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還小，不懂事。""不就是幾個玩具嗎？""親戚之間計較什么？"這三句話，
堪稱中國熊家長免責金牌。而今天，我要用一紙訴狀砸碎這塊金牌。事情始于上周六，
多年不見的姑姑帶著表弟張浩來我家"聯絡感情"。二十分鐘的獨處時間，
這個十二歲的"孩子"撬開我鎖好的臥室門，用發卡捅壞展示柜鎖，
將我價值三萬的限量版模型挨個肢解——監控錄像顯示，他全程哼著歌，像在玩闖關游戲。
而當我要索賠時，姑姑一家用看瘋子的眼神瞪著我："林曉，你二十八歲的人還玩玩具？
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的手機正在錄像，
而這段視頻將成為引爆全網的第一顆炸彈。我小心翼翼地將最后一個機甲模型放入展示臺，
調整角度確保每一處細節都能在射燈下完美呈現。這是"暗夜獵手"全球限量版，
編號007/500，花了我整整三個月工資才從日本收藏家手里求購到手。
防塵罩緩緩落下，將這件藝術品與外界隔絕，只留下令人心醉的完美姿態。三年了。
從第一個入門級高達模型開始，到如今這個價值5800元的珍藏品，
我的私人博物館終于初具規模。每一件藏品都有專屬的亞克力保護罩，
底部嵌入的LED燈帶可以根據心情調節冷暖光效。這不是簡單的玩具收藏，
而是一個成年人在鋼鐵森林中為自己保留的童話角落。手機鈴聲突兀地打斷了我的思緒。
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我手指一滯——林美玲，我的姑姑。"曉曉啊，
明天我和你姑父帶浩浩來城里玩，順道去看看你。"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刻意的親熱，
"浩浩可想你了，天天念叨著要見表哥呢。"我差點冷笑出聲。想我？上次見面時，
那個被寵壞的小魔王把我新買的游戲機摔在地上，只是因為我不讓他玩血腥關卡。
而姑姑當時的反應是——"小孩子嘛，不懂輕重，你這么大個人還跟孩子計較？
""明天我可能...""哎呀，知道你工作忙，我們就吃個午飯，不會耽誤你太久。
"不等我婉拒，姑姑已經自顧自地決定了，"浩浩這次期末考試全班第三，
答應帶他來城里玩的。你住的那個新小區不是有個兒童樂園嗎？正好讓他玩玩。
"我握緊手機，指節發白。三年不見，這家人的自我中心絲毫未改。
但一想到親戚間要留點情面"，我最終還是擠出一個"好"字。掛斷電話，
我環顧精心布置的客廳。明天必須提前把易碎品收好，特別是臥室里的模型展示柜。
想到張浩那雙到處亂摸的手，我決定明天做飯時一定要鎖好臥室門。次日上午十點，
門鈴準時響起。打開門，姑姑一身名牌logo堆砌的打扮，姑父腆著啤酒肚，
而12歲的張浩已經迫不及待地從大人們腿邊擠了進來。"表哥你家好小啊！
"張浩一進門就大聲評價，眼睛卻滴溜溜地四處打量，像在搜尋什么獵物，
"比我家客廳還小！""浩浩！怎么說話呢！"姑姑假意呵斥，臉上卻帶著寵溺的笑，
"曉曉一個人住要那么大干什么？多浪費。"我強忍反胃的感覺，把他們讓進屋。
張浩已經撲向茶幾上的果盤，抓起一把車厘子塞進嘴里，汁水順著下巴滴在嶄新的地毯上。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姑父笑呵呵地說，轉頭對我道，"這孩子就是實誠，不見外。
"我遞上紙巾，張浩卻故意用手背抹了抹嘴，把果漬蹭在了沙發扶手上。
我注意到他的視線不斷瞟向走廊盡頭——我的臥室方向。"曉曉，聽說你升職了？
工資得有兩萬了吧？"姑姑在沙發上坐下，開門見山，"你表弟馬上要升初中了，
我們想讓他上國際學校。你認識人多，看能不能幫忙找找關系？"我差點被水嗆到。
國際學校？一年學費就夠買我十個限量版模型。
而且以張浩的成績和行為習慣..."我先去做飯，你們隨意。
"我決定暫時撤退到相對安全的廚房。切菜聲中，我聽到客廳傳來張浩吵鬧要看電視的聲音，
然后是姑姑翻找我臥室門把手的動靜。"曉曉啊，你這門怎么鎖了？
