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白月光進入國外頂尖課題組，男友偷走我的專利論文讓白月光搶先發表，還倒打一耙說我抄襲白月光。
我身敗名裂，成了眾人眼中的抄襲狗，就要被趕出科研界。
為了繼續科研的夢想，我跪求男友為我澄清，他卻滿眼厭棄：
「裝什么呢，你不就想靠著這份論文去國外的課題組，一步登天攀高枝嗎？」
「淼淼不一樣，她說了，等她進了課題組就會給我內推。」
可他不知道，這份論文，原本是我精心為他準備的求婚禮物，打算只署上他的名字。
1
「許卿如抄襲，大家不要被她騙了！」
國外頂尖課題組來實驗室招新時，要看我們最新的成果。
我把論文遞過去的一瞬間，男友江聿風卻忽然開口指控我抄襲。
像被人從后腦打了一棍，耳邊一陣嗡鳴。
下一秒，江聿風搶過我手中論文，目光灼灼對課題組的國外專家道：
「許卿如的這篇論文和蘇淼昨天發表在頂級刊物上的一模一樣！」
師姐蘇淼一臉錯愕，忍不住痛斥我：
「卿如我知道你很想進課題組，可你也不能抄襲我啊，你這樣丟的不僅是我們實驗室的臉，還有導師的臉，學院的臉，甚至是國內科研者的臉面！」
早在一周前，學院就宣傳這個曾拿過全球科技獎的課題組將要來挑選成員。
現在不少師生都來圍觀，將實驗室擠得水泄不通。
聽到我涉嫌抄襲，眾人嘩然。
畢竟我是鼎鼎有名的天才，學院的掌中寶，導師的心頭愛。
有人驚呼：
「還真是！我在網上查到編碼了，這真是蘇淼昨天發表的論文。」
眾人紛紛露出鄙夷表情：
「江校草和許卿如可是出了名的恩愛，這次江校草都忍不住檢舉她，可見她實在是太過分了，連男朋友都看不下去！」
「就算是天才也不能當眾作假啊，把我們當傻子呢！」
我如芒刺背，回過神來顫聲辯解：
「我沒有！這篇論文是我自己的研究，我花了整整半年時間做實驗收集數據，在場同門都可以為我作證！」
卻沒想到，同門都三緘其口，用黑黝黝的目光沉默回應。
一時間，我如墜冰窖，就像回到了研一那年，剛進導師組里就被排擠的時候。
那時我年輕，以為大家齊心協力一起做好科研，關系就會變好，卻不知人心善妒。
她們一次次毀掉我的實驗器材，搶用我的實驗材料，甚至故意刪除我的實驗數據。
三個月后大會上，我被導師罵的狗血噴頭，卻看到臺下同門竊喜的表情，才知道自己被針對了。
那樣的日子痛苦不堪，逼得我站上天臺，是江聿風把我拉下來，為我舌戰群儒，牽著我搶回器材，通宵守著我做實驗怕人搗亂。
可現在，他為了蘇淼說我抄襲。
自從被同門排擠后，我的實驗數據和論文一直都小心保存，論文泄露只有可能是他所為。
難道終究是舊情難忘？
就算當年他被蘇淼那樣背叛，痛不欲生，幾次尋死。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還是強裝鎮定：
「就算同門不作證，我的導師也能作證，這篇論文從開題到修改他都見證了！」
我拿出手機，想找聊天記錄和自己的文檔記錄，卻發現一無所有。
只有江聿風知道我的手機密碼，只有他有機會刪除。
心臟像被用力攥住，一陣痙攣劇痛。
無奈，我顫抖著手給導師打去電話。
接啊，求您快接。
奇跡沒有出現，只傳來一陣忙音。
蘇淼一臉失望看著我：
「許卿如，你明知道導師在國外封閉區做研究聯系不上，卻拿導師當幌子，就不覺得羞愧嗎？」
江聿風滿眼淡漠：
「導師一向公正嚴格，要是知道你讓他蒙羞，估計都會被氣病！」
絕望和氣憤齊齊涌上心頭。
他明知道科研是我畢生的理想，我父母雙亡，導師在我心中更是如父親一樣的角色，怎么還說這樣的風涼話。
明明昨天，他還一臉溫柔地祝我能被選中課題組，去更大的舞臺完成自己的夢想。
明明……我打算今天就和他求婚的。
看向江聿風，我無法再逃避，凄然問他：
「為什么要幫蘇淼誣陷我？」
啪！
江聿風用力抽我一耳光：
「許卿如你不要胡攪蠻纏！」
他冷冷補刀：
「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你為了自己天才的虛名就盜用實驗室其它同門的數據，現在變本加厲，直接挪為己用，還真是不擇手段！」
