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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宴微微驚訝,臉上既興奮又緊張,
“不是約好的兩點半嗎?怎么方氏集團的人提前了一個多小時?”
夏嶼趕忙將雙腿從辦公桌上收起,倉促起身,綽起桌子上那份我早已寫好的方案,臉色白了又白。
新人特有的局促,德不配位的心虛,全都在我的眼底一覽無余。
我勾了勾唇,
“夏總監,你看我這....”
“哎呀隨你便,別來煩我!”
看著他心亂如麻的樣子,我內心嗤笑一聲,也悄悄地跟了過去。
話音落,方氏集團的人已經到了樓梯間。
方氏這次是由我媽帶隊,她在明,我在暗。
我倆原先的打算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將許氏集團的收購價格壓在一個大家都滿意的價格內,雙方皆大歡喜。
可現在呢?
暴跌的股價,合作商的投訴,估計我媽此次前來,不是來收購的,而是找許清宴算賬的。
果然,電梯門一開,許清宴下意識地后退半步。
“方太...哦不,秦總!您終于來了!”
我媽毫不客氣地瞪了她一眼。
業內眾所周知,她最討厭別人稱呼她方太太。
許清宴腦袋一片空白,跟在我媽和一眾方氏團隊的身后,彎著腰一個勁兒的道歉解釋著。
直到進了會議室,我媽坐下后快速看了眼手表,語氣干脆且直奔主題,
“我的時間很寶貴,沒時間聽你道歉。”
“半小時內,若許氏集團的價值不能打動我,收購計劃終止。”
強大的氣場,審視的眼神,讓許清宴根本招架不住。
我悄然溜進會議室,安靜地坐在了最后一排。
連許清宴都是如此,更別提夏嶼了。
路演中,他臉色蒼白,好幾次卡殼的話都說不下去。
“根據我們的合作商德...德....”
夏嶼每說一句話,低頭看一眼手稿。
可到了合作商的關鍵信息,由于手稿的印刷字跡不清楚,他實在講不下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他身上。
夏嶼的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嘴巴一張一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許清宴臉色通紅,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夏嶼。
我媽冷哼一聲,耐心正在消失。
忽然,我從最后一排站起身,抬眉看了看墻上的鐘表,輕聲說,
“合作商德瓏科技,去年為許氏貢獻利潤三個點,但現在...”
我無奈地攤了攤手,輕聲說,
“恐怕不會再和許氏合作了。”
我的聲音很輕,卻足以讓在場人全都齊刷刷回頭。
“方岑?你怎么在這!還不趕緊滾出去!”
許清宴沒想到我竟然會出現在這里,說話的聲音立刻大了起來。
可方氏集團的人見到我,眼神中卻沒有一絲意外。
夏嶼見到我之后,立刻急了,不管不顧地罵著,像是要拼命找回場子,
“方岑!你一個已經被公司開除的員工,在這胡說八道什么!”
“呵,口氣倒不小啊,許總還在這坐著呢,合作商若不合作,她能不知道?”
我雙手抱在胸前,眼神平靜地打量著他。
我身高189,垂著眼皮,低頭看著眼前這個連170都不到的實習生,
實在是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浪費。
話音落,許清宴的手機響了。
“許總,你們許氏集團不仁不義,我們德瓏科技不會再和你們合作了。”
手機滑落在地,許清宴這回直接愣在了原地,眼神茫然地看著我。
“你....”
我聳了聳肩膀,對著我媽說,
“秦總,恐怕不止這一家,恐怕接下來許氏集團所有的合作商,都會選擇停止合作了。”
“作為許氏的前員工,本著負責任的態度,我只是將實情都告訴你。”
“收購與否,你們自行判斷。”
我媽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我表演。
鐘表指向下午一點五十的時候,
一通接一通的電話打向許清宴。
“許總,我們不合作了!”
“我們公司未來起碼十年,也都不會選擇和你們合作!”
“真的是,公司都一坨屎了,誰還稀罕和你們合作啊!”
每接一個電話,許清宴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堂堂許氏集團的總裁,竟然會有一天,先被自己平日里瞧不上的那些下游小公司率先拋棄。
并且還是在馬上被金主爸爸的收購董事會上。
方氏集團的人,看向許清宴的眼神變了又變。
“許總,看來貴公司是真沒什么價值啊。”
“我從業那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集團被合作商率先拋棄。”
“那收購的事情,就暫且擱置吧。”
終于,我媽沒什么耐心了,看了一眼手表,起身就要走。
夏嶼急中生智,忽然想到了兩點和我的賭約。
而此時,眼看股價馬上就要回到了原先的高位了。
“秦總!秦總別走,我們在股市還是有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