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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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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陸遠,一名檢察官,前途無量。我曾堅信法律是正義的底線,

直到我接手一樁被所有人催促結案的“完美”自殺案。就因為一枚不該出現的煙蒂,

我的人生,從獵人變成了獵物。我的恩師,親手為我設下圈套,將我踢出棋局; 我的證人,

被當著我的面擄走,人間蒸發; 我引以為傲的法袍,被他們用權勢和金錢,

親手撕得粉碎; 最后,我妻子的照片,被一張張放在我的車上,帶著無聲而又致命的警告。

他們告訴我,法律是規則的游戲。 然后,他們用最不守規則的方式,將我的一切碾碎。

那一刻我終于明白了—— 對付魔鬼,你必須變成比他更可怕的魔鬼!

他們以為拔了我的爪牙,我就只能任人宰割。 他們不知道,一個賭上性命的瘋子,

到底有多可怕。既然他們不講規則,那我就用他們的規則,送他們所有人……下地獄!

第一章:第一道裂痕八月的風,是這座城市獨有的酷刑。它不帶絲毫涼意,

反而裹挾著柏油路面被曬化后的粘稠氣息,吹拂在每一寸裸露的皮膚上,

像是要把人也一并融化。市財政局大樓的頂層天臺,熱浪蒸騰,

遠處的建筑輪廓在扭曲的空氣中顯得模糊而不真實,仿佛隨時會化作一灘流動的光影。

陸遠站在警方拉起的警戒線邊緣,白色手套下的指尖早已被汗水浸得發粘。

他腳下這座名為“海城”的鋼鐵巨獸,在正午的暴曬下,沉默得令人心慌。「陸檢,

我看就這么定吧。」市刑偵支隊的王海兵隊長遞過來一根皺巴巴的煙,

被陸遠用一個簡潔的手勢謝絕了。王隊長的臉上寫滿了官僚式的疲憊和不耐煩,

汗水將他那身本應筆挺的警服后背浸出了一大片深色地圖。「畏罪自殺,動機明確,

現場無搏斗痕跡,遺書也找到了。多簡單明了的案子,趕緊弄完,兄弟們也好下去吹吹空調。

」陸遠沒有作聲。他的目光像一把冷靜到近乎冷酷的手術刀,

正在一寸寸地切割、解剖著眼前的場景。死者是財政局副局長張海東,

一個在新聞照片里總是笑得溫和謙遜的男人。此刻,

他的身體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姿-勢蜷縮在巨大的中央空調外機陰影里,

仿佛想從這無情的烈日中尋求最后一絲庇護。腳邊散落著幾粒白色的藥片,

是市面上最常見的抗抑郁藥物。桌上壓著一封打印出來的遺書,措辭懇切,

對自己挪用公款的行為供認不諱,并表達了對家庭和組織的懺悔。一切證據鏈都完美地閉合,

共同指向一個不堪重壓的腐敗官員,用最決絕的方式,為自己的人生畫上了一個恥辱的句號。

這場景太過完美了,完美得……像一個經過反復排練、精確到每一個細節的舞臺劇。

「死者生前從不抽煙,對吧?」陸遠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讓正準備揮手收隊的王海兵動作一滯。「是啊,他老婆說的,肺不好,聞到煙味就咳得厲害。

怎么了?」王海兵不以為意地回答。陸遠沒再說話,他蹲下身,

目光鎖定在空調外機底座的一道水泥縫隙里。他用鑷子,

極其小心地夾起了一枚幾乎被踩扁的煙蒂。陽光下,那枚煙蒂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但陸遠卻清晰地看到,它的煙嘴上燙著一圈不顯眼的暗金色細邊。

這不是市面上流通的任何一種香煙,更像是某種特定圈子的特供品,代表著一種身份和地位。

「這種煙,據我所知,只在城南的‘山海會所’流通。」陸遠站起身,

將煙蒂舉到王海兵面前,「張海東一個副局長,恐怕消費不起,也根本弄不到。」

王海兵的臉色有些難看了,他煩躁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嗨,誰知道呢?