浩浩想上廁所...""客衛在玄關左邊。"我頭也不回地答道，
手上菜刀在砧板上發出規律的聲響。十分鐘后，一聲清脆的"咔嚓"穿透抽油煙機的噪音。
我心頭一緊，這聲音太熟悉了——是模型斷裂的聲音。我扔下鍋鏟沖向臥室，
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臥室門鎖被撬開，張浩站在我的展示臺前，
手里拿著斷成兩半的"暗夜獵手"，地上散落著另外三四個被肢解的模型。
最珍貴的那款機甲戰士被砸在墻角，頭部與身體分離，精致的涂裝刮花了一大片。
"你在干什么？！"我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張浩顯然被我的表情嚇到了，
但隨即揚起下巴："這些破玩具一點都不好玩！我想看它們能不能飛...""林曉！
你吼什么吼！"姑姑沖進來一把摟住兒子，"嚇著孩子了！
"我指著滿地殘骸："他毀了我的收藏品！這些都是限量版，有些已經絕版了！""哎呀，
不就是些塑料玩具嗎？"姑父踱步進來，輕蔑地用腳尖撥了撥地上的碎片，
"浩浩又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好奇心重。你這當表哥的怎么這么小氣？
"我彎腰撿起"暗夜獵手"的殘骸，胸口劇烈起伏。5800元，加班三個月的獎金，
排隊半年等到的購買資格，就這樣被一個熊孩子隨手毀掉，而他的父母甚至不屑一顧。
"這些'塑料玩具'總價值超過三萬元。"我努力控制著聲音，"我需要你們賠償。
"姑姑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林曉，你什么意思？為了幾個玩具跟親姑姑算賬？
浩浩才12歲，他懂什么？""12歲已經足夠知道不能隨便破壞別人的東西。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如果不懂，那是你們教育的責任。
"姑父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好哇！幾年不見長本事了！我們好心來看你，
你就這么對待親戚？你爸媽要是還在，非得抽你不可！"提到父母，我最后的克制也消失了。
但就在怒火即將爆發的瞬間，一個冷靜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取證，然后復仇。"好，
既然你們這么說，那就算了。"我突然改變語氣，彎腰開始收拾殘局，"是我反應過度了。
"姑姑一家顯然沒料到這個轉折，面面相覷后立刻恢復了趾高氣揚的姿態。"這才像話嘛。
"姑姑拍拍我的肩，"親戚間哪能計較這些。快去把飯做完吧，浩浩都餓了。
"我沉默地點頭，在轉身的瞬間，目光掃過床頭柜上正在錄像的手機，證據已經到手。
廚房里的水壺發出刺耳的尖嘯，與我太陽穴跳動的青藍血管頻率一致。我機械地關掉煤氣，
手指在灶臺邊緣收緊到發白。客廳里傳來張浩放肆的大笑和姑姑尖銳的說話聲，
仿佛剛才的沖突從未發生。"表哥！我餓了！飯好了沒啊？"張浩在餐廳里拖著長音喊叫，
筷子敲打碗邊的聲音清脆刺耳。我深吸一口氣，把炒好的菜裝盤。
指尖傳來的灼熱感讓我稍微清醒——剛才收拾模型殘骸時，
不小心被斷裂的鋒利塑料邊緣劃了一道口子，現在才感覺到疼。餐桌上，
姑姑一家已經自顧自地開吃了。張浩把不喜歡的菜挑出來扔在桌布上，
姑父正用筷子翻攪著盤子里的紅燒肉，專挑瘦肉夾走。"曉曉啊，不是姑姑說你，
"林美玲嘴里塞滿食物，油光在她的口紅上暈開，"你都二十八了，還玩這些小孩子的玩具，
哪個姑娘看得上你？"我沉默地坐下，
目光掃過張浩油膩的手指——那上面還沾著我模型上的金屬漆。他正用它們抓撓頭發，
頭皮屑像雪花一樣落在椅背上。"媽，我要喝可樂！"張浩突然踢了一腳桌子，
震得碗碟嘩啦作響。"哎呀，曉曉你怎么沒買飲料？"姑姑皺眉，"浩浩只喝百事可樂，
其他牌子他不喝的。"我起身從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放在桌上："家里只有這個。