「就算我和你是情侶，也不能讓你這樣的毒瘤走出國門，丟了科研者的臉面！」
這句話像一滴水濺入油鍋，引起了軒然大波。
「居然不是第一次，我就說怎么可能有這種天才，原來靠吸同門的血造勢！」
「平時還一副醉心科研的老實模樣，虧我導師還讓我向她學習，真是不要臉！」
國外課題組的專家聽完翻譯，臉色越來越沉，直接將論文甩我臉上：
「年輕人，學術抄襲的性質很惡劣，你這種學生在我們國家終身不許踏入科研領域，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本來我以為李教授那樣德高望重，會有一個好學生，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回頭我會告訴李教授這件事，讓他將你逐出師門！」
校內領導黑了臉，強顏歡笑道：
「專家你不要因為一顆毒瘤質疑我們的水平，我們還有蘇淼這么優秀的人才呢！」
蘇淼被點名，攏起鬢角碎發，溫和一笑：
「卿如太年輕，想往上爬我可以理解，都是師姐妹，我原諒她。」
「只要她當眾承認錯誤，給大家鞠躬道歉，發誓以后再也不抄襲了，大家也給她個機會好嗎？」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夸贊她大氣，紛紛看向我，等我道歉。
我啞巴吃黃連，苦笑道：
「我根本沒有抄襲，憑什么要道歉？」
眾人怒目圓睜，不斷推搡我，想要逼我就范。
在我被推倒時，門口卻傳來一道低沉男聲。
「你們誰敢動她？！」
2
門口，表弟手中抱著大小禮花，氣喘吁吁跑來。
他擠開眾人，將我拉起來：
「她可是科研天才，未來要為國爭光，你們想對她動手？」
眾人嘲諷一笑：
「科研天才？她就是一個抄襲狗，抄襲人家蘇淼的論文，沒給她剝光衣服趕出學校都不錯了！」
「人家蘇淼是真正的天才，被她搶走了不知多少成果，她卻連道歉都不愿意，不配做科研者！」
蘇淼見有人壞事，眉頭一皺：
「小兄弟，這是我們學校內部的事，還麻煩你不要插手。」
這陣仗讓我表弟一臉迷茫，看了眼江聿風，轉頭小聲問我：
「姐，你不是說今天和姐夫求婚，我禮花都帶來了，這是怎么回事啊？」
我咬唇不應，他又問一臉冷漠的江聿風：
「姐夫！你明知道科研是我姐的命也不替她說兩句嗎，她怎么可能抄襲呢？」
江聿風聽到「姐」這個字，瞳孔一縮，下意識動了一下。
蘇淼卻輕咳一聲，攔住他：
「卿如，我都告誡你多少次了，把心思放在科研上，不要亂搞男女關系。你腳踩兩只船不說，竟把另一個帶到聿風面前，你這是故意給他難堪啊！」
顛倒黑白的一句話，引起一片倒噓聲：
「好家伙，我們天天苦哈哈做科研，許卿如這娘們居然花經費搞對象！有江聿風這個校草還不夠，還在外面小奶狗，真是人面獸心！」
「這男的看起來陽光開朗，居然破壞人家感情，難怪江聿風要大義滅親出來舉報，許卿如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必須受到懲罰！」
江聿風回神，已是滿眼厭棄：
「許卿如你還在這里惺惺作態，你都和人家去選鉆戒了，還假裝姐弟關系？」
眾人又倒吸一口涼氣，我卻渾身一震。
他竟然看見了。
難道他誤會了，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幫蘇淼？
我連忙從口袋里掏出寶藍色的絨盒，拿出對戒向他解釋：
「他真是我遠方表弟，今年來我們學校上大學，我本打算和你求婚，所以請他幫我選了戒指！」
江聿風卻一把將鉆戒打掉，滿臉譏誚：
「想不到你為了保住自己的虛名什么都說得出來，哪有女生向男生求婚的？之前你為了在實驗室立足，蓄意和我談戀愛，想著進了國外課題組就將我扔在國內，和我提分手，以為我不知道嗎？」
兩只晶亮對戒在地上滾了一圈，掉進器材下的縫隙，落滿灰塵。
我知道大部分女生矜持，一般都是男生求婚。
可我覺得愛無差別，求婚是最好的表達愛意的方式，這才細心籌劃，甚至讓表弟幫忙。
我失魂落魄，輕聲呢喃：
「你怎么會這么想？」
表弟忍不住替我說話：
「姐夫你肯定誤會了，我姐真的很愛你，這戒指花了她所有積蓄，她不會和你分手的，這論文就是她為你——」