可能是哪個勘察現場的兄弟不小心掉的唄。陸檢,你別告訴我,你要為了這么個煙頭,

把整個案子推翻重來?」陸遠不置可否,他將煙蒂小心翼翼地裝進證物袋,

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寶。他的視線重新落回到張海東的尸體上,這一次,

停留在了死者那只緊緊攥著的左手上。法醫的初步檢查報告說,

那是人死前典型的肌肉痙攣現象。可陸遠總覺得,那緊握的姿態里,

藏著一種不甘的、徒勞的掙扎。那不是放棄,而是想要抓住什么的最后努力。

他再一次蹲下身,無視王海兵催促的眼神,從口袋里拿出一個便攜式放大鏡,

湊近那只已經開始浮現尸斑的手。在無名指的指甲縫隙里,

他看到了一些極其微量的、幾乎無法用肉眼分辨的異物。不是灰塵,更不像是泥土。

在放大鏡下,那呈現出一種不規則的、帶著有機物紋理的形態。像是……皮屑。

一種冰冷的、夾雜著興奮的電流,瞬間從他的尾椎骨竄上大腦皮層。

他全身的感官都被調動了起來。這不是自殺!一個決意赴死的人,不會在最后一刻,

還和別人發生如此近距離的肢體接觸!「王隊,」陸遠站起身,目光如炬,語氣不容置疑,

「死者的指甲,我需要讓法醫做進一步的微量物證DNA分析。」

王海兵臉上的不耐煩終于徹底爆發,變成了被挑戰權威后的惱火。「陸遠!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在懷疑我們警方的專業結論嗎?就為了一根不知哪來的煙蒂和一點你想象出來的皮屑?

我告訴你,這案子上面催得緊,市里的大領導都打了電話,要求盡快平息輿論。

你非要在這時候節外生枝嗎?」「我只相信證據。」陸遠平靜地回答,但他握著證物袋的手,

卻不自覺地收緊了。他知道,當他決定將這枚煙蒂和那個微不足道的猜想帶回檢察院時,

他已經在這起堪稱“完美”的案件上,親手敲出了第一道裂痕。而這道裂痕背后通往的,

究竟是足以讓他立功授獎的真相,還是一個能將他吞噬得尸骨無存的萬丈深淵,他尚不可知。

回到檢察院,那股令人窒息的悶熱被中央空調的強勁冷氣驅散,

但陸遠的心卻依舊懸浮在半空,沉不下來。他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

而是徑直走向了三樓最深處那間辦公室——副檢察長高振邦的辦公室。

紅木的辦公桌擦得一塵不染,能清晰地映出人影。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陳年普洱的醇厚香氣和公文紙張特有的油墨味道。這是權力和秩序的味道,

一種讓陸遠既敬畏又時常感到壓抑的味道。高振邦正戴著老花鏡,在一張巨大的宣紙上練字。

見陸遠進來,他并未抬頭,只是手腕平穩地在宣紙上寫下一個遒勁有力的“靜”字,

筆鋒收斂,力道內含。「小陸,回來了。」他放下毛筆,端起手邊的紫砂茶杯,

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鏡片后的眼神。「張海東的案子,卷宗我看過了,警方的結論很清晰,

人證物證俱全。盡快走完程序,寫好報告吧。」陸遠將那個裝著煙蒂的證物袋放在桌上,

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堅持:「高檢,我認為案子有疑點。

死者生前可能與人發生過接觸,甚至……搏斗。這不是一起單純的自殺案,

而很可能是一場精心偽裝的謀殺。」高振邦的目光終于從宣紙上移開,掃過那枚煙蒂,

眉毛不易察覺地挑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古井無波的平靜。「小陸啊,你的敏銳和較真,

是你的優點,但有時候,也會成為你的負擔。」他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陸遠,

望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個非黑即白的答案。

張海東有抑郁癥,這是中心醫院的診斷報告。他挪用公款,這是他自己賬本上記錄的。

畏罪自殺,整個邏輯是通順的,是能夠被大眾和媒體接受的。一個通順的邏輯,有時候,

就是最好的答案。」「可真相呢?邏輯通順不代表就是真相!」

陸遠的聲音里透出一絲壓抑不住的急切,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和邏輯,

在高振邦這種四兩撥千斤的太極推手面前,顯得如此青澀和無力。高振邦緩緩轉過身,

鏡片后的目光第一次變得銳利起來,像一只盤旋已久、終于鎖定獵物的鷹,

死死地盯住了陸遠。「真相?真相是,這個案子盡快了結,對所有人都好。對死者家屬,

他們需要一個能保全最后顏面的說法;對財政局,

他們需要盡快穩定人心;對我們整個政法系統,都需要一個和諧穩定的局面。你懂嗎?」

他頓了頓,語氣重新緩和下來,帶上了一絲長輩式的、真假難辨的關懷,「也對你,

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最好。你剛來不久,就連續辦了好幾個大案,鋒芒太露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年輕人,要學會藏鋒,更要學會看清腳下的路。有些石頭,

你以為是絆腳石,卯足了勁想一腳踢開。可你根本不知道,

那可能是一座巨大冰山露出水面的一角,你這一腳踢上去,斷掉的,只會是你自己的腿。」

陸遠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高振邦的話,像一把柔軟的、淬了毒的刀子,

看似在循循善誘地保護他,實則是在割斷他伸向真相的所有觸手。「高檢,我只是想……」

「你想的,我知道。」高振-邦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走回辦公桌前,

將那個證物袋輕輕推回到陸遠面前,像是在退回一件危險的、不祥的物品。「一根煙蒂,

也許是哪個沒素質的清潔工留下的。一點皮屑,也許是他自己皮膚干燥撓癢癢留下的。小陸,

不要讓你的想象力,給你自己,也給我們大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回去吧,

把結案報告寫好。明天早上,我要在我的桌上看到它。」辦公室的門在身后無聲地關上,

隔絕了那股醇厚的普洱茶香氣。陸遠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里,手里攥著那個小小的證物袋,

