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沈煜珩表情一愣,公公婆婆身形一僵。還是白若若率先反應過來,將離婚證接過來,
掃了一眼后,表情閃過一瞬的欣喜。嘴上卻仍然是惋惜:「雨薇姐,你怎么能這么沖動呢?」
「你和煜珩哥結婚七年,怎么能說離婚就離婚呢?你好好勸勸煜珩哥,
說不定不會走到這一步呢。」公公婆婆也反應過來,欣喜的望向沈煜珩。「煜珩,
你們已經離婚了?」「這件事你怎么沒跟我們說啊,怎么?是打算給我們一個驚喜?」
沈煜珩搖了搖頭,半晌才后知后覺的似乎想到什么,臉色猛然沉了下來。「桑雨薇,
我什么時候和你離婚了?」「你做一個假的離婚證糊弄人有意思嗎?」
我卻一字一頓道:「沈煜珩,我們早就簽了離婚協議,離婚的辦理流程也是合法合規的。
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個離婚證都是具有法律效應的。」聞言,沈煜珩先是一愣,
旋即眼里閃過一絲疑惑。「離婚協議?我可不記得自己跟你簽過什么離婚協議……」
不等他否定,我篤定打斷:「簽過。」「就是在你一個月前打算出差的時候,
我遞給你的那份,你沒看的合同。」「需要我拿出來給你看一眼嗎?」
沈煜珩的臉色又變了幾分。像是清楚我沒必要再拿這種事情欺騙他,沈煜珩沒有核實,
臉色陰的仿佛能結冰:「你騙我簽了離婚協議?」騙?明明是他親手簽的,怎么能叫騙?
而且,他能和心心念念的白若若在一起不是應該高興嗎?奇怪的是,沈煜珩不僅不高興,
眼里還隱約帶上了幾分怒火。不過我也很快明白過來。婆婆笑著安慰他:「沒關系,煜珩,
簽就簽了,離就離了,這可是她先要離的。」「不是這樣的,阿姨。」
白若若黑色的眼珠轉了轉:「協議上應該定了財產的分配,現在煜珩哥的身價,
就算是分走一半,也足夠正常人過一輩子的。」「萬一她填的是讓煜珩哥凈身出戶,那……」
公公婆婆也仿佛明白過來,兩人一個吹胡子瞪眼,一個指著我的鼻子。「桑雨薇,
你這個死丫頭,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惡不惡心?」「我告訴你,乖乖的把財產還給我兒,
不然我們告的你傾家蕩產。」「沒關系,現在財產分配不只是看協議,還會經過核實,
煜珩哥只要拿出財產證明就沒關系了。」白若若解釋。幾人一唱一和,
催促著沈煜珩立刻查自己名下的資產。沈煜珩瞪了我一眼,匆忙聯系了秘書。「不用查了,
我只拿走了自己應該拿走的那部分,屬于你的財產,我一分沒有動。」婚姻七年,
我沒那么冷血,做出欺騙他,讓他凈身出戶的畜生行為。但我也不會虧待自己,
讓自己凈身出戶。財產我只拿走了屬于自己的房子,其他的,無論是公司還是存款,
仍然在他的名下。「憑什么?我們為什么相信你?」婆婆仍然慫恿著沈煜珩。
沈煜珩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呆愣在原地。見狀婆婆直接拿過他的手機,自己上手。
不到五分鐘,秘書的消息發過來,看到公司的財產仍然在沈煜珩的名下,她才松了口氣。
我也沒準備再呆下去:「房子我已經賣掉了,過兩天交房,你們盡早離開吧。」「桑雨薇。」
剛準備離開,沈煜珩突然出了聲。我以為他還要追究房子的事情,結果沒想到一開口,
他卻問了讓我感覺詫異的問題。8「你為什么要跟我離婚?」
沈煜珩問出口的時候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不等我詫異,接下來他說的話讓我更覺得好笑。
「我知道你因為我這個假期去陪若若在生氣,但我沒想過跟你離婚,
我們沒必要鬧成這個樣子。」他走到我面前,語氣也一改之前面對我時的跋扈。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我們復婚,繼續在一起。」不等他說完,我被逗笑了。
以前我們也曾因為白若若鬧得不可開交,最嚴重的一次我們真的去了民政局,
但等待離婚窗口叫號的時候,他卻反悔了,跟我說軟話。「桑雨薇,
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這么多年的感情,你忍心拋棄嗎?」看著沈煜珩猩紅的眼尾,
我的心不由一抽,再也說不出半句狠話。我們曾在姻緣樹下許諾要相伴一生,
七年的風雨都挺過來了,現在卻要因為一個白若若就讓過去的一切都作廢嗎?