話音未落，江聿風卻已經煩躁至極，反手出拳打在表弟的顴骨上：
「閉嘴！你是在和我炫耀嗎？不過是和一個假冒偽劣假清高的假天才少女在一起，有什么好炫耀的？」
「許卿如我告訴你，如果要分手，也只可能是我和你提分手！」
眾人見狀，紛紛拍起手來，直呼江聿風大氣，人間清醒，分的好。
表弟滿臉委屈，捂著臉不敢再說話。
我心中悲哀，聲音艱澀：
「你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們三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真的比不過蘇淼嗎？」
江聿風擰眉：
「你還有臉提淼淼？當初我和淼淼戀愛，你從中作梗拆散我們，栽贓她偷了我的實驗數據，后來還故意放火營救我想讓我愛上你。」
「你自私自利，內心陰暗，人品低劣，在我心里連淼淼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我怔住了。
剛入學時，江聿風和蘇淼確實是人人羨慕的情侶，他們都說江聿風是為了蘇淼才選的這個專業。
可當我展現出科研天賦后，實驗室的氣氛就變得緊張，蘇淼也不例外。
她開始沒日沒夜做實驗，一旦實驗做不出來就對江聿風大呼小叫，甚至動手打人。
后來更是直接盜取了江聿風的實驗數據，在匯報當天將他鎖在屋子里自生自滅。
因為江聿風缺席，導師震怒讓他退學。
我去找他，卻發現屋子意外起了火災，不顧自己性命救出了他，還跪求導師不要讓他退學。
江聿風蘇醒后被蘇淼斷崖式分手，因為背叛和身上的燒傷疤痕患上抑郁癥，幾度尋死，鬧得很大。
從此他們即使在一個實驗室，也再沒說過一句話。
是我陪在他身邊，替他做實驗保住學業，學做營養餐照顧他的身體，還去醫院陪他做植皮手術，讓他走出陰霾。
他說我給他帶來了新生，我是他的救贖，會努力愛上我。
我以為月光終于照到了自己身上。
可蘇淼挑撥兩句，江聿風就毫不猶豫相信了她，原諒了她，甚至幫她誣陷我抄襲。
或許他要的，只是蘇淼的一句道歉。
我難過的，從來都是他的不信任。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走到他的心里去。
回神，我凄然一笑：
「江聿風你說我自私自利，可蘇淼還不是利用你抄襲我的論文，她自己飛黃騰達，你——」
「住嘴！」
江聿風越加厭惡，一張俊美的面孔略顯猙獰：
「淼淼是自己寫的論文，而且她和我承諾，只要她進了課題組，就會給我內推，我們會在一起，絕不辜負我。」
原來他是為了這個原因背刺我。
我捧腹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所有人都覺得我被拆穿，徹底瘋了，都用嘲諷的目光看我。
良久，我擦去眼角淚花，輕嘆一聲：
「可你知不知道，這論文是我專門為你寫的，你本可以拿著這論文，直接進入國外的課題組。」
3
江聿風憤怒的表情凝固，愣在原地。
我自嘲一笑。
江聿風的科研天賦不如我，正常情況下，我和他只會漸行漸遠。
可我真的想和江聿風一輩子在一起，所以專門用半年時間完善這篇極具創新的論文。
他憑著這論文，可以挑選世界上所有頂尖的課題組，與我并肩。
卻沒想到在我一心為我們的未來謀劃時，他卻認定我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蘇淼一句虛無縹緲的承諾，就能讓他毅然毀了我的未來。
表弟反應過來，好聲好氣道：
「姐夫，我姐為了寫這個論文累進醫院好幾次，你千萬不要誤會了她對你的真心！」
我心中發澀。
表弟是知道我愛江聿風如命，所以委曲求全。
父母死后，我的世界只有科研，對親情極為寡淡，或許我早該發現，世界上還有人默默關心我。
蘇淼眼中暗光一閃，搖搖頭，用長輩的口吻斥責我：
「許卿如，你不會以為說兩句假話就能哄聿風撤回對你的舉報吧？誰不知道你平時連實驗數據都舍不得和同門分享，做實驗的時候連聿風都避著，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寫出來的論文拱手讓給別人。」