"張浩抓起瓶子就朝我砸來，我側身避開，水瓶在身后的墻上炸開，水花四濺。"胡鬧！
"姑父突然拍桌而起，我以為他終于要管教兒子了，卻見他指著我鼻子罵道，
"你怎么當主人的？客人來了連飲料都不準備？"我撿起水瓶，慢慢擰緊瓶蓋。
手腕上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在透明塑料瓶上留下一個淡紅色的指印。"我去買。
"我平靜地說，拿起鑰匙出門。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一拳砸在金屬墻壁上。
疼痛從指關節蔓延到心臟，但比起臥室里那一地殘骸，這點痛算不了什么。
小區超市的冷氣讓我發熱的頭腦稍微冷靜。我拿了兩瓶可樂，卻在收銀臺前改變了主意，
轉而要了一打啤酒。回到門前，我刻意放輕動作。
門內傳來姑姑尖銳的笑聲："...看他那慫樣！跟他爸一個德行，窩囊廢！浩浩你隨便玩，
他敢怎么樣？一個沒爹沒媽的..."鑰匙在鎖孔里轉動的聲響打斷了里面的談話。
我面色如常地進門，把啤酒放在姑父面前。"喲，開竅了啊？"姑父眼前一亮，
迫不及待地撬開一瓶，"算你小子還有點眼色。"整頓飯在一種詭異的和諧中進行。
我沉默地扒著飯粒，耳邊是他們一家對菜品挑三揀四的評論和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的建議。
張浩吃飽后溜下餐桌，不一會兒客廳就傳來電視音量開到最大的動靜。
"...所以國際學校的事你上點心，"姑姑用指甲剔著牙，"你姑父認識教育局的王科長，
但打點關系總需要些...""那些模型，"我打斷她，"最便宜的一個也要八百多。
"餐桌上突然安靜。姑父的啤酒瓶懸在半空，一滴琥珀色的液體順著瓶口滑落。
"你還沒完了是吧？"姑姑把筷子啪地拍在桌上，"幾個破玩具值當你三番五次提？
"我拿出手機，調出相冊里的購買記錄："'暗夜獵手'限量版，
5800元；'鋼鐵紀元'初代機，3200元；'銀河守衛'簽名版，4200元。
地上還有四個，均價在1500左右。"姑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復嘲諷的表情："花這么多錢買玩具，腦子有病吧？
有這錢不如...""不如什么？"我直視他的眼睛，
"不如給你們家張浩交國際學校的贊助費？""林曉！"姑姑猛地站起來，
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你怎么跟長輩說話的？我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的傷口。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對門的陳阿姨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盤水果："小林啊，
我家柚子結得多，給你拿幾個..."她的目光越過我，看到餐廳里劍拔弩張的一幕，
聲音漸漸變小。"謝謝陳阿姨。"我接過果盤，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正好家里來客人了。
"陳阿姨是退休的中學老師，平時對我很照顧。她敏銳地察覺到異常，卻沒有多問，
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姑姑一眼："小孩子要從小教好規矩，不然長大了害人害己。
"姑姑臉色一變，正要發作，陳阿姨已經轉身離開，臨走時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臂。關上門，
屋內的氣氛更加凝固。張浩不知何時溜到了門邊，正用鞋尖碾著陳阿姨剛送來的柚子，
汁水在地板上暈開一片污漬。"我們走！"姑姑突然抓起包包，"人家不歡迎我們，
我們還賴著干什么？"姑父咕咚咕咚灌完最后一口啤酒，抹了抹嘴："小子，你會后悔的。
