝膩凝脂,烏發紅唇,

更有一雙風流靈動的俏眼睛,顧盼之間神采飛揚。聞說她一襲紅衣策馬長街,驕縱恣肆,

年輕帝王一眼驚艷。甫一進宮,連翹便占盡了帝王恩寵,賜獨居鐘粹宮。

我心中并沒什么波瀾,淡淡喝了口茶。淑妃奇怪,忍不住握住我的手。“皇后娘娘,

你不擔心嗎?她那副模樣,分明是比著昔日的您……”我淡淡笑了,“帝王心思從來莫測,

何況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天下哪個男人不心動呢?

”淑妃有些不忿:“其實陛下心中還是有娘娘的,這些入宮的新人,

莫不是眉眼間有三分與娘娘相似,才得陛下恩寵。”月色溶溶,蟬鳴細細。

我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朱紅宮墻,影影綽綽如千萬座山,輕而易舉就困住了女子的一生。

“從來是他自作深情,這么做不但看輕了我,更辜負了那些年輕的女孩子,當真讓人惡心。

”淑妃垂首不語。我正式見到新寵連翹,是在半月后的凜冬宮宴上。入冬后,

我的咳疾又加重了。太醫看過,都說體虛風寒,問題不大。只有我自己知曉,

這是我娘胎里帶來的頑疾。南疆濕熱,加上藥湯一碗一碗地灌下去,能壓制這股毒素,

若是一生待在南疆,或許也能平安。可我偏偏被囚禁在了中原皇都。如今,

卻是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行將朽木。我并未大張旗鼓地召集天下名醫,

太醫院開什么方子就照單全收,只是轉手倒了去。我不怕死,只是有些難過。愛人陰陽相隔,

仇人日夜在側。這樣的日子于我和凌遲沒什么分別。正失神時,

一個嬌嬌柔柔的女聲自下座響起,“原來您就是皇后娘娘,您可真好看。”我凝眸看向她。

連翹喜歡大紅灑金,也壓得住這身衣裳,眉眼昳麗,年紀輕輕已占去人間七分顏色。

淑妃說得不錯,她確有幾分像我。我不知道連翹是不是自愿入宮,正想讓她平身賜座。

連翹瞳中卻劃過一絲天真的惡意。她歪了歪頭,軟軟道,“他們都說我像您,可我覺得不對。

”“昨日之黃花,怎能比擬初升霓霞?”02淑妃比我先聽不過耳。“放肆,區區嬪位,

竟敢將皇后以黃花作比!”“娘娘寬容體恤,治下雖寬,我卻容不得你這般無禮!

”連翹偏頭,似有不服,“娘娘巧言善辯,只可惜嬪妾入宮時,承蒙陛下憐惜,

特準妾不必在意言辭避諱,只當皇宮為自個府邸,住著舒心自在就是了。”“皇后娘娘您說,

妾身究竟該聽誰的呢?”面對她有些青澀稚嫩的挑釁,我無悲無喜。做了三年皇后,

無數如花美眷開了又敗,無數心機謀算,我早已聽得膩煩。今年卻有些許不同。酒過三巡,

宴至一半,連翹突然腹痛,倒在地上,慘叫連連。甚至驚動了沈扶光。沈扶光縱然薄情狠毒,

卻勤于政務,從來宮宴事不過走個過場。卻愿為了一個連翹,撇下成山的奏折,

神色匆匆地趕來。他把美人擁在懷里,眉心攢著熊熊怒火。“宮宴菜色出事,何人之過也?

