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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態(tài)度忽然嚴肅,林青青的眼淚吧嗒嗒掉下來,
“嫂子......是我哥說讓我來多幫幫你的。”
她這是拿我的老公林恒來提醒我。
我皺起眉頭,嚴肅道,
“你幫我的前提是要遵守考古隊的規(guī)矩!”
林青青跺著腳,轉(zhuǎn)頭跑開。
她本來就不符合我們的招人標準。
但林恒作為公安部門外派過來的監(jiān)察人員,知道了我隊伍里有這個崗位空缺后,非讓我把她收下。
我架不住林恒的軟磨硬泡,這才勉強答應(yīng)。
誰知道,卻給自己找來了這么大的麻煩。
要是按照她所說,是真的擁有黃金瞳,那這次她不能靠近古墓,應(yīng)該就沒事了。
我長舒一口氣,下定決心這次考古完就把她辭退。
我戴好防護措施,這才小心翼翼地下到墓中。
經(jīng)過五個多小時的挖掘探索,我錘了錘酸痛的腰背,把新寫出來的鑒定報告遞給助手。
可當隊伍里的人傳閱報告后,卻表情古怪地交頭接耳上了。
我心中警鈴大作,卻看到不遠處,林青青一臉得意。
“青青,你可真是奇才啊!居然和沈老師說的一模一樣!”
“對不起啊,是我態(tài)度不好,沒想到你還真會考古啊!”
聽到眾人和林青青的對話,我腦子嗡地炸開了。
怎么會這樣?
即便我把她支開,還是躲不過將要發(fā)生的事嗎?
她明明沒有看到文物啊!
莫名的恐慌讓我有些心亂,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林青青!我不是讓你去停車區(qū)嗎?你沒有下墓,你是怎么知道這些文物的來歷?”
隊里眾人恍然大悟,一起疑惑地看向她。
林青青捏著衣角,一副受氣包的樣子走過來,
“沈老師,我都已經(jīng)按照你的要求,遠離墓地了,你為什么還要咄咄逼人?”
“難道我擁有特殊能力,就讓你這么懷恨在心嗎?”
全場一片嘩然,我眉心一跳,心中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她不緊不慢地走到跟拍攝像機面前,輕聲細語地開口道,
“我選擇加入考古隊,是因為我有一雙黃金瞳!”
“我只要遠遠地看一眼文物,就能回溯一段可歌可泣的歷史!而沈老師的報告,也能夠證明我沒有撒謊!”
即便這番言論非常匪夷所思。
可在座的眾人卻都相信了。
“沈老師可是國內(nèi)考古第一人!林青青說得和她分毫不差,那肯定是擁有黃金瞳!”
“我也覺得她說的都是真的,不然根本不可能說得出來,考古是日積月累的學術(shù)技能,她來之前可啥都沒有學過!”
我心亂如麻,前世窒息而亡的痛苦不停地侵襲著我。
而老公林恒這時也走了過來,他喜笑顏開,給了林青青一個大大的擁抱,
“青青!你可太厲害了,你比沈慧心強多了啊!”
可她500度近視的雙眼,在那么遠的地方怎么會看到這些文物呢?
難道要和前世一樣,眼睜睜看著她踩著我的尸骨功臣名就嗎?
直到林青青的聲音把我從愣神中驚醒,
“沈老師,你是不是怪我出風頭,讓你沒面子了?”
她一臉謹小慎微,搞得好像我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我深吸一口氣,認真地開口問道,
“青青,你說實話。你真的有黃金瞳嗎?還是你用什么辦法偷看了我的報告?!”
林青青眼眶當即紅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沈老師,你怎么能因為我比你先說出鑒定結(jié)果,就這樣污蔑我?”
“這么多人都看著呢,我雖然不如你名聲大,可我也是女孩子,你不能紅口白牙地造謠!”
她這一手道德綁架,讓我皺緊了眉頭。
我還想再說些什么,林恒卻生氣地打斷了我,
“沈慧心!你差不多就行了。青青擁有特殊能力,你作為嫂子應(yīng)該替她高興!”
“為什么你讀了這么多年書,還是和小女人一樣只會嫉妒?”
林恒帶著林青青上了車,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帶起的塵土嗆得我流出淚,我暗自握緊拳頭。
寒窗苦讀這么多年,我一定不能重蹈覆轍。
我根本不信所謂的黃金瞳。
如果真的擁有這種能力,依照林青青的性格應(yīng)該早就宣傳得全世界都知道。
手機響了,是我去年考古認識的一個朋友。
看到她的網(wǎng)名,我忽然明白了林青青為什么能說出和我一樣的鑒定結(jié)果。
心里有了成算,我讓朋友連夜趕來了Y市。
第二天,我發(fā)短信給林青青,
【青青,昨天是嫂子言語嚴肅了些,嫂子給你道個歉。】
【正好今天,我有個朋友從外地過來,你也來一起吃個飯,就當認識人脈。】
林青青秒回了一個可愛笑臉,
【嫂子,我才沒那么小心眼!發(fā)個定位,馬上就來。】
我老遠就看到了玩著林恒胳膊的林青青,這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想。
她一定是怕了,才會帶著林恒一起過來。
見了我的朋友璇璣,林青青羨慕地瞪大了眼睛,
“姐姐,你是混血嗎?藍色的眼睛真的好漂亮。”
璇璣順勢把滾燙的開水“不小心”灑在了她的手上。
林青青被燙得大叫出聲。
林恒心疼地從冰柜里拿出冰水,小心地給她沖洗。
嘴上雖然沒說,但眼神滿是責備。
璇璣輕輕地朝我搖了搖頭,繼續(xù)試探著開口,
“青青,我不是混血,但我是苗疆蠱女哦!”
沒有想象中的大驚失色,林青青興奮地跳起來,
“哇塞,姐姐你可太厲害了。你可以教我怎么養(yǎng)蠱嗎?”
這場飯局,璇璣使出了所有手段,都沒能揭穿林青青。
送她到機場時,她沉聲告訴我,
“沈老師,苗疆確實有一種能洞察人內(nèi)心的蠱蟲,但是我已經(jīng)用過所有的辦法,如果真是蠱蟲,她一定會原形畢露!”
“你的意思是,她沒有動用手段,確實是憑本事嗎?”
璇璣嘆了口氣,點點頭。
我面露難色,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既然找不到答案,那我就不再執(zhí)著了。
我捏了捏太陽穴,嘆出一口濁氣。
總之我就要辭退她,往后只要好好工作,就不會發(fā)生前世的悲劇。
可我沒想到的是,這一世的暴風雨來得比從前更猛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