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游戲開始的提示音，像一把冰冷的錐子，扎進我們每個人的腦子里。
“歡迎來到‘凈化’游戲。”我叫蘇晴，一個平平無奇的實習園藝師。我身邊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我暗戀了十年的男神，沈澤。另一個，是沈澤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林淼淼。
我們三個人，連同另外七個陌生人，被一起卷進了這場該死的游戲。
林淼淼長得就像她的名字，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膚白得像瓷娃娃。
她此刻正害怕地縮在沈澤懷里，瑟瑟發抖。“阿澤，我好怕……”沈澤輕輕拍著她的背，
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別怕，有我。”他的目光掃過我，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和警告。我懂，他在警告我，別給林淼淼添亂。我低下頭，
掩去眼底的自嘲。一道冰冷的電子音再次響起：“第一關：信任的祭品。
”“規則：前方是一條布滿感應陷阱的通道，只有在祭壇上獻祭一名玩家，
所有陷阱才會失效，剩余玩家方可安全通過。”“時限：十分鐘。若時限內未完成，
所有玩家將被抹殺。”所有人都愣住了。犧牲一個人？人群立刻騷動起來，大家互相看著，
眼神里充滿了猜忌和恐懼。誰會是那個祭品？林淼淼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抓著沈澤的胳膊，哭著說：“我們……我們是一個團隊啊，怎么能犧牲同伴呢？
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人！”她的聲音又軟又糯，帶著哭腔，聽得人心里發軟。
立刻就有人附和：“對啊，太殘忍了！”“我們應該一起想辦法！”沈澤看著林淼淼，
滿眼的贊許和心疼，仿佛在看一個降落凡間的天使。“淼淼說得對，我們是一個整體。
”他朗聲對眾人說，“放棄同伴這種事，我們做不出來。”我看著他們這副“人間有真情，
人間有真愛”的感人畫面，差點笑出聲。天真。愚蠢。這是逃生游戲，不是過家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祭壇上空空如也，而那條死亡通道，像一張巨獸的嘴，
靜靜地等著吞噬我們。已經有人開始焦躁不安了。“還等什么啊！再等下去大家一起死！
”“可是……可是犧牲誰啊？”就在這時，我感覺身后有一股力道，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
正悄悄地往我背后擠，想把我推向祭壇的方向。他的動作很隱蔽，
但我的神經從游戲一開始就繃得死死的。我猛地回頭，抓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眼神躲閃：“你……你看我干嘛？”我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身上。沈澤皺起眉，不悅地對我說：“蘇晴，你又想干什么？
別欺負人。”在他眼里，我永遠是那個會“欺負”別人的惡毒女人。我笑了。“欺負人？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你看清楚，是他想推我出去當祭品。”“我沒有！
”男人立刻反駁，還擠出兩滴眼淚，“我就是看你站得不穩，
想扶你一下……”林淼淼也走過來，拉了拉沈澤的衣角，用那雙純潔無瑕的眼睛看著我，
輕聲說：“蘇晴，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我們現在應該團結，不要內訌。
”多好的一朵白蓮花。永遠善良，永遠寬容。我看著她，
又看了看一臉“我就知道是你無理取鬧”的沈澤，心底那點殘存的暗戀，像是被冰水澆過，
涼透了。時間只剩下最后一分鐘了。冰冷的電子音開始倒計時。
“60, 59, 58……”人群徹底慌了。“快！隨便推一個上去！”“誰去死啊！
”尖叫聲，哭喊聲，亂成一團。就在這一片混亂中，我突然發力，
反手抓住那個想暗算我的男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狠狠地推向了祭壇。
他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石臺上。下一秒，
祭壇亮起一道血紅色的光。男人的身體瞬間化為飛灰。“叮——”“祭品獻祭成功，
通道已開啟。”世界安靜了。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魔鬼。
通道的陷阱全部消失，一條安全的生路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活下來了。
沈澤猛地沖到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他的眼睛里滿是憤怒和厭惡。“蘇晴！
