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老公答應清明帶我去踏青，說是獎勵給我的周年禮物。
可登機前我卻收到小女傭發來的掃墓視頻，畫面里正是我結婚十年的丈夫。
她發來消息炫耀：「你看，我媽多喜歡她的新女婿，連收紙錢的煙都多繞了兩圈。」
我笑了笑，平靜退掉機票，隨手回復：「既然你媽這么喜歡，不如叫她今晚回來給你們當證婚人。」
她轉頭哭著跟我老公告狀，說我開不起玩笑，并揚言要辭職不干。
老公瞬間慌了，立馬打來電話質問：「你明明知道茜茜新寡還帶著孩子，她這么不容易，不過是跟你說句玩笑話，你就這樣罵她，你還有沒有心！」
「你立刻給茜茜公開道歉，并補她三個月工資作為賠禮，等假期結束，我再帶你去踏青。」
聽著他又一次熟悉的許諾補償，我冷笑一下。
「不了，你還是留著給她吧。」
婚都離了，還要什么周年禮物。
1
我話還沒說完，傅言就憤怒的掛斷電話，聽筒里只剩下一陣忙音。
此時，喬茜茜炫耀的消息就從屏幕彈出來。
「你看，他果然更愛我。」
「我不過是掉幾滴眼淚，他立馬心疼的不行，跟我保證一定要你給我賠禮道歉。」
「你不知道，傅言在我耳邊說了不知多少次，你年紀不僅大還渾身長有妊娠紋的肥肉，聽得我惡心死了。」
……
聞言，我心口一涼，后面語音說的什么再沒聽進去。
我發胖是因為當年車禍后吃藥導致的后遺癥。
他明明說他一輩子都不會嫌棄，還說我這么瘦，要長點肉才好看。
「我的阿昕才不丑，這樣胖乎乎的多可愛。」
「如果你不喜歡現在這樣，我保證，等你身體養好了，我一定給你找最好的醫生調理。」
他認真對我說的話我到現在還記得。
可他轉頭竟然在別人面前這樣嫌棄我。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緊又猛然砸碎，最后碎成無數片。
就在此時，手機傳來傅言的微信消息。
「今天凌晨之前，我就要看到你的道歉聲明。」
「另外，這幾天你在家準備一個溫馨一點的生日派對。」
聞言，我眸光一亮。
我以為他終于記起我的生日，要回來給我慶生。
可下一秒，他的話，讓我剛拼湊好的心再次破碎。
「主題要小孩子喜歡那種風格，你再定制一個艾莎公主的立牌……」
原來，他要慶生的對象不是我，是喬茜茜的女兒，名叫小宣。
喬茜茜來到傅家工作是在五年前，那時候她抱著孩子到傅家，說是傅言介紹她過來的，我當時也沒當回事，以為是他的遠房親戚求他幫忙的。
直接讓她在傅家留下，甚至可憐她帶著一個孩子，便給她的薪酬比別人多一倍。
直到我撞見她慌亂從傅言書房出來。
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們的關系并不單純。
我隨手問他：「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踏青？」
可消息發出后，久久沒有回音。
我已經習慣了。
他經常這樣對我，想起來才回一句，甚至，好幾天都不回一句。
就在我將行李擺放好的時候，手機破天荒跳出來一條回信。
我點開后，果不其然，又只有兩個字：「忘了。」
又過幾分鐘，又跳出一條消息：「等收假回去，我再補給你。」
我看著他新換的卡通頭像，又翻了翻喬茜茜的頭像，果然是一對。
以前我想跟他使用情侶頭像，他總說，這樣有損他掌權人的威嚴，死活不換，如今，跟喬茜茜使用就不怕損害他的形象了？
我輕笑一下就關掉了手機。
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太多次，我已經數不清了。
每次我都滿懷希望看向他，可他總是毫不留情將屬于我的東西給別人，包括他對我的愛。
我先前就跟他說過讓他小心喬茜茜，可他偏偏說我小心眼，不相信他。
他口口聲聲說他跟喬茜茜是清白的，說我心思齷蹉，絲毫沒有同情心。
就連這次的踏青，還是他親口答應的，說是獎勵給我的周年禮物。
可現在，他簡單一句「忘了」就想掩飾過去，轉頭就陪喬茜茜回去掃墓。
他的眼里，早就沒有我這個妻子了。
天一亮，我早早來到民政局拿號排隊。
看著離婚協議上熟悉的字跡，我想起了那天他簽字時的懶散。
他對到手的書面文件一向態度認真，但那天他竟隨意就簽下了名字，甚至翻都沒翻開，問也沒問一句，只是叮囑我不要過度勞累。
我點頭回應，他拿著外套就匆匆離開。
直到我在窗戶邊看到傅言滿臉笑意為喬茜茜打開車門，我才反應過來，他一反常態是因為有約會。
很快辦理窗口就排到了我。
工作人員看了看我空蕩蕩的身側，遲疑道：「離婚需要兩個人辦理。」
我向他們提供了離婚材料，可他們再三要求，必須要拿出證明配偶不能過來的證據。
我想了想，直接撥打傅言的電話，但是一連好幾個都無人接聽。
就在我準備掛掉最后一通電話的時候，手機卻傳來喬茜茜的聲音。
「傅夫人，阿言昨天勞累了一天，你有什么事情等他睡醒再說。」