"我沉默地看著他們穿鞋。張浩故意慢吞吞地走在最后，趁大人不注意，
突然飛起一腳踢向玄關處的青瓷花盆——那是我從景德鎮背回來的手工藝品。
花盆倒地碎裂的聲響讓走到電梯口的姑姑一家回過頭。張浩臉上帶著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沖我吐了吐舌頭。"浩浩！快過來！"姑姑催促著，眼里卻滿是縱容。
我彎腰撿起破碎的瓷片，一片鋒利的邊緣割破了我的指尖。血珠滴在土壤里，
那株養了三年的蘭草根須暴露在空氣中，無助地顫抖。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掏出手機，
撥通了一個很久沒聯系的號碼。"王偉？是我，林曉...對，好久不見。
有個法律問題想咨詢你..."兩小時后，我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不是親戚，
而是我的大學室友王偉，現在在知名律所工作的律師。
他仔細查看了我的模型購買憑證、損壞前后的對比照片，
以及我從手機和隱藏攝像頭調取的錄像。證據鏈很完整，"王偉推了推眼鏡，
"雖然他們是親戚，但故意損壞他人財物達到一定數額就構成犯罪。
你的這些模型總價值明顯超過了立案標準。""我要的不只是賠償。
"我盯著屏幕上定格的畫面——張浩舉著折斷的模型手臂咧嘴笑的瞬間。
王偉會意地點頭："訴前調解階段可以要求公開道歉。
如果他們拒絕...法庭上見對他們更不利。"他頓了頓，"不過，你確定要走到這一步？
畢竟是你姑姑...""她提到我父母時的表情你看到了。"我指著監控回放，
"這些人從沒把我當親人。"送走王偉，我開始整理房間。模型的殘骸被我小心收集起來，
每一片都拍照編號。在收拾展示柜時，
我在最下層發現了一個幸存的模型——"守護者"初代機，
因為放在最隱蔽的角落而逃過一劫。我摩挲著冰涼的金屬漆面，突然想起買這個模型的那天。
那是我拿到第一筆獎金的日子，天空飄著細雨，我抱著包裝盒在父母墓前站了很久，
告訴他們兒子終于有能力實現兒時的夢想了。手機震動起來，是家族群的提示音。
姑姑發了一段長長的語音，我點開外放，她尖利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回響："大家評評理！
今天帶浩浩去林曉家做客，他不熱情招待就算了，就因為他表弟不小心碰倒幾個玩具，
居然要我們賠三萬塊錢！這是什么黑心腸啊！我們好歹也是這么多年的親戚關系了，
就這幾個破爛還想跟我們不死不休還有沒有天理啊！
接著是幾條親戚的回復："曉曉不像這種人啊...""小孩子難免毛手毛腳，
大人別計較了。""什么玩具這么貴？曉曉你是不是被騙了？
"我看著監控視頻里張浩故意撬鎖、毀壞模型的清晰畫面，嘴角慢慢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我打字回復："姑姑，明天我會把賠償清單發到您郵箱。如果三天內沒有收到回復，
我們會走法律程序。"發完這條消息，我無視隨即炸開的群聊，撥通了物業電話："你好，
我是7棟802的林曉。我需要調取今天下午電梯和大堂的監控錄像...對，
涉及財物損壞..."窗外，夜色已深。城市的霓虹燈在玻璃上投下變幻的色塊，
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極光。我站在窗前，手里握著那個幸存的模型，
第一次感到一種奇特的寧靜。凌晨三點十七分，我的電腦屏幕在黑暗中散發著冷光。
桌面上整齊排列著十幾個文件夾，每個都以日期和事件命名。食指在觸控板上滑動，
我再次檢查剛剛完成的證據清單。文檔第1頁：物品損失清單。
我調出手機里的收藏品交易記錄，
將每個被毀模型的名稱、版本、購買價格、當前市場估值逐一列出。
最后一行顯示總金額：34,850元。"比預估的還高。"我喃喃自語，
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文檔第2頁：照片證據。