它此刻竟感覺無比滾燙,像一塊即將引爆的炸藥。高振邦的話,

像一座無形卻堅不可摧的高墻,嚴嚴實實地擋在了他的面前。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

他所要對抗的,或許并不是一個或幾個具體的兇手,

而是這張由權力、利益和人情盤根錯節編織而成、強大到令人窒息的“網”。

那道被他親手敲開的微小裂痕,正在高墻投下的巨大陰影下,透出幽微而危險的光。他知道,

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第二章:不潔之盟夜色像一塊巨大的、浸滿了墨汁的黑絲絨,

溫柔而又沉重地覆蓋了整座海城。遠處的摩天大樓亮起璀璨的霓虹,

勾勒出冰冷而繁華的城市天際線,但那光芒卻無法穿透檢察院厚重的玻璃,

照進陸遠內心那片焦灼的暗區。他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已經枯坐了三個小時。

一份空白的結案報告模板,在電腦屏幕上發出刺眼的白光,像一張巨大而無聲的、嘲諷的臉。

上面的每一個標題——“案情綜述”、“證據羅列”、“最終結論”,

都像一個個沉重的枷鎖,等待著他將自己的靈魂拷上。高振邦的話語,

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耳邊反復回響。每一個字都像一根柔軟卻堅韌的鎖鏈,

試圖將他掙扎的意志,重新拉回到那條鋪滿鮮花和掌聲的“安全”軌道上。

他只需要敲擊幾下鍵盤,將警方的結論復制粘貼,然后簽上自己的名字,

就能換來一個光明的職業前景,一個皆大-歡喜的“完美”結局。他甚至能想象到,

高振邦在看到報告后那欣慰的眼神,和同事們那種“這小子終于開竅了”的如釋重負。

可那枚被他藏在抽屜最深處的煙蒂,

著違紀風險、私下拿到的初步口頭報告——“死者指甲內皮屑的DNA序列與死者本人不符,

為一未知男性所有”——像兩根燒得通紅的烙鐵,

正狠狠地炙烤著他那顆尚未被官場規則完全侵蝕的良心。放棄嗎?

承認自己只是這龐大而精密的國家機器里,一顆無足輕重、隨時可以被替換的螺絲釘?

承認自己所有的法律信仰和專業驕傲,在現實的權力面前,都只是一個天真的笑話?

陸遠煩躁地扯開領帶,一拳狠狠地砸在桌面上。水杯里的水劇烈地晃了晃,漾出一圈圈漣漪,

最終,還是無力地歸于了平靜。就像這個案子,即將被一股無形卻強大的力量,

強行撫平所有的波瀾。就在這時,桌上那部私人手機突兀地震動起來。在死寂的辦公室里,

那嗡嗡聲顯得格外刺耳。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了一條極其簡短的短信。

「想知道那根煙蒂的主人是誰嗎?城南,夜鶯咖啡館,我在等你。——一個能幫你的人。」

陸遠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人當胸重擊。他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繃緊,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這是一個圈套?還是……一個從天而降的機會?

短信的內容精準地戳中了他此刻最大的困惑和不甘。對方是誰?怎么會知道他在查煙蒂?

一種被無形眼睛窺視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栗。他調查煙蒂的事情,只有他和高振邦知道。

他幾乎是本能地排除了高振邦。那個老謀深算的上司,只會想方設法地埋掉線索,

絕不會把它重新挖出來。那么,只剩下一種可能:有一個神秘的第三方,

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這起案件,甚至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危險,但又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他只猶豫了不到十秒鐘。比起潛伏在暗處的未知危險,

他更無法忍受這種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真相被掩埋的無力感。他抓起車鑰匙,

甚至來不及換下那身筆挺的檢察官制服,就快步走出了檢察院大樓,像一道利劍,

決絕地刺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夜鶯咖啡館藏在城南一條不起眼的老舊巷子里,

與周圍喧囂的商業區格格不入。店門口掛著一塊褪色的木質招牌,燈光昏暗,顧客寥寥,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咖啡豆、舊書和潮濕混合的味道。陸遠推門進去,

門楣上的風鈴發出一串清脆卻略帶寂寥的響聲。

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獨自坐在最角落卡座里的女人。她穿著一件剪裁利落的米色風衣,

長發隨意地在腦后挽成一個髻,幾縷碎發垂在臉頰,平添了幾分慵懶。

她的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猩紅的火點在昏暗的光線下明明滅滅,

裊裊升起的煙霧在她那張妝容精致的臉上繚繞,讓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她的面前放著一臺輕薄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閃爍著的數據流的冷光,

