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緊:"什么病?嚴重嗎?""醫生說是急性白血病。"姐姐的聲音哽咽,
"需要骨髓移植。我和你姐夫都不匹配......"我沒等她說完,
立刻回答:"我馬上回來。"掛斷電話,我立即訂了最快的一班車票。離家一年半,
我第一次感到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去。到家時已是深夜。熟悉的院子顯得比記憶中更加破舊,
門口的老槐樹落光了葉子,在冬風中瑟瑟發抖。姐姐開門時,我幾乎認不出她來。
曾經豐滿紅潤的臉龐瘦得只剩下棱角,黑眼圈深得像淤青,頭發間明顯夾雜著白絲。"小然,
你回來了。"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眼淚卻已經流下來。進屋后,姐夫遞給我一杯熱茶,
沉默不語。屋子里彌漫著一種沉重的氣氛。"小軍在哪?"我問。"縣醫院。
"姐姐疲憊地說,"明天我們去看他。你先休息吧,路上辛苦了。"我搖搖頭:"現在就去。
"深夜的醫院走廊空蕩蕩的,腳步聲在墻壁間回蕩。推開病房門,小小的身影躺在病床上,
臉色蒼白如紙,手臂上插著各種管子。他睡得正熟,眉頭微皺,
似乎即使在夢中也無法逃脫病痛的折磨。床頭柜上擺滿了藥瓶,
還有一本我寄給他的《十萬個為什么》,書角已經翻得卷了起來。"他每天都看。
"姐姐輕聲說,"說等舅舅回來,要給你讀給你聽。"我喉頭發緊,輕輕握住小軍瘦小的手。
"對不起。"我低聲說,不知是對小軍,還是對姐姐。姐姐搖搖頭:"不必道歉。
是我們虧欠你太多。"回家路上,姐姐告訴我,小軍生病已經三個月了。
最初以為只是普通感冒,拖到高燒不退才去醫院,結果查出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