”我淡定自若。“自然是御膳房之過。”我可不想接了這盆臟水。沈扶光面色極沉,

正待開口,卻被梨花帶雨的連翹搶了先。少女緊緊攀附著沈扶光的胸口,哭得梨花帶雨,

惹人憐惜,“是連翹自己行事魯莽,陛下不要遷怒娘娘。”“連翹知道,您與皇后鶼鰈情深,

舉案齊眉,人人艷羨,可在閨中時,連翹便欽慕您,伴君身側,已是十生求來的福氣。

”“若,若連翹不能挺過此遭,但求陛下,不要忘了我……”沈扶光被連翹天真的話逗樂,

無奈又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說什么傻話,孤決不會讓你有事。”連翹嗚咽一聲,

用力摟住沈扶光脖頸。親密無間。我沖淑妃遞了個眼色,便準備離去。早知沈扶光是薄情人,

這樣矯揉造作的場面見多了,也覺得心里犯惡心。“云灼,站住。”沈扶光叫了我的大名。

我扭頭,但見他一雙狹長優美的墨瞳中,深深淺淺晦暗難辨。“此事是皇后失職,

你當向翹兒賠罪。”我挑了挑眉,“我賠罪?”沈扶光清冷矜貴的眉眼勾起冷意,面色微嘲,

是篤定要給我難堪。“后位失德,國之不幸。”和他共處三年,這還是沈扶光第一次,

為了別的女子挑釁我。我掩面笑出了聲。“沈扶光,你忘了,這個皇后不是我爭來的,

是你求我坐上來的。”“陛下昔日種種,還需要我當著眾位嬪妃的面一一說出來不成?

”說完,我便轉身帶著淑妃離開。不再理會沈扶光。我忽然很好奇。如果現在,

再讓沈扶光回頭看看三年前。他為了爭搶我做的那些天地不容、驚世駭俗之舉。奪皇位,

殺至親,謀天下。——“灼灼,我非良人,但世上無人比我更愛你。

”——“這山河萬里都為你添妝。”——“你嫁我可好?”03沈扶光攜美人而去。

紅燭帳暖、二人纏綿悱惻時,估計他不會料到,我已經快要死了。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如行將就木一點點枯敗頹靡,疼痛似一把銀針,

隨著血液在我身體里肆意流竄。久違地,我做了個夢。

三年前阿父跋山涉水前來朝見中原皇帝,一輛五彩車轎搖搖晃晃,我便隨著來到了皇都。

中原春光絢爛,街道阡陌縱橫,四處熱鬧繁盛,是我十五年頭回見到的美景。

彼時我是父親掌心的明珠,被他嬌養得跋扈張揚。這看看,那瞧瞧,好不快活。“灼灼,

到了宮里不比南疆,且莫失了禮數。”我仰著頭問騎在高頭駿馬上的阿爹。“可是爹爹,

我看畫卷上那些宮里的人兒,一個比一個好看。”阿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嘆了口氣。

“縱有傾國貌,到底無情人。”那時候我們誰也不曾想到,這句話竟然一語成讖。

皇帝的生辰宴設在瓊華島上。燈火萬千,美人如云,只是一切都森然有序。我想動筷子吃魚,

被身畔的丫鬟攔住。“小郡主,您不能吃,得等皇后娘娘說完,諸位主子謝恩后才動筷子。

”我索然無味地撂下筷子,又被一陣烤鹿腿的香氣勾了魂,順勢看過去,

便看到了上首的太子殿下沈朔月。他一襲白衣玉冠,斯人眉眼清俊,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好看得像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仙人。我的心砰砰跳得飛快。注意到我的目光,他也偏過頭看我,

嘴角噙著淡淡笑意,如春風拂面,他輕聲喚我:“小郡主緣何看我?”我忙挪回目光,

無端攥著衣角緊張起來,“我……我……我想要你桌子上的鹿腿。”滿座眾人都笑我,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笑,只覺得臊得慌,腦袋也跟著耷拉下來。