你怎么能這么做！你好惡毒！”他的力氣很大，幾乎要把我拎起來。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這張我喜歡了十年的臉，此刻卻那么陌生。我沒有掙扎，只是平靜地問他：“我不推他，
死的就是我。或者，我們所有人一起死。你選哪個？”沈澤被我問得一噎。
林淼淼哭著跑過來，拉開沈澤：“阿澤，你別這樣，蘇晴也是為了救大家……”她轉向我，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蘇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那也是一條人命啊，
你怎么能……”“閉嘴。”我冷冷地打斷她。我看著眼前這對“金童玉女”，
一個扮演正義的審判者，一個扮演善良的圣母。真是絕配。我甩開沈澤的手，
整理了一下衣領，第一個邁步走進了那條用人命換來的生路。身后，是沈澤厭惡至極的眼神，
和林淼淼若有若無的抽泣聲。從這一刻起，我知道，我成了他們眼中，
那個自私、冷血、惡毒的怪物。而林淼淼，是他們必須保護的天使。2穿過通道，
我們來到了一個像是廢棄倉庫的地方。這里是暫時的安全區。冰冷的電子音宣布，
我們有三個小時的休整時間，并且分發了基礎物資。每人一瓶水，一小塊壓縮餅干。
這就是我們未來24小時的全部口糧。我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然后把餅干塞進了口袋最深處。
大家看我的眼神都躲躲閃閃的，沒人愿意靠近我，仿佛我身上帶著瘟疫。
他們自發地圍成一個小圈子，中心是沈澤和林淼淼。我被排擠在外，
一個人坐在最遠的角落里，抱著膝蓋，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叫王猛，
他把自己的餅干遞給林淼淼：“淼淼妹子，你肯定嚇壞了，吃我的吧，我不餓。
”林淼淼連連擺手，小臉蒼白：“不，不行的，這太珍貴了。
”另一個戴眼鏡的男生也湊過去：“是啊，你吃吧，你看起來太虛弱了。
”沈澤更是直接把自己的餅干和水都塞給了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吃掉。
你必須保持體力。”林淼淼感動得眼圈都紅了，她把自己的那塊餅干掰成好幾塊，
分給剛才關心她的人。“我們是同伴，有吃的就要一起分享。”她柔柔地說。
那幾個人頓時對她更加敬佩和保護。“淼淼你真是太善良了！”“你放心，
我們一定會保護你的！”沈澤看著她，眼神里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
好一出“團結友愛”的感人戲碼。我冷眼旁觀，只覺得可笑。在這人吃人的游戲里，
善良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我默默地觀察著倉庫里的環境。這里有很多廢棄的貨架和箱子，
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東西。我的職業是園藝師，聽起來很文藝，沒什么用。但實際上，
為了培育一些特殊的植物，我經常要去野外采集樣本，甚至是一些人跡罕罕的深山。
我的野外生存能力，比他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城里人強得多。我起身，開始在倉庫里翻找。
我的舉動立刻引起了沈澤的警惕。“蘇晴，你要干什么？”他站起來，擋在我面前，
像一堵墻。“找東西。”我言簡意賅。“找什么？是不是想偷偷藏起食物？
”王猛也跟著站起來，一臉不善地盯著我。在他們眼里，我這個“惡毒”的女人，
任何舉動都充滿了自私的動機。我懶得解釋，繞過他們繼續翻找。很快，
我在一個破舊的工具箱里，找到了一卷結實的尼龍繩，還有一把半舊的多功能軍刀。
我毫不猶豫地把它們收了起來。這些，都是能救命的東西。林淼淼走了過來，
輕聲細語地勸我：“蘇晴，如果找到什么東西，我們應該拿出來大家一起用，
你這樣……”“我怎么樣？”我轉頭看她，“我找到的，就是我的。你有意見？
”我的目光很冷，林淼淼被我看得縮了縮脖子，躲回了沈澤身后。
沈澤立刻把我當成了攻擊目標，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警告我：“蘇晴，我警告你，
別把你在社會上那套帶到這里來！這里需要的是合作，不是自私！”我簡直想笑。
社會上那套？如果不是他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一直在拖后腿，
我們根本不用犧牲一個人才能過關。或許，我們能找到別的辦法。但是，
林淼淼浪費了我們所有的時間。我沒理他，徑直走到我的角落坐下，開始檢查那把軍刀。
刀刃還算鋒利，能用。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很快過去。電子音再次響起。
“第二關：資源搜集。”“規則：倉庫外是一片廢棄的商業區，里面游蕩著‘感染者’。
請各位玩家在六小時內，搜集到至少十人份的食物和飲水。任務失敗，所有玩家將被抹殺。
”“提示：‘感染者’聽覺靈敏，但視覺退化。”感染者？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這游戲，
果然不會讓我們安生。“怎么辦啊？”“外面有怪物……”林淼淼嚇得小臉煞白，