映在她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瞳孔里。陸遠徑直走了過去,在她對面那張空著的沙發上坐下,

將整個后背都陷進了柔軟的靠墊里,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戒備與緊繃。「是你發的短信?」

他開門見山,聲音比自己預想的要沉穩。女人抬起眼,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他臉上掃過,

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帶著一絲贊許的笑意。「陸檢察官,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膽色,

也更準時。」她將那根只抽了一半的煙在水晶煙灰缸里用力捻滅,

然后將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轉向他。屏幕上,是一張高清晰度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極為奢華、裝修得金碧輝煌的私人會所包廂,

幾個衣著光鮮、氣度不凡的男人正圍坐在一張巨大的紫檀木桌邊,推杯換盞。其中,

坐在主位上的那個人,陸遠一眼就認了出來——杜明康,海城商界的帝王,

一個名字頻繁出現在財經版頭條,卻幾乎從不與任何負面新聞沾邊的傳奇人物。

而在杜明康修長白皙的手指間,赫然夾著一根正在燃燒的香煙,

煙嘴上那圈不顯眼的暗金色細邊,在包廂水晶燈的照射下,反射出幽微的光。

與陸遠證物袋里的那枚煙蒂,一模一樣。陸遠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漏跳了一拍。杜明康……張海東的死,竟然真的和他有關。這個發現,

讓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如果說他之前面對的只是一座冰山的一角,那么現在,整座冰山,

都以一種泰山壓頂之勢,向他撞了過來。「你是誰?」陸遠的聲音里,

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干澀。「林溪,一個記者。」女人慵懶地靠回沙發上,

自我介紹道,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更準確地說,

是一個專門挖掘猛料的調查記者。我追了杜明康這條線很久了,

他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干凈。張海東,不過是他那張巨大的、骯臟的網里,

一個被犧牲掉的小角色而已。」「我憑什么相信你?這些照片,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陸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檢察官特有的審視目光打量著她。

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像一頭優雅卻隨時會亮出鋒利爪子的黑豹。和她合作,

無異于與虎謀皮。林溪笑了,仿佛早就料到他會這么問。

她從隨身那只看起來價格不菲的皮包里,拿出了另一件東西,輕輕地、卻又帶著千鈞之力地,

放在了桌上——一本不起眼的黑色硬殼筆記本。「這是張海東的秘密賬本,我花了很大力氣,

從一個‘特殊’渠道才弄到的。」林溪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銳利如刀,「上面用代號和暗語,

密密麻麻地記錄了他這些年,幫杜明康處理的一些‘臟錢’的來龍去脈。我想,

他大概是想給自己留個后手,結果……后手變成了催命符。」她的聲音壓低了幾分,

充滿了某種確信的嘲諷:「他不是自殺,是被滅口的。因為他想脫離杜明-康的控制,甚至,

可能愚蠢到想用這個賬本去要挾他那喜怒無常的老板。」陸遠翻開賬本,

一股陳舊的紙張氣味撲面而來。里面是張海東那手漂亮的鋼筆字,

但記錄的內容卻讓他觸目驚心。每一筆資金的流動,每一個語焉不詳的代號背后,

都指向一個龐大的、深不見底的黑金網絡。這本薄薄的賬本,其爆炸性,

遠超他之前所有的想象。這足以引發一場十二級的官場地震。「你想要什么?」

陸遠合上賬本,抬頭直視著林溪。他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這個女人拋出如此重磅的籌碼,其所圖必然不小。這是一場交易,

一場他可能付不起代價的交易。「很簡單,我要一個獨家新聞。」

林溪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那光芒里,

交織著一個新聞人的職業野心和一種更深沉、更私人的東西,像是……復仇。

「一個能把杜明康和他背后那張保護傘,徹底扳倒的、震驚全國的獨家新聞。」

她的目光變得極具侵略性:「你在體制內,有我沒有的調查權和合法身份,

可以名正言順地去接觸那些我接觸不到的人和事。而我,有人脈和渠道,

能拿到你這種‘正規軍’永遠拿不到的黑料。我們合作,陸檢察官,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否則,你只能拿著那枚煙蒂,眼睜睜地看著案子被強行了結。」陸遠沉默了。他的內心,

正在進行著一場天人交戰。與一個來歷不明的記者合作,

使用這種“非正規”渠道得來的證據,這完全違背了他進入檢察院第一天起,

就一直恪守的程序正義原則。這不僅僅是與魔鬼的交易,更是對他整個信仰體系的公然背叛。

他將從一個法律的守護者,墮落成一個不擇手段的陰謀家。可是,不合作呢?