還沒等我開口，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無奈看向工作人員，并不是我不想兩個人一塊來辦。
工作人員一臉同情地看著我，直接給我辦理了離婚手續。
「什么時候能拿到證件？」我問工作人員。
對方看了看進度，回道：「最早明天，最晚后天。」
我點頭，最晚清明假期結束，我就能拿到離婚證。
真不知道傅言回來看到離婚證后會是什么反應。
2
我剛到家門口，就聽到家里傭人紛紛議論我和喬茜茜。
這種事情我也見怪不怪，傅言向來偏袒喬茜茜，下人們也慣會見風使舵，對我這個名義上傅太太根本看不上眼，又因我身體肥胖，她們私底下就喊我肥豬取笑。
正打算推門進去，可屋內的話讓我震驚不已。
「你們看了嗎？那頭豬真的給茜茜道歉了，要不是茜茜把截圖發出來，我都不敢信。」
「誰說不是呢，道歉信都掛朋友圈了。話說，她這夫人當得簡直是貴婦圈里的笑話，哪有被人騎在頭上耀武揚威的。」
「你也不看看她什么模樣，胖得跟頭豬似的，有一次我撞見她跌倒在衣帽間，竟然爬都爬不起來，簡直笑死人嘍。」
「嗐，我跟你們說我偷聽到的秘密，那頭豬自從流產后就再也生不了了，先生硬是瞞著沒告訴她。」
「你們看這段時間，她有來過月事嗎？不信你問問負責打掃衛生間的林姨。」
「肯定沒有啊，她子宮都摘了，哪里還算什么女人啊，依我看，這傅夫人的位置恐怕要易主嘍。」
……
我沉著臉直接走了進去。
她們看見我后，面露不屑又閉嘴不言，直接散了。
我不愿相信傅言會這樣對我，我們這十數年的感情，難道是假的？
他明明知道我這輩子最想當一個母親，他怎么會舍得騙我。
我從小就跟著奶奶生活，雖然奶奶對我寵愛無雙，但還是彌補不了我對父母之間情感的向往，我渴望一個家，還有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
這些傅言都知道，甚至承諾我：「我們一起生幾個胖娃娃，等他們長大了，就跟他們講講我們的故事。」
那時的我已經懷孕五個月，我每日都憧憬著我和傅言的未來。
可傭人的話卻在我心里逐漸生根發芽，我的心隱隱不安。
我一直不愿相信的事實，卻在鐵證面前不堪一擊。
因為我看到了傅言藏起來的病歷，診斷的時間剛好與五年前我車禍那段時間吻合。
看到「摘除子宮」這幾個字的時候，我的心狠狠地又一次破碎。
我跌坐在地上，任由淚水滴落在診斷報告上。
難道當年他帶我去檢查的那一份報告才是假的嗎？
當年出院后，我發現傅言對我越發心不在焉，我懷疑是我不是我身體出了什么問題，他怕告訴我惹我擔憂。
那時候，我的身體已有了發福的前兆，身上好多地方都長了妊娠紋。
我便有所懷疑，曾私下預約過醫院打算復查，不料被傅言發現。
直接攔住我，面露無奈：「阿昕，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那我就親自陪你去醫院看看。」
到醫院一通檢查下來，傅言拿著檢查報告遞給我，安慰道：「你看，我的話你不信，醫生的話你總該信了吧。」
我接過檢查報告看了起來，看到「一切正常」四個字的時候，我懸著不安的心一下子落到地上。
我看著傅言認真的神情，想到出事后這段日子他對我的悉心照顧，我不忍有些心虛。
「阿言，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的。」我向他道歉。
傅言見狀，他不忍地松了口氣，笑著說：「別擔心了，我們會再有孩子的，你現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乖乖聽話，調養好身體。」
自此之后，在調養身體這件事上，我再沒有懷疑過他。
沒想到，傅言竟然拿出一份假報告來騙我。
想起當年他向我求婚時說的話，我就覺得可笑至極。
他牽著我的手向我承諾：「阿昕，我發誓，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永遠都不會欺騙你。」
「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當時我滿含熱淚地點頭，以為此生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依靠。
不曾想，這段我曾引以為傲的婚姻竟是我給自己挑選的牢籠。
我不但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我拿著這份病例報告，坐在床頭細細想了一整夜。
我以為傅言會向以往一樣，又推遲幾天才舍得回來。
沒想到傅言一大早就回來了，正在樓下發火。
他這次這么快回來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3
樓下傳來傅言惱怒的聲音：「去熬一碗紅糖水過來，快點！」