那時的我其實也舍不得這么多年的婚姻,想了想便順著臺階走下來,假裝事情沒發生,
牽著手又離開了民政局。所以是因為有了這個先例,他就理所當然地覺得我喜歡吃回頭草嗎?
不過我仍然不太明白,他不是想和我離婚嗎?為什么又要鬧這么一出?見我沉默,
沈煜珩以為我也像以前一樣后悔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繼續道:「其實我也是為了你好,
想讓你豁達一些,不想讓你……」不等他說完,我毫不猶豫地甩開他。「這種好我無福消受,
你去送給白若若吧。」「剛才在門口,你們的對話,我都已經聽到了。」
「既然你們一家都嫌棄我,喜歡白若若,那你就和她在一起吧,我成全你們。」
見我這么對他們的寶貝兒子,公公婆婆目光死死地瞪向我,罵道:「我們說得都是實話,
你本來就不如若若!」「就是,沒人家優秀還不讓人說了?」沈煜珩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厲聲打斷。「夠了,爸媽,別說了!」現在開始假惺惺給我撐腰了?那前面他爸媽說我廢物,
嫌棄我吸血拜金,嫌棄我身材走樣的時候他干嘛去了,他可是半句都不曾為我解釋過,
現在在這里裝模作樣演給誰看呢!白若若見狀,掩下眼底的得意,朝沈煜珩道:「煜珩哥,
雨薇姐可能有些誤會,我來跟她解釋吧。」說著,她走到我面前,上前去抓我的肩膀。
我有些厭惡的想要推開她,結果還不等我碰到她,她卻反倒抓住了我的手,眼底得意一閃,
狠狠地朝自己身上推了一下,踉蹌的跌倒,撞到一旁的茶幾。9「若若!」
沈煜珩慌張去扶她,又沖我瞪圓了眼睛:「桑雨薇,你干什么?你難道不知道,
若若之前受過腰傷嗎?」「若若好心和你解釋,你卻故意推她!他之前生活已經夠苦了,
你怎么一點同理心都沒有!」沈煜珩沖我一頓斥責。這件事情大概是沈煜珩沒說過,
婆婆一頭霧水:「若若受過腰傷,怎么回事?」沈煜珩跟她解釋,說到白若若的悲慘身世時,
眼里的同情藏都藏不住。其實也無非是為了掙錢,之前去干搬磚送外賣的苦力活,
因為父母過世的早,家里的親戚又會使喚著她下地干活。可我了解過,
白若若家里的親戚并沒有他說的那么壞。
甚至那些親戚對白若若手腳不干凈以及人品這方面頗有微詞,
更何況以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子,我不認為她能吃得了那些苦。
這些事情我也跟沈煜珩說過,可不等我說完,沈煜珩卻不耐煩的打斷了我。
「那些親戚的話怎么能信?他們肯定是把若若當成牲口使喚,才會對她不滿意的。」
「而且我看過若若后背上有很多傷,那些傷總不能騙人!」我以為是沈煜珩太善良,
才會被白若若的苦肉計蒙騙,于是將自己曾經也做過體力活的經歷告訴了他,
也將傷展示給他看。可他卻不屑一顧:「你這些都是自己找的,但若若是沒辦法,
他只能那么做。」我曾經一度郁悶,可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沈煜珩的心便已經偏了。
縱然我相信沈煜珩對我有感情。但在我和白若若之間,他的心已經偏了。
公公婆婆聽完沈煜珩講完后,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但沈煜珩急著要送白若若去醫院,
他們也沒說什么,簇擁著要將白若若送往醫院。離開前沈煜珩突然想到了什么,