他只能服從高振邦的命令,寫下那份違心的結案報告,

然后眼睜睜地看著這本能揭開一切黑幕的賬本永遠埋沒,

看著杜明-康繼續以慈善家的面目受人敬仰,看著張海東的死,

被定義為一樁草草了結的、懦弱的自殺。他想起了高振邦那張布滿官場智慧的臉,

想起了那座冰冷而堅硬的、名為“規則”的高墻。林溪似乎看穿了他的掙扎,她傾身向前,

紅唇湊近他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充滿了蠱惑的味道:「陸檢察官,規則是用來保護綿羊的。

可當你面對一頭根本不理會柵欄、隨時準備吃掉你的餓狼時,

你還指望那幾根脆弱的木頭能保護你嗎?」這句話,像一把淬了劇毒的鑰匙,

精準地插進了陸遠心中那道名為“原則”的鎖孔里,然后,輕輕一轉。鎖,開了。

陸遠緩緩抬起頭,迎上林溪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他知道,從這一刻起,

他將踏上一條泥濘的、充滿荊棘的、無法回頭的道路。

他不再是一個純粹的、活在象牙塔里的法律守護者,而是一個即將與黑暗結盟,

甚至化身黑暗的復仇者。「賬本我留下,」他拿起那本沉甸甸的黑色筆記本,

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但我需要時間驗證它的真實性。還有,我們的合作,

必須由我來主導。」林溪的臉上,終于綻放出了一抹真正勝利的笑容。

她伸出那只涂著丹蔻的纖細右手:「合作愉快。」陸遠沒有去握那只手。他只是站起身,

拿著那本足以改變無數人命運的賬本,轉身走出了咖啡館,沒有再說一個字。

門楣上的風鈴再次響起,在這寂靜的夜里,像一聲悠長的嘆息,也像一聲莊嚴的宣告。

宣告著一個不潔之盟的誕生,和一個理想主義者,純白世界的……徹底終結。

第三章:第一次交鋒賬本是真的。這個結論,讓陸遠連續兩個晚上都沒有合眼。

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系,甚至不惜冒著被人察覺的風險,

欠下了幾位在銀行和稅務系統同學的人情,

對賬本上幾筆看似不起眼、但時間最近的小額資金流向進行了秘密核查。結果讓他心驚肉跳,

后背發涼。每一筆都像一把精準無比的手術刀,看似隨意地一劃,

卻都精準地剖開了杜明康那龐大商業帝國光鮮亮麗的外皮,

露出了底下早已腐爛流膿、盤根錯節的組織。那些資金,像一條條地下暗河,

通過數個皮包公司和復雜的金融衍生品操作,

最終匯入了幾個他連想都不敢想的名字的海外賬戶。這本薄薄的賬本,不再僅僅是鑰匙,

它是一顆足以炸毀整座海城權力金字塔的核彈。而現在,這顆核彈唯一缺少的,

就是一個能親手按下引爆按鈕,并愿意在法庭上指證杜明康的人。所有的線索,

都指向了張海東的前秘書,一個名叫李倩的年輕女人。

林溪的情報網再次展現了它驚人的效率。根據她發來的資料,李倩,二十六歲,海城本地人,

名牌大學畢業,工作能力極強,深得張海東的信任。在張海東死后第二天,

她就以“家中有事”為由,遞交了辭呈,從此音訊全無,仿佛人間蒸發。

她很可能知道些什么,甚至,她可能就是張海東在預感到危險后,

為這本賬本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險”。「她躲在城西的老城區,

一個叫‘清風苑’的破舊小區里。我的人盯了她好幾天了,除了每天下午三點固定出門買菜,

其余時間一步都不出房門。」林溪在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

像一頭即將捕獲獵物的獵豹。「陸大檢察官,輪到你出馬了。亮出你那身虎皮,

給她一點法律的威嚴和虛無縹緲的安全感。撬開她的嘴,我們的游戲才能繼續。」

陸遠掛掉電話,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他不喜歡這種被林溪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更厭惡她那種將人命和法律視作“游戲”的輕佻態度。但無可否認,她的情報精準而有效。

他必須去見李倩。為了不引人注目,他換上了一身最普通的便裝,

獨自驅車前往那個仿佛被時光遺忘的老舊小區。清風苑和它那個詩情畫意的名字截然相反。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下水道返潮和腐朽垃圾混合的難聞味道。

斑駁的墻壁上爬滿了青苔和劣質的小廣告,狹窄的樓道里堆滿了鄰居家的雜物,

昏暗的聲控燈接觸不良,忽明忽暗,像恐怖片里的場景。

陸遠在502室那扇銹跡斑斑的防盜門前停下,深吸了一口渾濁的空氣,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后抬手,有節奏地敲響了房門。敲了許久,

門內才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然后,門才開了一道極細的縫,

一只充滿恐懼和警惕的眼睛,從門縫里向外窺探。是李倩,比資料照片上看起來要憔悴得多,

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你是誰?找誰?」她的聲音又細又顫,充滿了驚恐。「李倩女士,

