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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泱城留下一道尾跡云。
落地時,舅舅林晟特意放下工作,親自來接他回家。
望著喬槐安那張與姐姐有七分相似的臉,他忍不住幾度垂淚,但好在他已經脫離苦海。
早在被關在冰屋的第二天,林晟就派人買通了喬家的眼線,與喬槐安一起商量了離開的對策。
死遁,是最簡單、最迅速能讓他離開洛水的方法。
半個月時間,喬槐安拿到了國外珠寶設計Offer,在去往巴黎進修前,他與顧家見了一面。
包廂里,顧父顧母與林晟交談甚歡,顧挽情坐著輪椅被助理推了進來。
平心而論,這是一個皮囊非常美麗的女人,清冷矜貴的氣質似乎讓人忘了她殘缺的事實。
等到飯局結束,顧家和林家的婚約就此敲定。
一周之后,他們即將成為相濡以沫的年少夫妻。
婚禮前夕,喬槐安第二次與顧挽情見面,只是這次的女人卻安上了假肢。
喬槐安震驚了一瞬,斟酌發問。
“我舅舅說,你一直不想安裝假腿,說是要直面身體的殘缺,那為什么又要改變主意?”
顧挽情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開口。
“因為沒有一個人想要娶一個殘廢。”
“我不想在明天,我們大喜的日子,有人因為這件事來嘲笑我的新婚丈夫。”
暖暖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肩頭,喬槐安若有若無地感受到女人投來的笑眼,竟耀眼得讓人有些眩暈,他有幾分愣神。
腦海里卻瞬間想起了,他小時候跟隨舅舅住在泱城,無意間在醫院結識的那位殘疾小女孩。
喬槐安還在神游時,顧挽情突然從口袋里摸出一枚易拉罐上的指環。
聲音很輕很強,似乎怕嚇到他,“這一次,想起來了嗎?”
喬槐安望著那枚指環,十分驚愕。
抬頭望向她時,滿眼震驚,沒想到緣分如此奇妙!
十幾年前,她車禍截肢,徹底失去了一條腿,開始任由自己自生自滅。
直到隔壁病房搬進來一個活潑靈動的小男生,安慰她、鼓勵她、過分天真。
小男生學著電視劇里的情節,用易拉罐上的指環,套在她的手指上。
“這下好啦,你以后只能當我的女朋友了!”
只可惜,他后來慢慢淡忘了,只有小女孩守著兩個人的回憶,等了他好長時間。
如今,顧挽情盯著男人棱角分明的側顏,忍不住眼角泛起淚花。
上天垂憐,她等了那么長時間,終于等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第二天一早,顧林兩家聯姻的消息傳開,引起很大的轟動。
顧家權勢滔天,林家豪擲千金,因此現場布置盛大又隆重,出席婚禮的人都非富即貴。
婚禮彩排的時候,喬槐安身穿中式禮服,邁著堅定的步伐,笑盈盈地朝她走來。
一時間,整個天地都失色了,顧挽情的眼中只剩下這一抹筆直身影。
喬槐安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她,調侃道。
“顧挽情,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說好的商業聯姻、互利共贏嗎?”
“你怎么一臉......得償所愿的模樣?”
在他明目張膽的注視下,顧挽情的耳尖瞬間紅了一大片。
最后逃也似的,一邊往臺上與司儀溝通,一邊又忍不住回眸,追隨那一抹身影。
其實早在婚約訂下時,他們來往過一通電話。
顧挽情知道這二十年來他在洛水市的艱難處境,也知曉他曾經有過一個深愛的女人。
只是,那個女人半分都配不上他。
既然上天給了她一次重新得到他的機會,顧挽情一定會牢牢抓住,與他白首成眷。
吉時已到,婚禮正式開始。
在司儀的呼喚下,喬槐安和林晟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顧挽情從林晟手里接過喬槐安,兩位新人攜手繼續往前走,直到宣誓臺中央。
司儀頓了頓,繼續宣告。
“顧小姐,你愿意嫁給喬先生作為你的丈夫嗎,與他在神圣的婚姻里共同生活,無論疾病或是健康,貧窮或富有,順義或失意,你都愿意愛他,尊敬他,安慰他,保護他,并愿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他永遠真心不變?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我愿意!”
顧挽情這句異常堅定的話說出口時,喬槐安忍不住嘴角溢出一抹笑。
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日子還長,他相信早晚有一天顧挽情會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