沖我道:「你在家里等我,晚會兒我再聯系你。」我并沒當回事。白若若出現后,
沈煜珩對我失約過太多次了。經常是他說要和我出去約會,可過去兩個小時他都沒來,
電話打過去就讓我再等等。一直在約定的地點等到半夜,等再打過去電話,
他卻睡意朦朧的告訴我出了場意外忘了。所以這次,我沒有等他,
買下第二天一早的機票準備飛回老家。卻沒想到,當天凌晨,沈煜珩竟然找了過來。
10門鈴被摁響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剛點的外賣,打開門,
卻看到沈煜珩穿著一身熨得服帖的西裝,筆直地站在門口。見到我,他揚起手,
將一個蛋糕捧到我面前,勾唇微微一笑道。「生日快樂。」我愣了一下。
感覺他臉上的笑容很陌生。至少有五年多沒有見過他這么笑了吧。
而且自從白若若出現在他公司后,他連我的生日都記不住了。最早是記錯時間,
經常生日蛋糕到的時候我的生日已經過了兩三天,再后來,他嫌棄麻煩,
干脆連蛋糕和禮物也不訂了,只有一句敷衍的口頭祝福,再到最后,
他連口頭祝福都懶得敷衍我了。導致每年的生日都是我自己過的,自己做飯自己吃。
后來我也覺得挺沒意思的,索性也不過生日了。可每年白若若的生日,
我都能在她的朋友圈里看到曬出來的,沈煜珩送給她的蛋糕和禮物。
蛋糕是沈煜珩親手給白若若做的。沈煜珩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
結婚七年連廚房都不曾進過一次,都是我給他做飯。可就是這樣金貴的沈煜珩,
卻甘愿為白若若烘焙蛋糕。送給白若若的禮物也是沈煜珩精心挑選過的,
哪怕是項鏈上面的一顆碎鉆,沈煜珩都要仔細斟酌半天。
只因他覺得白若若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甚至他還專門在項鏈內側還專門刻下了他和白若若的名字。
他的手上因此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刀口,可一向怕疼的他卻不為所動,甘之如飴。現在想來,
沈煜珩的偏心從一開始就已經有跡可循了。收回思緒,我淡笑一聲。伸手不打笑臉人,
更何況,反正離婚了,就當這是離婚前的儀式吧。我沒有將他趕出門,跟他道了聲謝后,
接過他遞來的蛋糕。是蛋糕店里隨處可見的水果蛋糕,
和親手制作送給白若若的生日蛋糕差遠了。蛋糕最外面包裹著滿滿一層的火龍果。
可他似乎忘了,我對火龍果過敏。見我看火龍果看得出神,
沈煜珩似乎也想起來我過敏這件事,臉色有些尷尬:「這個時間蛋糕店都關門了,
這還是我跑了半個市才買到的。」「生日嘛,也就是一個儀式,反正你不是也不愛吃蛋糕嘛。
」他笑著掩飾。我附和的點了點頭:「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我明早的航班,
今天就不留你太久了。」沈煜珩愣了一下:「什么航班?你要去哪兒?」「回家。」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大概不回來了吧。」11其實,我并不喜歡這個城市,
這個城市也不適合我。沈煜珩所在的S市氣候寒冷干燥,不像我家一年四季如春,氣候濕潤。
我本身就有鼻炎,來到S市吸入了過多的冷空氣后,鼻炎更嚴重了。每天都狂打噴嚏,
好幾次都打噴嚏打出了血。鼻子更是仿佛塞了一團濕棉花,每天都被堵得睡不著覺。