太子卻親自端了銀碟來到我面前,俯下身來。“小郡主還想要什么,只管說便是了。

”我目不轉睛地瞧著他問道,“那我能不能和你在一桌用飯?你長得實在好看,秀色可餐。

”阿爹氣的吹胡子瞪眼:“云灼!不許對太子殿下無禮!”可沈朔月似乎半點也不介懷,

反而笑彎了眼眸,如一池春水蕩漾。“郡主相邀,不勝榮幸。”皇帝早有察覺,

笑著轉向父親試探,“朕這個兒子倒是素來文弱,若小郡主愿入東宮,

中原與南疆可結秦晉之好,修百年聯誼。”彼時我雖不語,卻悄悄紅了臉。宴會結束后,

沈朔月私下里送了我一只碧玉桃花簪,握著我的手一筆一劃地寫: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我驀然暈出兩腮緋云,連帶著耳廓也漸漸燒紅了。后半句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太子哥哥,你喜歡我嗎?”我與沈朔月一見如故,南疆女兒又多熱情,

于是我直白熾熱地盯著他瞧,“你會不會娶我?我聽說在中原嫁娶要十里紅妝,你放心,

我不要別的,我只要你一顆真心。”沈朔月大抵想不到我如此直接,玉面郝然。“阿灼,

嫁娶不是玩笑。此事……此事從長計議。”我卻板起臉轉身就走。“哦,你不喜歡我呀,

那算了,我打馬回南疆。”他卻下意識抓住我的衣袖,神色懇切。“別走!

”隨后注意到我在偷笑,知道我故意激惹他,不免又氣又無奈。

那時滿宮上下對沈朔月恭敬謙卑,只有我覺得逗他極好玩。我以為,

我會順風順水地嫁給沈朔月。至于阿爹的猶豫,也不打緊,他是最疼我的。直到那日,

我暫居的行宮來了個不速之客。04二皇子沈扶光。在我回行宮時攔住了我的去路。

與沈朔月的謙謙君子全然不同,他穿白圓領深紫華袍,墨發半散,生的邪肆俊美,

一雙淺瞳如冷血的蛇族。“你就是皇兄要娶的小妻子?”他打眼瞧著我,

瞧著瞧著便笑了起來。“嗯,果然生的別具韻味,與中原千篇一律的美人不同。

”我被他一番言語輕薄,又氣又惱。“放肆!我是陛下親封的小郡主,將是你兄長的妻子,

未來的太子妃,你如此冒犯我,置你們皇室顏面于何地?”聞言,沈扶光懶懶抬眸,

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不笑也含情。“幼稚。”“大哥之所以和你周旋,想讓你嫁入皇家,

不過是想要你父親多一個掣肘罷了,你以為他真的愛你?”我氣得臉色漲紅,“他當然!

”“那他為何留你在東宮出入,卻又遲遲不向陛下請旨?”我懵了瞬間,

這似乎是我從未想到的事情。“因為你留在這里久了,自然而然旁人也知道你是太子的人,

到時候嫁不嫁,便不由你說的算了,明白嗎,小傻子?”男人字字珠心,

唇邊笑容不羈又邪肆。我努力讓自己平復下心情,“哦?

那你又為何要巴巴地跑過來告訴我這些?”他湊近我,戲謔地勾了一下我的下巴。

“因為我惡名在外,就喜歡搶旁人的東西。”“尤其是像灼兒這般的桀驁難馴的美人。

”這個狎昵的稱呼,聽得我渾身顫抖。羞惱交加之下,我忘了規矩,抬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沈扶光卻更興奮,甚至,稱得上陶醉地瞇起眼睛,那張妖冶的臉幾乎要將人心蠱惑。“云灼,

沒關系。”“天長日久,我會讓你明白,這天下但凡是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

”我厭惡極了沈扶光的輕狂桀驁。“你個瘋子!”他暢意大笑。“不錯,知我者阿灼也。

”但我不曾想過,這樣一個外表看上去浪蕩不羈的皇子,會拉幫結派勾連黨羽,蟄伏數月,

然后忽然發起宮變。遠處狼煙滾滾而起,從皇城外的四面八方直沖云霄。

宮里內侍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前來稟告。塞北鐵騎擁兵十萬,以二皇子沈朔月之名直奔京城。

