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我垂頭笑了起來，那笑聲越來越大，幾近瘋狂。
“晏無塵，你假裝對衡蕪仙子這么一往情深、至死不渝的樣子真讓我惡心，你愛的根本就是那具皮囊，不管皮囊下是誰的靈魂，你都愛她。”
“你愛的根本就不是蘅蕪，而只是一個‘蘅蕪’的符號罷了。”
晏無塵表情微變。
他似乎有些惱怒，最后勉強壓制下去。
扶夭上前挽住晏無塵的胳膊：“你不用巧舌如簧的挑撥我和晏無塵的感情，我們之間的感情，又豈是你一個冒牌貨能理解的。”
晏無塵臉上扯出一抹笑。“走吧，軒兒還等著心頭血入藥呢。”
盯著兩人攜手離開的背影，我瘋狂大喊：“晏無塵，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你殺了我啊！”
晏無塵頭也不回。
只有扶夭轉頭沖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我將希寧抱進懷里。
她的臉上淌滿了淚水，但只是閉著眼，安安靜靜地哭著，胸口處的起伏微弱到幾乎看不見。
“希寧，是娘沒用，是娘對不起你。如果娘還有法術......”
我絕望地咬著嘴唇。
難道就這樣嗎？永遠被囚禁著，讓希寧成為藥引，生不如死的活著。
如果我還有法術，就是拼著同歸于盡，我也一定會帶著希寧逃出去。
可想要恢復修為只有一個辦法......
雖然這一世我是個凡人，但希寧依然繼承了我身為蘅蕪仙子時的血脈。
而血肉至親的靈根，能幫助我重新恢復修為。
后遺癥便是恢復修為后我會逐漸失去七情六欲，成為徹頭徹尾的絕情之人。
我陷入深深的痛苦和兩難之中。
許久之后，我用臉貼著希寧冰冷的小臉，“希寧，娘將選擇權交給你。”
希寧輕輕眨了眨那雙眼，似乎是在回應我的話。
我幾乎一夜未眠，清晰地感受著希寧的身體在我的懷里一點點變涼。
我直直的睜著眼睛，一動不動，更沒有叫來仙侍替希寧治病。
直到她微弱的呼吸徹底消失，我才親了親她的臉頰。
“希寧，娘會替你報仇的。”
今日的靈汐殿熱鬧非凡。
傳聞中在神魔大戰中英勇戰死的蘅蕪仙子歷經百年終于重生，即將再登仙班。
神族所有仙子、真人都前往靈汐殿祝賀。
在所有人的翹首期盼中，扶夭挽著晏無塵的胳膊款款出場。
她穿著昔日蘅蕪仙子大戰時穿著的戰袍，整個人看上去威儀萬千。
“真的是蘅蕪仙子，她竟然真的復活了。”
“當年她戰死后道衍真人那么頹廢，還好她復活重生了。”
晏無塵環視眾人，擲地有聲地說：“蘅蕪仙子因為重傷渾身修為盡失，登仙石上也抹去了她的名字。如今我希望能重新將她的名字刻在登仙石上，諸位可有異議？”
其他仙子、真人對視一眼，神色莫名。
一個真人率先喊道：“如果不是蘅蕪仙子的犧牲，恐怕現在三界還會時不時就被魔族入侵。她可是三界的大功臣，理所應當重登仙班。”
“對啊，如果蘅蕪仙子的名字都不能出現在登仙石上，那我們這些人就更不配了。”
眾人的恭維讓扶夭臉上的笑容更深。
晏無塵露出滿意的表情，親自在登仙石上刻下“蘅蕪”二字。
扶夭走上登仙臺，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只要在登仙石上滴血認主，從今以后，她就能徹徹底底地變成仙界功臣蘅蕪仙子。
她劃破掌心，鮮血即將滴落到登仙石上。
“住手！哪來的冒牌貨也敢冒充蘅蕪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