他滿臉著急把喬茜茜往沙發里扶著。
我下樓剛好看見他滿臉的擔憂。
我冷笑一下，果不其然，原來是喬茜茜有事才回來得這么早。
不過是女人每個月很正常的月事而已，這陣仗搞得喬茜茜好像病得多嚴重一樣。
想到當初我痛經時，他不過是一句「多喝熱水」就作罷。
他抬眼看到我，眼神里閃過一絲亮光：「你不是有緩解生理痛的藥嗎？反正你也用不著，不如拿出來給茜茜用。」
聞言，想到昨天那份病例報告，我冷聲質問：「你怎么知道我用不著，這副藥極難調配，萬一這幾天我用得上呢？」
傅言直接回道：「你不可能再用得上。」
話落，他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直接急轉話鋒：「你是不是還因為踏青的事情跟我鬧，我都說了，過段時間再帶你去。」
「你能不能不要因為這種小事跟我鬧，趕緊把東西拿出來，沒看見茜茜已經疼得臉色都發白了嗎？」
他話落那一瞬，我心底最后的一絲期待瞬間崩塌。
他真的早就知道那份病例報告的事情，卻瞞著我這么多年。
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調養身體，期盼著自己有一天再孕。
我是真的很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可他居然拿了份假報告來騙我，還安慰我說我可以再懷孕。
想到這，我的心，徹底絕望了。
他見我不語，直接叫傭人上去找。
我冷聲阻止：「別找了，我昨天就丟了，去小區外面的垃圾桶看看有沒有吧。」
喬茜茜一聽，隨即又哭鬧起來：「算了吧，這點疼沒什么的，你們還是不要為了我吵架了。」
「夫人既然容不下我，那我立刻就走，省的在這礙眼。」
「只是，那天我也有錯，我向夫人道歉，不知道夫人開不起玩笑，這是我給夫人的賠禮。」
傭人見狀直接把東西拿到我跟前。
我打開瞥了一眼，沒說話。
里面是寫著我生辰八字的紙人，旁邊還放著香燭。
喬茜茜見我跨著臉，以為我瞧不上她送的禮物，隨即又哭：「我知道，夫人瞧不上鄉下的玩意兒，但這好歹是我精心準備的禮物，夫人就算真的不喜歡也不至于當面給我擺臉色啊。」
傅言聽到后皺眉，臉色一沉：「許芷昕，你什么態度，趕緊道歉！」
我冷眼看向喬茜茜，不屑道：「你真有教養，拿紙扎的小人送人當賠禮。」
話落，傅言一把拽過禮盒一看，神情一變。
喬茜茜見狀，佯裝辯解：「這不是我送的禮物，肯定是小宣調皮的惡作劇。」
小宣是喬倩倩的女兒，今年五歲了。
傅言聞言后，眉頭松展：「不用給她這種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人帶禮物，簡直浪費。」
他頓了頓，想到小宣后，冷聲道：「我讓你準備的生日派對，你準備得怎么樣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還有，你順便再做一個蛋糕，你不是很擅長嗎？」
我確實擅長做蛋糕，那還是為了討他歡心學的。
有一段時間，他天天光顧一家甜點店，可每每都去得太晚，什么都趕不上，我不忍看到他失落的表情，就特意去學了一段時間。
如今他竟然讓我給別人做生日蛋糕，想到這，我寧愿當初我心狠一點不去學。
我沒答應，直接回他：「想要就自己買，我沒空。」
我以為傅言就就此罷休，沒想到，他張嘴就說：「外面做的沒有你做的好吃，一個蛋糕而已，用不了多長時間。」
話音剛落，先前預約的搬家公司突然登門。
傅言以為是我叫來給小宣布置生日派對的。
忍不住提醒道：「你們動作麻利一點，一定要弄得好看美觀。」
眾人疑惑。
我沒理會他，直接讓人往樓上走。
不一會兒，工人從樓上陸續搬出大件小件的物品擺放在客廳。
傅言看到他們不僅不擺放東西，反而往外搬東西。
他察覺不對后，沉著臉看向我：「他們到底來干什么的！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你叫這些人上門到底什么意思！」
我冷漠回他：「自然是搬家。」
這些家具幾天前就已經找好買家，只不過碰上清明假期，耽擱到今天才上門。
傅言皺眉，對管家說：「趕緊把人轟出去。」
場面頓時一片寂靜。
傅言深吸一口氣，走到我跟前。
他反手揉了揉眉心，耐著性子道：
「你能不能不要再演了，我已經答應給你補償了。」
「趕緊讓他們走。」
他見我不語，以為我同意了，抬手就叫保鏢把人趕出去。
我攔在他跟前，冷漠道：「不用管他，直接搬走。」
傅言見狀，耐心全無：
「許芷昕！你是不是有病！這可是我們親手布置的家。」
「你要是再胡鬧，還不讓他們住手，我們離婚算了。」
話落，我嗤笑一聲，直接拿出離婚證甩在他面前。
冷漠道：
「我們已經離婚了。」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