緊緊抓著沈澤。沈澤安撫地拍拍她，然后站出來主持大局：“大家別慌！我們有十個人，
只要分工合作，一定能完成任務！”他開始分配任務，把人分成三組，
從不同的方向進入商業區。他，林淼淼，王猛，還有一個女生一組。剩下的人分成兩組。我，
理所當然地被剩下了。沒有人愿意和我一組。我成了那個被所有人拋棄的孤島。
沈澤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最后還是說：“蘇晴，你就跟著我們組吧。但是，
你必須聽指揮，不準擅自行動。”他的語氣，像是在施舍。林淼淼也附和道：“是啊蘇晴，
大家一起行動才安全。”我看著她那張“純真善良”的臉，心里冷笑。一起行動？
然后讓你這個“麻煩制造機”連累死嗎？“不必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一個人行動。”“你瘋了？”沈澤簡直不敢相信，“一個人出去就是送死！
”“那也比跟著一個隨時會尖叫的拖油瓶強。”我意有所指地瞥了林淼淼一眼。
林淼淼的眼圈立刻就紅了，委屈地咬著嘴唇。“蘇晴，你怎么能這么說淼淼！
”王猛立刻為女神出頭。沈澤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去：“蘇晴，你非要這樣是嗎？行，
你想死，沒人攔著你！”說完，他拉著林淼淼，帶著他的隊伍，
頭也不回地從倉庫的東門出去了。另外兩組人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匆匆從另外的門離開。偌大的倉庫，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里的軍刀。
一個人，更好。沒有累贅，沒有掣肘。我回憶著剛才的提示，“感染者”聽覺靈敏，
視覺退化。這意味著，行動必須悄無聲息。我脫下鞋子，把鞋帶系在一起掛在脖子上，
赤著腳，走進了那片死寂的商業區。3廢棄的商業區，像一座巨大的墳場。
空氣中彌漫著腐爛和塵土的味道。我像一只貓，無聲地行走在陰影里。很快，
我看到了第一個“感染者”。它曾經是個人類，但現在皮膚是青灰色的，動作僵硬，
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漫無目的地游蕩著。我屏住呼吸，躲在一個翻倒的垃圾箱后面，
等它走遠。我的目標很明確：超市。那里有最集中的食物和水。我繞開主干道，
專門走那些狹窄的后巷，利用地形躲避著感染者。我的園藝師工作，
讓我習慣了在復雜的環境里保持安靜和耐心。半個小時后，
我成功抵達了一家小型超市的后門。門被鎖住了。我拿出軍刀，用刀尖插進鎖芯，
憑著以前看開鎖視頻學來的一點三腳貓功夫，耐心地撥弄著。“咔噠”一聲，門開了。
我閃身進去，立刻把門重新關好。超市里一片狼藉，貨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但幸運的是，
食物和水還有很多。我沒有貪心，迅速拿了一個大號的登山包，
裝了足夠十人份的瓶裝水和真空包裝的肉干、餅干。這些東西熱量高，又方便攜帶。
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找了一個隱蔽的儲藏室，把大部分物資藏了起來。
只在身上背了大約兩人份的量。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找到了這么多東西。做完這一切，
我才悄悄地原路返回。回到倉庫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倉庫里空無一人，他們都還沒回來。
我把背回來的食物和水藏在我的角落，然后爬上一個高高的貨架，躲在陰影里休息，
同時警戒。一個小時后，沈澤他們組回來了。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看起來狼狽不堪。
最慘的是王猛，他的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浸透了衣袖。
林淼淼正哭哭啼啼地幫他包扎。“對不起，王猛哥，
都怪我……我不該發出聲音的……”“不怪你，淼淼，是我沒保護好你。
”王猛雖然疼得齜牙咧嘴，卻還在安慰她。沈澤的臉色也很難看。
他們只帶回來三瓶水和幾包薯片。顯然，他們遇到了大麻煩。很快，
另外兩組也陸陸續續回來了。情況都差不多，每個人都帶了傷，搜集到的物資加起來，
也遠遠不夠十人份。倉庫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而絕望。“怎么辦？時間快到了，
我們的食物根本不夠！”“都怪那些怪物，太可怕了！”大家的目光，
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我身上。我從貨架上跳下來，發出輕微的聲響。沈澤看到我，先是一愣，
隨即發現我安然無恙，而且身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蘇晴！”他快步走過來，
“你找到了食物？”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像餓狼看到了肉。我沒說話，
從包里拿出我帶回來的那“兩人份”的食物和水，放在地上。“哇！這么多！”“太好了，