別緊張,我是市檢察院公訴科的陸遠。」陸遠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而無害,

他從門縫里遞進了自己那本足以讓大多數人肅然起敬的證件,「我來,

是想了解一些關于張海東副局長的事情。請你相信我,我是來幫你的。」

“檢察院”這三個字,似乎擁有某種不可思議的魔力。李倩眼中的恐懼稍稍褪去了一些,

被一種更加復雜的猶豫和掙扎所取代。她透過門縫,

反復打量著陸遠這個看起來正直而體面的年輕男人,權衡了許久,最終還是咬著牙,

卸下了門后的安全栓,打開了房門。房間里光線昏暗,厚重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李倩給陸遠倒了杯水,但她那端著水杯的手,

卻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水都灑出來不少。「張局……他是個好人。」李倩終于開口,

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眼圈瞬間就紅了。「他兢兢業業一輩子,他不該是那種下場的。」

「我知道。」陸遠溫和地看著她,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告訴我,他死前,都發生了什么?你需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我才能幫你,也幫他,

討回公道。」“公道”兩個字,像一根針,刺破了李倩強撐起來的心理防線。

她的眼淚瞬間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涌了出來。她斷斷續續地講述著,聲音時而憤怒,

時而恐懼,拼湊出了一個與官方結論截然不同的、充滿了血腥與陰謀的故事。

張海東確實挪用了公款,但那些錢,沒有一分錢進入他自己的口袋,

全都被杜明-康以各種名義脅迫,用來填補一些見不得光的窟窿和賄賂某些關鍵人物。

近半年來,張海東一直活在無盡的恐懼和自我譴責中,他想收手,卻發現自己早已深陷泥潭,

拔不出腿。杜明康就像一個魔鬼,牢牢地控制著他的靈魂。「出事前一天,

張局把我叫到辦公室,把那個賬本……交給了我。」李倩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隔墻有耳,

「他臉色慘白,手一直在抖。他說,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

就讓我把這個東西……想辦法交給一個叫林溪的記者。他說,整個海城,

可能只有那個瘋女人敢跟杜明康斗。」陸遠的心猛地一沉,原來林溪并沒有對他說實話。

她不是通過什么“特殊渠道”拿到賬本的,她根本就是張海東指定的“遺囑執行人”。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他還說了什么?」陸遠不動聲色地追問。

「他說……」李倩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浮現出極度的恐懼,「他說杜明康是個真正的魔鬼,

他手下有……」她的話沒能說完。“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那扇本就脆弱不堪的防盜門,被人從外面用一種極其野蠻的力量,一腳踹開。

門板轟然向內倒塌,木屑和灰塵四散飛濺。一個高大壯碩得像一堵墻的身影堵在門口,

他背著光,像一頭闖入羊圈的饑餓黑熊。那張臉上,

有一道從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如同蜈蚣般猙獰的刀疤,讓他的整張臉都顯得扭曲而兇惡。

他的眼神冰冷,不帶一絲一毫的人類感情,像兩塊淬了冰的石頭。是“刀疤”!

陸遠的大腦瞬間閃過這個名字。他在杜明-康的背景資料里見過他的照片,

是他手下最得力、也最殘忍的打手,專門負責處理各種見不得光的“臟活”。

幾乎是出于檢察官的本能反應,陸遠第一時間就站起身,

一把將身后早已嚇得癱軟、失聲尖叫的李倩拉到自己身后,

厲聲喝道:「我是市檢察院的檢察官!你想干什么?!」刀疤咧開嘴,

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發黃的牙齒,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檢察官?」

他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一步步地走了進來,沉重的腳步聲,

每一下都像踩在陸遠的心臟上。他隨手關上了身后那扇已經不成形的門,

徹底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我老板,讓我來請李小姐去他那里喝杯茶。」

他那雙冰冷的眼睛掃過陸-遠,充滿了輕蔑和不屑,

「至于你……就當是送上門的、一個不值錢的利息吧。」他的話音未落,

整個人便如同一頭捕食的獵豹,毫無征兆地撲了過來。

他的速度與他那龐大的身形成了一種恐怖的反差。陸遠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閃避動作,

只覺得一股如同火車頭般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胸口。他整個人向后倒飛出去,

后背重重地撞在墻壁上,五臟六腑都仿佛錯了位似的,喉嚨里立刻涌上一陣腥甜的鐵銹味。

世界在他眼前天旋地轉。刀疤沒有再看他一眼,仿佛他剛剛踢開的不是一名共和國的檢察官,

而只是路邊一塊礙事的石子。他徑直走向李倩,一把抓住她那柔順的長發,

像拖一只待宰的小雞一樣,粗暴地將她往外拖。李倩發出凄厲的、不成聲的尖叫,

雙手拼命地抓撓著,雙腳胡亂地蹬踹著,但她所有的掙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

都顯得那么蒼白而徒勞。「放開她!」陸遠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

他抄起身邊的唯一“武器”——一把木頭椅子,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

狠狠地朝刀疤寬闊的后背砸去。椅子在接觸到他身體的瞬間,就“咔嚓”一聲,四分五裂,

木屑紛飛。而刀疤的身體,卻連晃都沒有晃一下。他緩緩地轉過身,那雙冰冷的眼神里,

第一次透出了一絲被螻蟻挑釁后的陰狠。他松開了李倩,一步一步地,重新走向陸遠。

「看來,你很想死。」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這一次,他沒有用拳頭。

他只是輕描淡寫地抬起腳,那只穿著硬底皮鞋的腳,狠狠地踹在了陸遠的腹部。

劇烈的、爆炸般的疼痛,讓陸遠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意識,

像一只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的蝦米,痛苦地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

