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聲音穩得沒有一絲波紋，“六十七點三倍。正負百分之零點一七。”“很好。

”那聲音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清洗將于四十八小時倒計時終止那一刻啟動。

”說完最后一句，底噪連同那個非人類的聲音，毫無預兆地消失，仿佛從未響起過。

聽筒里只剩下絕對的真空死寂。陳默將冰冷的黑色話筒輕輕放回座機。

輕微的機械嚙合聲“咔嗒”一響，在空曠死寂的房間里被放大了好幾倍。窗外，

城市的霓虹被厚重的雨水沖刷得更加模糊、污濁。倒計時開始。滴答，滴答。

——倫敦金屬交易所場內喧囂如沸，各種語言的叫喊幾乎要掀翻穹頂。

巨大的液晶屏上跳躍著狂暴的數字之舞。

銅、鋁、錫……代表其價格的光帶劇烈地起伏、扭動，

顯示著資本海洋深處此刻正醞釀著的瘋狂海嘯。屏幕下方劃過滾動的金融新聞，

小的文字幾乎被淹沒：“埃普西隆公司大股東之一利奧資本宣布大幅減持其所持全部流通股。

據傳因監管風險及不可預見的長期成本承壓…”紐約曼哈頓，

頂級寫字樓頂層的巨大落地窗前，光線陰暗不明。

男人看著腳下螞蟻般的車流和遠處哈德遜河口灰蒙蒙的港灣輪廓。

他剛掛掉一個加密衛星電話，話筒的余溫似乎還停留在掌心。他轉身，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上，

整齊碼放著幾份散發著油墨味的最新報告。他拿起最上面一份內部審計報告摘要，

紙質文件的重量感很實在。

的黑體標題極為醒目：“埃普西隆有限責任公司：資金流向異常關聯調查報告（最終版）”。

報告頁數不多，但封面上那個鮮紅欲滴的“封存絕密”印章，像一抹刺眼的、黏稠的血。

他隨意翻開一頁，目光掃過一行被熒光筆重點標記的內容：“……綜上審計意見，

初步判定該公司財務存在系統性造假風險極高（S級），

并進行司法申訴前準備……本報告于今日8:03AM完成并已同步執行最高級別電子封存。

物理副本唯一保管人：威爾遜·索恩（審計執行董事）”報告撰寫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