有救了！”眾人一陣歡呼。林淼淼也走了過來，她看著地上的食物，又看看我，眼神復雜。
“蘇晴，謝謝你。”她輕聲說，“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善良的。
”我差點被她這句話惡心得吐出來。沈澤的表情也緩和了一些，他看著我，
語氣里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把食物分一下吧，王猛傷得很重，需要補充能量。”我沒動，
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分？”我挑了挑眉，“憑什么？”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蘇晴！你什么意思？”王猛捂著胳膊，怒視著我，“這些食物是大家救命的！你想獨吞？
”“沒錯。”我坦然地承認了，“這些是我一個人冒著生命危險找回來的，它們屬于我。
”“你！”“太自私了！”“我們是一個團隊！你怎么能這樣！”人群再次對我口誅筆伐。
我早就習慣了。我看向沈澤，他果然又是一副失望透頂的表情。“蘇晴，
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他搖著頭，眼神里的厭惡又加深了一層，“淼淼說得對，
我們是同伴。你把食物交出來，我保證，之后我們會盡全力保護你。”保護我？
我需要你們的保護嗎？今天如果不是我，你們連任務都完不成，所有人都要死。“你的保證，
一文不值。”我直接戳破他的幻想，“還有，別拿你那套‘同伴’理論來惡心我。
如果你們真的把彼此當同伴，他”——我指著王猛——“又是怎么受傷的？”我看著林淼淼，
一字一句地問：“林淼淼，你來說說，是不是因為你害怕，不小心尖叫了一聲，
引來了感染者？”林淼淼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她拼命搖頭，
眼淚又掉了下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害怕了……”“所以，
代價就是他差點死掉。”我冷酷地指出事實。“你的善良，真廉價。”“夠了！
”沈澤大喝一聲，將林淼淼護在身后，“別再欺負淼淼了！她不是故意的！你這種冷血的人，
根本不懂什么叫恐懼！”“我懂。”我看著他，“我懂如果今天我找不到食物，
我們所有人都要被抹殺。這就叫恐懼。”我不再理會他們，拿起屬于我的那份食物和水，
回到了我的角落。“想活命，就拿東西來換。”我丟下一句話。倉庫里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混合著憤怒、鄙夷和渴望的眼神看著我。他們罵我是魔鬼，是怪物。
但他們又渴望我手里的食物。人性，真是可悲。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顫顫巍巍地向我走來。是那個之前一直很沉默，戴眼鏡的男生。他叫李謙。他扶了扶眼鏡，
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我。那是一張商業區的簡易地圖，
上面用筆標記了幾個可能有物資的地點。“我……我進了一家安保室，找到了這個。
”他小聲說，“我用它，跟你換一份食物和水，可以嗎？”我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他。
他不像王猛那么沖動，也不像沈澤那么“正義凜然”。他很瘦弱，但眼神里有一種冷靜。
“可以。”我點頭，分給了他一份食物和水。李謙如獲至寶，立刻退到一邊，狼吞虎咽起來。
他的舉動，像是在一潭死水里投下了一顆石子。其他人面面相覷。用信息和有價值的物品，
來換取生存的權利。這是我定下的新規矩。沈澤和王猛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視我為團隊的叛徒，而我，卻在用自己的方式，建立一種新的秩序。一種更殘酷，
也更公平的秩序。4任務時間截止，因為我帶回的物資加上其他人零散的收獲，
勉強湊夠了十人份，我們又一次死里逃生。但團隊的裂痕，已經無法彌補。
以我為首的“交換派”，和以沈澤、林淼淼為首的“友愛派”，涇渭分明。
李謙成了第一個投靠我的人。陸陸續續，又有兩個人用一些沒什么大用，
但聊勝于無的打火機、小刀片之類的東西，從我這里換走了食物。我們四個人，
形成了一個小團體。而沈澤那邊，還剩下五個人，他們簇擁著林淼淼，對我怒目而視，
卻又無可奈何。因為我手里，還掌握著大部分的食物。夜深了，倉庫里很冷。
大家背靠背地取暖，誰也不敢睡得太死。我靠在貨架上，手里緊緊握著軍刀。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陣極輕的“滴滴”聲，在寂靜的倉庫里響起。我猛地睜開眼。
聲音是從倉庫中央的一個金屬控制臺上發出的。白天它一直毫無反應，但現在，
上面的一塊小屏幕，竟然亮了起來。屏幕上，出現了一行行血紅色的字。
【貢獻值排行榜】蘇晴：120分（個人物資貢獻：100）（有效淘汰：1，
貢獻：10）李謙：5分（信息貢獻：5）王猛：2分（團隊物資貢獻：2）……最后一行，
是林淼淼。林淼淼：0分榜單只出現了短短十幾秒，就“啪”地一下熄滅了。