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奢侈的酷刑。他引以為傲的法律知識,他所代表的公權力,在這一刻,

在赤裸裸的、不講任何道理的暴力面前,顯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擊。

刀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

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鞋尖,仿佛剛剛沾上了什么令人惡心的臟東西。然后,

他重新拖起已經嚇得失聲、大小便失禁的李倩,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樓道里,

只剩下李倩被堵住嘴后、絕望的嗚咽聲,和那沉重而冷酷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陸遠躺在冰冷骯臟的地板上,腹部的劇痛和胸口那份前所未有的屈辱感交織在一起,

讓他幾乎昏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痛苦地認識到,林溪說得對。規則,

在不遵守規則的惡狼面前,只是一張可以被輕易撕碎的、脆弱的廢紙。而他,

如果還想繼續這場殘酷的游戲,就必須學會,

如何讓自己變成一頭……比狼更兇狠、更狡猾的野獸。第四章:無形之網疼痛,

是此刻陸遠唯一能清晰感知到的東西。它像一團陰燃的炭火,在他的腹部持續灼燒,

隨著每一次呼吸起伏,都帶來一陣陣尖銳的痙攣。他開著車,

那輛普通的國產轎車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在擁堵的晚高峰車流中,顯得遲鈍而笨拙。

但他顧不上這些。身體的傷痛,遠不及內心那份被碾碎尊嚴的屈辱和滔天怒火來得猛烈。他,

一名共和國的檢察官,在執行調查任務時,

被人用最野蠻的方式暴力毆打;他所要保護的關鍵證人,被當著他的面,像牲口一樣擄走。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妨礙公務,這是對國家法律最囂張、最赤裸的挑釁和蔑視!

他強忍著幾欲嘔吐的惡心感和腹部的劇痛,將油門踩到底,一路闖了好幾個紅燈,

把車直接開回了檢察院。他需要一個說法。他天真地相信,

當他帶著一身的傷痕和滿腔的憤怒,將這一切公之于眾時,整個檢察系統都會被觸動。

因為刀疤觸碰的,是這個系統所有從業者共同的底線和尊嚴。然而,

當他再一次推開高振邦辦公室那扇厚重的紅木門時,他看到的,

卻不是預想中的震驚與雷霆之怒。高振邦正戴著老花鏡,一絲不茍地審閱著一份文件。

他抬起頭,看到陸遠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嘴角還掛著一絲未擦干凈的血跡,

筆挺的襯衫上沾滿了灰塵和腳印,臉色更是白得嚇人——他只是平靜地摘下了眼鏡,

用一塊絨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他靜靜地聽完陸遠用壓抑著憤怒和顫抖的聲音做的陳述,

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仿佛陸遠講述的不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暴力事件和綁架案,

而是一段無關緊要的鄰里糾紛。他甚至都沒有正眼去看陸遠身上那些清晰可見的傷痕。

「小陸,你太沖動了。」高振邦終于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種讓陸遠如墜冰窟的疲憊和責備。

「我提醒過你,有些事,不要深究。你為什么就是不聽呢?」「高檢!這不是深究的問題!」

陸遠的聲音因為激動而不可抑制地拔高,腹部的傷口也跟著一陣抽痛,「這是犯罪!是綁架!

是故意傷害執法人員!性質極其惡劣!我們必須立刻立案,全城搜捕兇手,解救證人!」

「行動?」高振邦重復著這個詞,

嘴角泛起一抹陸遠完全看不懂的、充滿了苦澀和無奈的笑意。他沒有正面回應陸遠,

而是從鎖著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牛皮紙檔案袋,動作緩慢地,

輕輕推到了陸遠面前。「看看這個吧。」他的聲音里,不帶任何感情。

陸遠疑惑地打開檔案袋,里面是一疊打印出來的文件和照片。當他看清第一頁的內容時,

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凝固了。第一頁,

是一份打印的匿名舉報信。信中用詳實到可怕的“證據”,圖文并茂地指控他,

市檢察院公訴科檢察官陸遠,收受巨額賄賂,利用職權為涉案人員謀取不法利益。

后面的附帶材料里,有幾張他與林溪在夜鶯咖啡館見面的高清照片,拍攝角度極為刁鉆,

將兩人之間的氣氛渲染得曖昧而可疑,

照片下的文字說明是:“與背景復雜的社會人員秘密接觸,疑似進行利益交換”。

更致命的是,里面還有一張他私人銀行賬戶的流水截圖,上面清清楚楚地顯示,

在他與林溪見面的第二天上午,賬戶里多出了一筆五十萬元整的“不明收入”。

轉賬時間、金額、甚至連交易附言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個完美的、毫無破綻的栽贓陷害。每一個環節都設計得天衣無縫,像一條冰冷的毒蛇,