接連踏平十三座城池,蕩平官道,穿過重重把守,將皇都圍了個水泄不通。皇帝才意識到,

自己最不看好的兒子居然是最有野心的那一個。只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朝中那些酒囊飯袋,

世家子弟根本就不能打。沈朔月的謀反令所有人猝不及防,世家大族膽敢反抗者一律誅殺,

在此起彼伏的哭聲中,蜿蜒漫流的血染紅了玉階,殘陽傾倒,燃燒著上京的半邊天。

我眼睜睜看著沈朔月殊死抵抗,卻被自己的親弟弟沈扶光一劍穿心。恨意從未如此滔天洶涌,

幾乎將我淹沒。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可我做不到。因為沈朔月已經把控了大局,

穩坐高臺,眼底的神色桀驁狂妄。“灼灼,沈朔月他千不該萬不該對你動了心思,

我是一定要殺了他的。”“但南疆二十萬百姓的命,你父親母親后半生的安穩榮華,

如今還掌握在你手里。”他撫摸著灼目的紅嫁衣,那上面有千絲萬縷金線繡成的鳳凰,

翎羽栩栩如生。“你,可愿嫁我?”05受南疆百姓供奉,錦衣玉食十七年。

我不能也不忍一走了之。只得屈服委身于他。“我嫁。”“但你發誓,

不得舉兵進犯我南疆分毫。”在我十八歲生辰的時候,等到了十里紅妝,張燈結彩,

等到了鳳冠霞帔,對鏡紅妝。只是,那不是我心心念念,如芝蘭玉樹的太子殿下。

我嫁的是我的仇人。期待了那么久的洞房花燭,竟成了我一生不愿回憶的痛楚。

沈扶光起先仍虛偽做作地端來了合巹酒,只是我緊緊抿著唇不肯喝,

他直接含了一口酒便吻了上來,我用力咬他,直到馥郁芬芳的酒香被血腥氣淹沒。

我的眼淚才一顆一顆掉了下來。“沈扶光,我恨你!”他眼底似乎有痛色在剎那間一閃而過,

但很快就變成了偏執的占有欲。將我桎梏在懷里,一層一層扯下我繁復的衣裙,

逼著我直視那面黃銅雕花長身鏡。“瞧,我的灼兒連哭起來都如此動人。

”“你放開我……唔……”他近乎是發泄般地鉗制著我的雙臂,小衣褪去半邊,

他的吻順著往下長驅直入,兇狠地占有。我痛的滿臉是汗,也流了許多眼淚,

他卻始終不知饜足。在床笫之間一遍遍地喚我灼兒。最后我哭累了,也實在沒力氣了,

仰面望著那鴛鴦帳,心底萬念俱灰。“阿灼,時日還長,你會想明白的。

”沈扶光居然有臉跟我說這些。“我要你做大周最尊貴的皇后,母儀天下。

”“我們定會白頭偕老,一生一世。”可我不想做皇后。我想南疆,我想回家了。

阿爹說的是對的。中原的人,尤其是皇宮里的人是那樣自私涼薄。也許一開始,

我就不該來的。可我走了,我不敢想象沈扶光會如何瘋魔,對南疆宣戰,到時候血流成河,

尸橫遍野,代價實在太沉重了。眼淚悄無聲息沒入枕間。06凌晨時分,天光尚未熹微。

我醒了。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一只手貼在我臉邊,仔細地描摹著我的輪廓。是沈扶光。

我有短短一瞬的錯愕,隨后驟然睜開雙眼。自從兩年前那批秀女入宮后,

沈扶光便再沒有來過我殿中。他雨露均沾,從來不過分偏愛誰,也不冷落誰,

就按順序留宿在不同妃子的宮里。獨獨略過了我。宮人們偷偷討論,說陛下英明不耽于女色。

又說皇后是個異族之女,行事張狂粗野,如何比得上中原大家閨秀的溫柔似水?