快得像一個幻覺。很多人都還在睡夢中，根本沒注意到。但我和李謙，還有另一邊的沈澤，
都看到了。李謙扶了扶眼鏡，湊到我身邊，聲音壓得極低：“蘇晴，你看到了嗎？
那個榜單……有效淘汰是什么意思？”我心里也是一沉。有效淘汰，1，20分。
指的是第一關，我推出去的那個祭品。這個游戲，不僅鼓勵我們搜集物資，
還在鼓勵我們……自相殘殺。而貢獻值，毫無疑問，將是決定我們最終生死的關鍵。我抬頭，
正好對上沈澤看過來的目光。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一絲我看不懂的驚懼。
他顯然也明白了“有效淘汰”的含義。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再僅僅是厭惡，
而是像在看一個真正利用規則殺人的惡魔。我沒有理他，心里飛快地盤算著。
林淼淼的貢獻值是0。她只消耗，不產出。按照這個規則，她會是第一個被“凈化”的人。
難怪，這個游戲需要一個“圣母”作為參照物。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出規則的殘酷，
激化我們之間的矛盾。就在這時，倉庫的大門“轟隆”一聲，猛地打開了。
刺眼的白光從門外射進來。“第三關：獵殺時刻。”冰冷的電子音，帶著一絲戲謔。
“規則：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倉庫內將投放三只‘收割者’。它們的目標，
是貢獻值最低的玩家。”“活下去，或者，成為它們的晚餐。”收割者？所有人都被驚醒了，
驚恐地看著洞開的大門。貢獻值最低的玩家……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
全部集中在了林淼淼身上！林淼淼的臉瞬間血色盡失，她顫抖著，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什么……什么貢獻值？”她茫然地問。沈澤的臉也白了，他立刻把林淼淼護在身后，
警惕地看著門口。“吼——！”三只體型比感染者龐大一倍，渾身長滿骨刺，
拖著一條長長尾巴的怪物，從門外沖了進來！它們猩紅的眼睛，
第一時間就鎖定了人群中最柔弱的林淼淼！“啊——！”林淼淼發出刺耳的尖叫，
嚇得腿都軟了。“保護淼淼！”沈澤大吼一聲，抄起一根鋼管，迎了上去。
王猛也咆哮著沖過去。他們那邊的人，為了保護他們的“女神”，
和三只收割者纏斗在了一起。場面瞬間變得血腥而混亂。收割者的攻擊力極強，
骨刺像刀子一樣鋒利。王猛很快就被一只收割者的尾巴掃中，飛了出去，
胸口劃開一道巨大的口子，眼看是活不成了。沈澤也被另一只纏住，險象環生。
而第三只收割者，繞開了所有人，徑直沖向了它的目標——林淼淼！林淼淼嚇得只會尖叫，
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看她就要被收割者的利爪開膛破肚。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我動了。
我從貨架上一躍而下，手里緊握著那卷尼龍繩的一頭。繩子的另一頭，
我早就固定在了對面的貨架上，形成了一條絆索。那只收割者全速沖過來，
正好被絆索狠狠地絆倒在地。它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我抓住這個機會，舉起軍刀，
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刺向了它后頸的一處縫隙！那里，是我觀察了半天，
找到的唯一可能存在的弱點！“噗嗤！”刀刃沒入。一股腥臭的綠色液體噴濺出來。
收割者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掙扎了幾下，不動了。我殺了它。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包括沈澤。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看著這個剛剛救了林淼淼一命的、他眼中的“惡毒女人”。
我沒有停下，對還在發愣的李謙他們喊道：“還愣著干什么！它們的目標是林淼淼！
用她當誘餌，把另外兩只引開，逐個擊破！”我的聲音，冰冷而清晰。用她當誘餌。
這五個字，像針一樣刺進沈澤的耳朵里。他剛剛對我產生的一絲動搖，瞬間蕩然無存。
“蘇晴！你又來！”他憤怒地吼道，仿佛我才是那個要殺死林淼淼的怪物。
“你居然想利用淼淼當誘餌！她剛才差點就死了！”我看著他，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
“她差點死了，是因為你們太廢物！”我毫不留情地罵道，“如果不是我，
她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我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我救了她。可是在沈澤眼里，
我提出的最理智、最有效的戰術，卻是比怪物更惡毒的存在。林淼淼躲在沈澤身后，
探出半個腦袋，用一種驚恐又受傷的眼神看著我，仿佛在說：你怎么能這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