—張浩用發卡撬鎖的特寫、他抓起模型往地上砸的瞬間、以及姑姑站在一旁袖手旁觀的側影。
所有照片都加了時間水印。文檔第3頁：購買憑證。這些年為了收藏這些模型，
我養成了保留所有票據的習慣。現在這些散落在抽屜里的小紙片成了關鍵證據。
我掃描了每一張發票、交易記錄甚至與賣家的聊天記錄。文檔第4頁：修復估價。凌晨四點，
我終于聯系上一位專業的模型修復師。聽完我的描述，他在微信里發來一段語音："兄弟，
不是錢的問題。'暗夜獵手'限量版用的是特殊合金關節，
斷裂了就很難復原到原廠狀態...就算修復，收藏價值也大打折扣了。
"我將這段語音轉為文字保存，同時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胸腔蔓延到喉嚨。三年心血，
就這樣被一個熊孩子的幾分鐘毀了大半。天色微明時，我癱在辦公椅上，
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縫。手機震動起來，是王偉的消息："材料看了，足夠立案。
先發律師函還是直接起訴？"我回復："先禮后兵。"點開家族群，
昨晚的聊天記錄已經刷到99+。大部分是親戚們不明就里的勸和，
幾條姑姑發的長語音被反復引用。我深吸一口氣，打字道："各位長輩，
昨天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張浩撬開我鎖好的臥室門，
故意毀壞了我收藏的七件限量版模型，總價值近三萬五千元。我已整理好所有證據，
希望姑姑一家能給予合理賠償。"發送鍵按下的瞬間，手指微微發抖。這是二十多年來，
我第一次在家族群里公開反抗。三分鐘沉默后，姑姑的回復跳出來："大家看看！
為了幾個塑料玩具，親侄子要告親姑姑！還有沒有王法啊！
接著是一連串親切的回復："曉曉，算了吧，一家人別鬧這么僵。""什么模型這么貴？
小孩子不懂事別一般見識。""美玲你也管管浩浩，十二歲不小了。
"我點開昨晚剪輯好的30秒視頻——張浩哼著歌，一個接一個砸模型的畫面，
配上文字說明：這是"不小心碰倒"？群里突然安靜了。二十分鐘后，我的手機響起。
陌生號碼，但歸屬地顯示是姑姑家所在的城市。"林曉，我是你姑父。
"電話那頭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故作威嚴的腔調，"你發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趕緊把群里的東西撤了！""姑父，視頻很清楚。張浩是故意破壞，我需要合理賠償。
""賠什么賠！"他的聲音突然提高，"你姑姑說得對，就是些塑料玩具！你非要鬧是吧？
信不信我找你公司領導談談？"我握緊手機，指關節發白："我在榮創設計工作，
地址是科技園B7棟。需要我把HR郵箱也發給您嗎？"電話那頭傳來粗重的呼吸聲。
姑父顯然沒料到我會這么回應。你...你..."他結巴了幾秒，突然轉換策略，
"曉曉啊，姑父知道你喜歡這些玩具。這樣，我們賠你兩千塊錢，你去買新的，
這事就算了好不好？""三萬五，一分不能少。清單我已經發到姑姑郵箱了。
""你他媽——"電話那頭傳來拍桌子的巨響，"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行，你等著！
看我不——"我掛斷電話，將手機調成飛行模式。窗外，朝陽正從城市天際線上升起，
給玻璃幕墻鍍上一層金色。我打開電腦，給王偉發郵件："可以發律師函了。"三天后，
姑姑一家終于意識到我不是在虛張聲勢。
首先是快遞簽收提醒——我通過王偉律所發出的律師函已經送達。
然后是姑姑連續十七個未接來電，最后是一條語氣突變的語音消息："曉曉啊，姑姑想了想，
這事是浩浩不對。但三萬五實在太多了，咱們能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
你小時候姑姑還給你買過衣服呢，記得嗎？"我正聽著這條消息，門鈴響了。監控屏幕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