可為了沈煜珩,我還是拋下一切,奮不顧身地來到他身邊。現在我們結束,
我自然也不會再待下去。見我動了真格,沈煜珩的語氣也有些著急:「桑雨薇,
你是因為下午的事情在生我的氣嗎?」「當時若若的腰受傷,我也是怕他出事,著急了。」
「而且我當時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沒打算和你離婚,我想和你復婚的,畢竟七年的婚姻,
難道你真的忍心就這么結束嗎?」「不然呢?」我疑惑的望向他:「繼續我們的婚禮,
然后看著你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嗎?」「桑雨薇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我只是覺得若若不容易,看他自己過得太難,幫一把而已。」
幫一把,所以幫到了她家里,幫成了別人的女婿。我知道爭論無用,也不想再和他爭論下去,
嘆了口氣:「那你把她開除,你朋友不是很多嗎,你想要幫她,可以把她送到別的公司。」
「不行。」如我所料,沈煜珩幾乎毫不猶豫拒絕。「公私分明,
若若在工作上做的沒什么不對,我不能因為你的猜忌就無故開除她。」「那就沒得談了。」
我走到門口,伸出手做出請他離開的手勢。沈煜珩臉色難看,氣惱道:「桑雨薇,
你現在怎么會變成這樣?猜忌心這么重!」我不甘示弱:「到底是我猜忌心重,
還是做賊心虛,恐怕當事人心里清楚。」說到當事人時,我刻意瞥了他一眼。
沈煜珩氣的跺腳。「好,你別后悔!」說完他沒再停留徑直離開。兩天后,我回到老家,
同時我也才明白沈煜珩那天臨走前的那句「你別后悔」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在朋友圈炫耀了白若若,又直接給我發了與白若若旅游的照片,以及兩人十指相扣,
吃情侶餐的甜蜜照。「桑雨薇,你真的能容忍自己眼睜睜看著我和別人在一起嗎?」最后,
他問我。或許是覺得他和別人親近的照片能激起我的占有欲和醋意。放在之前,
我確實受不了。我一直都是一個占有欲很強,很容易吃醋的人,
哪怕他和白若若多說兩句話我心里都會不舒服,
得知他和白若若要一起共進燭光晚餐的時候更是竭力阻止,氣得摔杯子砸碗,
像個瘋子一樣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鬧。但沈煜珩忘了,我是因為愛他,
才會有這么強烈的占有欲和醋意。現在我都不再愛他了,他就是發再多,
都掀不起我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何況以前白若若發來的挑釁私信,比這些更親近好幾倍,
此時再看到他發來的照片,我只是覺得幼稚和無聊。我沒有理會。
在家里繼續曬著太陽享受生活。之前和沈煜珩在一起的時候,我要上班,還要接他上下班,
接送他應酬,處理他應酬后吐出來的臟物,收拾家里,還要時不時被他使喚接白若若的工作,
每天忙的腳不沾地。而每當我想要休息,他又會軟磨硬泡,說讓我為了他想一想。
我為他想了太多,現在也該是為自己想一想了。我和沈煜珩離婚后,
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告訴了爸媽。這些年自從白若若出現后,沈煜珩也不怎么跟我回老家,
再加上他曾經做過的一些事情傷到了爸媽的心。對此,爸媽告訴我,無論我做什么,