瞬間就纏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百口莫辯。「這……這是偽造的!是陷害!」陸遠的聲音嘶啞,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是不是偽造,自然會有紀委的調查組來認定。」

高振邦的語氣依舊不帶任何感情,像在宣讀一份早已擬好的判決書。「陸遠同志,

鑒于舉報信內容的嚴重性,以及可能對檢察機關形象造成的惡劣影響,經院黨組研究決定,

從即刻起,你暫停一切職務,主動配合組織調查。你的配槍、證件、辦公室鑰匙,

都交上來吧。」陸遠難以置信地看著高振邦,

看著這個自己曾經敬重過的、此刻卻顯得無比陌生的上司。他沒有等來正義的支援,

等來的卻是來自自己人背后那最致命的一刀。他終于徹底明白了。

杜明康根本不需要用刀疤那種粗鄙的暴力來讓他閉嘴。那張無形的、由權力編織的大網,

早已悄無聲息地將他死死籠罩。他每一次自以為是的秘密調查,每一次與林溪的小心接觸,

都早已在對方的全程監視之下,并被精心編織成了置他于死地的絞索。他,

一個自以為手握法律利劍的獵人,從一開始,就身處在獵物那張巨大而精密的網中而不自知。

屈辱、憤怒、絕望……無數種激烈的情緒在他胸中翻涌、碰撞,

最后卻只化為一聲充滿了自嘲的、慘然的冷笑。他一言不發。他緩緩地,

解下了腰間那把陪伴了他數年、卻從未真正擊發過的配槍;從口袋里,

掏出了那本曾讓他無比自豪的檢察官證件;從鑰匙串上,

取下了那把象征著他身份的辦公室鑰匙。然后,將這三樣代表著他所有理想和驕傲的東西,

重重地、一件一件地,拍在了那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上,發出了沉悶而絕望的聲響。

做完這一切,他轉過身,挺直了那因為傷痛而微微佝僂的背,

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間讓他感到無比冰冷和惡心的辦公室。夜風,比剛才更加刺骨。

陸遠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城市璀璨的燈火在他眼中變成了一片片模糊的光暈,

像無數雙嘲弄的眼睛。他將車停在一個無人的江邊,撥通了林溪的電話,

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打磨過。「我被停職了。」電話那頭的林溪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久到陸遠以為她已經掛斷了。最終,傳來一聲意料之中的、深深的嘆息。

「歡迎來到真實世界,陸大檢察官。」她的聲音里,沒有了之前的輕佻,

多了一份同病相憐的沉重。「你以為你面對的是一頭兇猛的野獸,

其實你面對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沼澤。它不會張牙舞爪地咬死你,

只會用最溫柔、最安靜的方式,慢慢地、無聲無息地,把你整個人徹底吞下去。」

「李倩……還有希望嗎?」陸遠抱著最后一絲幻想,聲音微弱地問道。「沒了。」

林溪的聲音變得冰冷而殘酷,「我動用了我所有的線人,都沒有她的一點消息。

要么被藏到我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要么……已經從這個世界上,被徹底抹掉了。陸遠,

收手吧,你斗不過他的。我們都斗不過他。」斗不過嗎?陸遠掛掉電話,

將頭重重地靠在方向盤上。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像冰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涌來,

將他徹底淹沒。他輸了,輸得一敗涂地,體無完膚。他不僅沒能揭開真相,

反而把自己也徹底搭了進去,甚至可能永遠無法再穿上那身他視若生命的檢察官制服。

就在他萬念俱灰之際,他眼角的余光,瞥見汽車的擋風玻璃上,

不知何時被雨刮器夾上了一個潔白的信封。他心中警鈴大作,一股寒意再次襲來。

他立刻下車,用一張紙巾包著手,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個信封。信封沒有封口,里面沒有信,

只有一張薄薄的照片。照片上,是他的妻子。她正和銀行的同事有說有笑地走出單位大門,

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對生活充滿熱愛的笑容。那天的陽光一定很好,明媚地灑在她的身上,

讓她整個人都仿佛在發光。拍攝的角度很近,畫質清晰得,

甚至連她鬢角被風吹起的一縷碎發,都看得一清二楚。這張看似溫馨平常的生活照,

卻讓陸遠如墜冰窟,渾身發抖。這不是栽贓,不是停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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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22 23:1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