「本來我顧念著同門情誼，不想難為你，但現在，我覺得是應該替導師清理門戶了！」
可我不和同門分享數據是怕有人搗亂毀于一旦。
避著江聿風做實驗是因為實驗有危害性，怕他受傷。
還沒張口，江聿風的目光變得冷漠，扯了扯唇角：
「我竟然有那么一瞬間想相信你，許卿如，我還是遠遠低估了你人品低劣的程度，你如此唯利是圖，根本不配玷污科研這個神圣的領域！」
見事情爭論不休，國外專家撇嘴，校內領導冷哼一聲，下了最后通牒。
「許卿如你品行不端，我代表學校勒令你退回學校這三年給你撥的研究經費，今天就離開學校，以后不得踏入學校半步！」
所有人都一呼百應。
「對，就要把這個道德敗壞的抄襲狗趕出去！」
還有人起哄：
「要不然就斷了她的手指，讓她這輩子都做不了研究，我看她還怎么沽名釣譽！」
瞬間，在場的人都興奮了起來。
表弟緊張地護在我身前，卻別人一把扯開，鎖進一間小實驗室。
他不停拍門，聲音驚恐：
「你們不能動我姐，李教授說過我姐是天才是國家未來的棟梁，你們動她就不怕李教授回來生氣嗎！」
眾人不屑：
「還幫情人說話呢？就這種人渣我們清理了也是幫李教授正名了。李教授這樣一流的學者不能被她敗壞了名聲！」
蘇淼走過來，在我耳邊小聲道：
「等導師回來的時候，木已成舟。許卿如，我倒要看看你這么一個身敗名裂的學生，值不值得他放下自己的名聲去撈你。」
下一秒，她用力踹上我的膝彎。
我不受控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砸在地磚上，疼得我額頭蒙上一層細汗。
她卻還一臉驚慌：
「卿如你怎么給我跪下了，快起來，我怎么可能斷你手指呢，只要你發誓這輩子不再科研，我們自然會放你離開！」
膝蓋的劇痛讓我渾身輕顫，我卻攥拳堅定道：
「我不可能放棄科研！」
這次不用蘇淼說，其他人都沖上來對我拳打腳踢，發泄心中不滿：
「裝什么逼呢，還以為自己是以前的天才啊，就是個人品差還愛裝的渣女而已！」
「李教授平時那么喜歡你，覺得我們處處不如你，他看走眼了，就你這樣的廢物，給我們提鞋都不配！」
一拳打在我的臉上，我偏頭，吐出一顆裹著血絲的牙齒。
一腳，踢在我的心口，我悶哼一聲，唇角逸出血線。
恍惚中，我和人群外的江聿風四目相對。
曾經溫柔如水般望著我的含情目，此時滿是冷漠。
我徹底心寒，把雙手護在懷中，蜷縮著身子，承受著每一拳每一腳。
當我鼻青臉腫，幾乎失去意識時，忽然被人抓著長發提起來。
頭皮刺痛，雙手無力垂落。
一雙高跟鞋故意踩上了我的右手掌。
我渾身一顫，抬眸。
蘇淼滿眼惡意地望著我，做了個口型：去死吧。
我目眥欲裂，不停縮手，頭一次低聲央求道：
「我錯了，我認錯，求你不要踩斷我的手……」
我的人生很單調，曾經全部是科研，現在多了個江聿風。
江聿風離開我，我已經沒了半條命。
如果我以后再也無法科研，那無異于要了我另外半條命。
江聿風比誰都知道科研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忽然用力推開蘇淼。
蘇淼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聿風，你——」
我感激地望向他。
可下一秒，他的皮鞋重重碾在我的手指上。
堅硬的鞋底將我的皮肉碾成薄薄的一層。
十指連心，我嘶吼出聲，滿屋回蕩我的慘叫。
江聿風垂眸，淡淡道：
「許卿如，只有成了廢人的你才會腳踏實地，不要妄想著報復淼淼。」
吱呀一聲。
實驗室的門被打開，李教授見到屋內人滿為患，還以為求婚儀式已經結束了。
他大跨步走向江聿風，拊掌笑道：
「小江，我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卿如那傻姑娘和你求婚，是不是被她嚇了一跳？」
「恭喜啊，卿如給你寫的論文很好吧，你一定能進課題組，回頭我推薦卿如出國當交流生，你們兩個就不用異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