他們都會支持我的決定。或許是見我不回復,沈煜珩沒多久便熄了聲。
本以為我們就像相交線,在彼此交匯后,便會越來越遠,再沒有聯系。誰知這天,
我卻再次接到了沈煜珩的電話。12此時我正在老家開出來的一塊地里,汗流浹背地做農活。
自從回到老家后,我就搬來和爸媽一起住了。我可以一邊幫他們做農活,
一邊靠在網上接點設計稿的單子,兼職補貼一下家用。每天的日子就是畫畫商單,
在農田里松土除雜草,偶爾閑下來了還能去河邊垂釣,聽蟬鳴奏樂,聽蛙聲一片。
我不用像在大城市里那么忙碌,忙碌到最后連一點個人的時間都沒有。我可以放慢步伐,
享受慢節奏生活的美好,休閑舒適,也挺好。我是家里獨生女,爸媽寵愛我,
舍不得我受委屈。從小養尊處優,本來也是分不清菜苗和雜草的,
但早年和沈煜珩婚后沒多久,我便每次都在農忙的時候去他老家幫忙。
也不知道沈煜珩和他們說了些什么,他父母總是覺得我高攀了沈煜珩,把我當牛馬一樣使喚。
我明明是客人,可每天天不亮他們就讓我早起給一大家子做飯,
大中午更是讓我頂著大太陽除草,插秧,還美其名曰是對我這個兒媳的磨練。一整天下來,
我累得腰酸背痛,還要被公公婆婆嫌棄手腳太慢,干活效率太低。忙活一天回來后,
更是連一口熱乎的飯菜都吃不上,只剩下殘羹冷菜。公公婆婆卻言之鑿鑿,
說這是他們家的規矩,動作快的才有飯吃,讓我入鄉隨俗。
而沈煜珩卻全程都沒幫我說過哪怕一句,只會拿他父母說事,讓我再忍忍。
為了取悅公公婆婆,我拼了命地耕田除草,到后面手心都磨出了繭,手腳也利落了不少,
公公婆婆這才難得有了好臉色。孰能生巧,我慢慢也學會做農活了,
也能分清哪些是菜苗哪些是雜草。看到沈煜珩的電話,我本想掛斷,
結果恰好汗滴在手機的接通鍵上。「桑雨薇,都一個月了,你的氣應該消了吧。」剛接通,
沈煜珩的嗓音傳了過來。我擦了擦額頭的汗:「什么氣?」反應過來后,
我笑了:「你覺得我是賭氣跟你離婚的?別鬧了,也別再打來電話了,我現在很忙。」
剛才忙著說話,一口氣沒喘勻,我用力的大喘了兩口。沈煜珩卻嗓音警惕:「你在忙什么?」
「跟你沒關系。」「你……」「煜珩哥,誰的電話?」沈煜珩剛要說什么,
這時電話對面傳來白若若的嗓音。聽到白若若的聲音,我并沒有生氣,
反而有種意料之中的釋然。「白若若叫你呢,你趕快去陪她吧,別再打電話來騷擾我了。」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立馬傳來白若若假惺惺的聲音。「雨薇姐,你誤會了。
我和煜珩哥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你把房子賣了,煜珩哥也就不得不搬了新家。」
「我也是看煜珩哥搬家東西太多,怕他一個人不方便,這才好心幫忙。但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你可千萬別多想……」說著讓我別多想,白若若卻故意咬重了「清清白白」四個字,
頗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意思。沈煜珩也深吐一口氣,無奈道:「桑雨薇,
你能不能別隨便揣測我和若若的關系?我們真的就是單純的上下屬,你這樣,
我真的很累……」我卻仿佛聽到了笑話。誰家上下屬會像他們一樣24小時膩在一起,
形影不離,不管去哪兒都成雙入隊?甚至還經常私下約會,輾轉世界各地甜蜜雙人游?