陛下厭棄嫌憎我,所以不曾召幸一次。給我后位,是保全了南疆最后的顏面。“灼兒。

”沈扶光低聲道,“你臉色不好,是夢魘著了嗎?”我下意識后縮半分,躲開了沈扶光的手。

沈扶光像是無措地頓了半晌,收回手,眸中閃過一絲落寞。我直想發笑,好心提醒他,

“連翹受了天大的委屈,還在鐘粹宮等陛下撫慰。”沈扶光的耐心轉瞬即逝,

臉色倏地冷了下去。他用力握住我的手腕,仿佛和我有刻骨的仇恨。“阿灼,

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們是妾室,可你為何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沈扶光偏執地盯著我,執意要聽一個答案。“你究竟有沒有——有沒有半分在乎我?

”不是朕,是我。我挑起嘴角,有些嘲諷地笑了。“沈扶光,過去這么久,你還不相信嗎?

”“你同哪個女子歡好,寵幸后宮佳麗,我根本無所謂。”“若不是為了南疆二十萬百姓,

為了我爹爹娘親,三年前,我就不會留在中原。”“同你共處的每一日,都讓我無比惡心。

”殿內陷入良久的沉默。困意襲來,我甩開沈扶光的手,重新倒回榻上。

不知是不是方才罵他太激動,我的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喉底一片腥甜。大限將至,

或許就是這樣的感覺。“我讓你惡心?”沈扶光輕輕重復了一遍。我冷笑。“當然,

你拆散眷侶,包藏禍心,大逆不道,戕害手足,樁樁件件都令我惡心!”他猛地俯身,

壓住了我。“不是那樣的!”許久不曾有過的禁錮感,連帶著年輕帝王的威壓籠罩下來,

讓我的心飛快地跳動。我只能拼著最后的力氣,對沈扶光踢蹬掙扎。“沈扶光,你瘋了!

放開我!”“阿灼,縱然你一輩子不知曉真相,你恨我一輩子,我亦不會放開你!

”沈扶光用力扯開我的衣襟,眼中的占有欲瘋狂洶涌上來。我惡狠狠地咬住他的唇,

不要命地撕咬。血腥點點,染上那張陰鷙美人面。他似乎早已習慣了,擦了擦嘴角,

甚至帶了點苦笑。“灼兒,你還真是,一如既往。”“曾經新婚之夜,你也是這樣咬我。

”“灼兒,是不是我痛了,你心里會好過些?”他死死抵住我的膝蓋。不容我再掙扎一下。

“怎樣都好,只要你是我的。”眼淚無意識地滑落,我近乎聽天由命地閉上了眼睛。“陛下,

鐘粹宮娘娘夢魘了,吵著要您過去——”殿外太監的通傳。我松了口氣,沈扶光卻沒動。

我狐疑地睜眼看他。沈扶光也在凝視我。他那雙狹長的眼瞳里,夾雜了無數復雜的情緒,

像是穿過了我們這些年彼此糾纏的時光,穿過愛恨憎惡,家國之仇,令人看不分明。

“灼兒……”沈扶光輕輕撫上我的臉頰,音色隱忍,居然近乎哀求。“你同我服個軟,

我便不走了。”“好不好?”07沈扶光真是忘了。三年前,我也曾這么低聲下氣地求過他。

那是我第一次心動,與沈朔月濃情蜜意、花前月下。宮變之時,我已有身孕。

為了沈朔月最后一點血脈,我膝行一步一叩首,跪在沈扶光面前,死死抓住他染血的龍袍,

委身祈求。“陛下,您已是皇帝,只求放過我們母子,云灼愿獻南疆蠱蟲,年年進獻,

且立刻回族,此生不會踏入皇族半步。”“求陛下大發慈悲,

求求你……”可他是怎么做的呢?沈扶光俯瞰著我,摩挲著我的唇,聲音溫柔,輕描淡寫。

“沈朔月是亂臣賊子,我為清君側而殺之,何況他覬覦天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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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20 04:1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