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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撥開排隊等著向她敬酒的親戚好友，亦步亦趨走到我爸面前。
多年未見，我爸老了很多，穿著不合身的外套，鬢角已經生了白發，胡子拉碴，看得出現在過得很不如意。
他旁邊的小男孩估摸比我小幾歲，又黑又瘦，黑眼珠滴溜溜地轉，四處打量。
奶奶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兩人，抬起拐杖重重敲在我爸的背上。
“你這個大騙子，竟然敢騙到我頭上！我兒子早就死在海邊了，怎么可能現在回來，還帶了個這么大的孫子。”
我爸咬緊牙悶哼一聲，也不敢頂嘴。
“媽，我當年墜海昏迷，醒來人就在國外了，這些年我一直想回來看你，就是回不來啊！媽，我真的太想你了！”
奶奶掃了一眼旁邊的男孩，語氣揶揄。
“沒機會回國看我，也不來一封信，倒是給自己生了個大胖小子。”
我爸這才反應過來，推搡著男孩上前。
“浩浩，快叫奶奶啊！”
季浩低著頭，囁嚅地開口，“奶奶。”
我奶輕哼了一聲，“可別瞎喊，我就言言一個大孫女，誰知道你們從哪冒出來的，警察都說我兒子早死了。”
我媽怕我奶氣壞身子，過來安撫她。
“媽，別為這些陌生人生氣，待會我讓保安趕出去就好了，言言的升學宴還得您坐鎮呢。”
聽了我媽的話，奶奶頓時笑開花。
“還是我閨女說的話中聽，走走走，我們繼續吃飯，讓保安把這些礙眼的人都趕走。”
我媽扶著奶奶要走，我爸一把扯過我媽的胳膊。
“安貞，我是季勝啊，你也不認識我了嗎？”
“我真的沒想到你上了大學，現在還混的這么好，我們言言你也教育的這么出色，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季浩，尷尬地解釋。
“我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就想著一定要和你們團聚，但是你要理解我，我畢竟是個男人，我有自己的需求，而且言言怎么說都是個女孩子，關鍵時刻不頂用，我們季家還是要有個男孩傳承香火，我想你應該不介意的吧？以后我讓浩浩認你當媽，你也有兒子了。”
我媽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你這人有毛病吧，我老公十幾年前就死了，你從哪冒出來的啊，上來就認親，趕緊給我走！”
我爸還是拉著我媽不讓走。
謝燁沖過來，一把推開我爸。
“貞貞讓你放開，你沒聽見嗎？”
我爸看到謝燁摟著我媽兩人親密的樣子，怒火瞬間涌上天靈蓋。
“安貞你這個賤人！我當年可是為了你才出去當的海員，老子還沒死呢，你就在外面養了野男人，你要不要臉啊！”
他話還沒說完，謝燁一拳揮過去，我爸的嘴角瞬間紅腫出血。
謝燁的眼睛都快噴火了。
“把你的臭嘴閉上！我最后再告訴你一遍，言言的爸早就死了，已經在派出所銷了戶，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在警察來之前，我不介意讓你多受點皮肉苦！”
我爸這些年瘦了很多，和謝燁的大體格比起來，更顯得弱不禁風。
他眼神閃躲，最后在我們身上一個個掃過。
“你們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