他們還管這叫關系單純?若是之前,聽到這些話,
我肯定會免不了聲嘶力竭地和他們爭論一通。但換來的卻是沈煜珩更加猛烈地指責,
說我斤斤計較,罵我小心眼。所以這次,不等沈煜珩說完,我已經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繼續手里的工作。與其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多幫爸媽做點農活呢!做完農活后,
我回家吃飯,沒想到的是,剛一開門,便看到家里沙發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影。不是別人,
正是沈煜珩!13一段時間不見,沈煜珩變化很大。他整個人清瘦了不少,
一向體面精致的他卻任由胡子拉碴,眼下也泛著淡淡的烏青。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
戴著一條藏青色的領帶。看著領帶上熟悉的花紋,和特殊的版型,我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沈煜珩戴的正是當初我用賺來的第一筆工資給他買的生日禮物。當時,我初入職場,
一個月工資才三千,這條領帶就花了我兩千五。我卻一點都不心疼,
眼都不眨地就給沈煜珩買了,靠著剩下的五百每天饅頭泡水充饑,就這么艱難地活了一個月。
等到沈煜珩生日當天,我把這條領帶送給他當作驚喜。我還記得那天收到領帶的時候,
沈煜珩一個一米八五的大高個感動得紅了眼,抱著我當場哭成了淚人。
他說之后肯定會每天都戴,絕對不會辜負我的一番心意。一開始,他的確如此,并沒有食言。
可自從白若若出現后,他就再也沒戴過我送的領帶,
反而對白若若送他的30塊的地攤貨領帶情有獨鐘。我問過他為什么不戴,
他卻說我沒有白若若有審美,選的領帶顏色花樣都太土。我當時雖然難過,卻也沒有強求,
畢竟戴什么領帶都是沈煜珩的自由。可現在,
他卻又戴上了那條他曾經嫌土一度扔在角落里生灰的領帶,一臉深情地望著我。
我一臉冷漠地看著他。「沈煜珩,你怎么來了?」見我態度冷漠,沈煜珩臉上閃過一抹受傷,
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冷,柔和了不少。「雨薇,我想你了,單純想來看看你也不行嗎?」
爸媽像以前一樣在他面前擺了他最愛吃的水果,招呼著他。隨后借口要出去遛彎,
出門前跟我說了兩句沈煜珩的好話,又說了句結婚的事讓我自己看著辦。
我這才明白沈煜珩回來是為了找我爸媽當說客。我忽略他眼中的深情,疏離道:「沈煜珩,
我爸媽很尊重我的想法,你沒必要花費這心思。」「更何況,
你這些年的心思大家都能看得清楚,你自己也清楚,我會不會復婚,你自己比誰都明白。」
沈煜珩顯然剛才在爸媽那兒也碰了灰,此時臉色并不好看。「好,我承認,這些年我做錯了,
可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這段時間以來,我每天想的還是你,我最愛的人還是你,
你能不留念這七年的婚姻,但我沒那么絕情。」沈煜珩眼尾泛紅,
聲音有些沙啞:「每次到晚上的時候我總會想起你,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雨薇,
我已經把白若若開除了,你要是介意,我可以把她的所有聯系方式都刪了,我保證,
以后不會再和她有任何聯系,我會一心一意地愛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復婚吧,
好不好?」為了讓我相信,沈煜珩直接掏出手機,當著我的面刪除了他和白若若的一切聯系。
14相冊里,存滿了他和白若若的合照,足足上萬張,每張他們的拍照姿勢都不一樣,
有比耶的,有比心的……每張照片的背景耶不盡相同,有海邊,有雪山,
有長城……沈煜珩眼都不眨,一張張地刪掉。他和我在一起七年,拍過的合照卻屈指可數,
連一百張都沒有。可他和白若若才相識一年不到,合照數量就是我們的幾十,甚至上百倍。
聊天記錄里,是沈煜珩和白若若每天互發的肉麻早晚安,是他們相取的昵稱,
是他們互分享逗趣的表情包。聊天內容密密麻麻,根本滑不到底,他們兩人無話不談,
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可我和沈煜珩除了熱戀時期會互發表情后,
婚后沈煜珩就開始變得冷淡,只有每次花我錢的時候才會給我發來消息。說來也可笑,
創業初期的時候,我的工作比沈煜珩好,工資比他高,我不想為難沈煜珩,沒有和他AA,
為了減輕他的經濟壓力,還心甘情愿地給他花錢。可沈煜珩當上總裁后,明明身價過億,
卻依舊刷我花我錢。他說他賺來的錢先存著,未來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
他這是防患于未然,所以平常的家庭開銷就先花我的錢。我早就把他當成一家人,
我的自然就是他的,我也沒有很計較。每次沈煜珩用我的卡買東西,向我索要驗證碼的時候,
我都會發給他。結婚七年里,沈煜珩給我發的最多的消息就是【驗證碼】三個字。現在想來,
我可真是個小丑。辛辛苦苦付出一切,掏心掏肺地對沈煜珩,到頭來卻什么都沒得到,
反倒落了一身傷。回神,沈煜珩已經狠心把他和白若若聊天記錄一鍵清空,
聯系方式也全部刪除。做完這一切后,目光祈求地看向我。「雨薇,
這下……你能原諒我了嗎?」他眼睛濕漉漉的,脆弱得像一只被人拋棄的小狗。
我以前很心疼他,看不得他這個眼神,每次他一用這個眼神看我,
無論接下來他提出什么要求,我都會答應。但現在,我只覺得無聊,冷聲道:「沈煜珩,
你死心吧,我是不會原諒你的。」「我們也離婚了,現在就是陌生人,你走吧,
別再打擾我了。」「我已經對你心死,你做再多也只是白費功夫。」說著,
我朝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對沈煜珩下起了逐客令。沈煜珩卻沒動,
如一尊毫無生氣的雕像一樣死死坐著。見他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嘆出一口氣,
開口道:「沈煜珩,已經很晚了,你再不回去的話你的白若若該擔心了。」畢竟,
沈煜珩之前只是晚回了白若若消息兩秒,白若若就說沈煜珩不在乎她,
又是辭職又是鬧著要走,惹得沈煜珩心疼不已。何況是他前面刪了白若若,
以白若若的性子指定得鬧脾氣。雖然沈煜珩當著我的面刪了白若若,
但我很清楚他心里始終有白若若,那只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我以為搬出白若若沈煜珩就會乖乖離去,沒想到沈煜珩卻當場紅了眼圈。15他咬緊牙關,
憤憤道:「別提那個賤女人!」「雨薇,白若若就是騙子,她一直都在騙我!」
「她接近我一直都是別有用心,只是為了利用我,從我這邊騙錢。」「這段時間,
她背著我私自挪用公司的財務,被我發現的時候財務已經有很大的一個窟窿,
我已經把她送進警局,準備起訴她了。」「我沒想到她是這種人,
之前你辭職是她拿我的手機同意的,我還看了她的手機,發現了她之前跟你的聊天記錄。」
「雨薇,我沒想到他會在我們之間挑撥離間。我也是受害者,都是被蒙蔽了,這一切都怪她,
都是她故意挑撥我們的關系。」「如果我早發現,或者你早點告訴我,事情就不會……」
不等沈煜珩說完,我已經冷笑打斷:「我怎么沒有和你說?」「我提醒過你很多次,
不是你非不聽嗎?你從來就沒相信我,我說再多也是無濟于事。」
打從白若若接近沈煜珩的第一天,我看出她目的不純,不止一次地提醒沈煜珩要小心白若若。
結果,他是怎么做的呢?他偏心白若若,不信我的話,還覺得我是因為嫉妒白若若故意造謠。
他信誓旦旦,說他相信白若若的人品,讓我少搬弄是非。后來,
我又接連發現了白若若的不軌意圖,好幾次她試圖財務造假的時候都被我撞破。
我第一時間告訴沈煜珩,想讓他把白若若開除,以絕后患。白若若卻說我故意針對,
抽抽嗒嗒鬧著要離職,讓沈煜珩心疼不已。為了替白若若出氣,
沈煜珩不僅扣除了我大半年的工資作為懲罰,更是和我冷戰了整整一個月。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