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梁禹承的話如一把重錘砸在霍硯深的心里。
他癱在地上,甚至都忘記了哭。
霍硯深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醫院,助理想去扶他被一把甩開。
突然想起那天的事情是助理去處理的。
他憤怒的抓著助理,不斷的嘶吼。
“死的不是個老人嗎!怎么會是姜綰!”
助理是在霍硯深掌控公司以后才跟著他的,并不知道這一段過往。
他只記得那老人手環上的名字。
只是顫抖的說著“是啊,霍總,那個老人是叫姜綰。”
霍硯深怔了一下,甩開助理就跑了出去。
姜綰死了。
姜綰怎么會死呢?
她不是最倔強,最不服輸的人么?
天上已經飄起了雪。
霍硯深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姜綰原來的房子。
他仰著頭,不停的叫著綰綰。
就像他們每個約會的冬天一樣。
可那個窗臺再也沒有一個腦瓜探出來沖著他笑。
推開了積灰已久的門,霍硯深只覺得心臟發顫,呼吸越來越不暢。
霍硯深接管了霍家后。
第一件事就是買下了這間房子。
三年來,他都沒有來過。
那時的他沒勇氣,不敢踏進這里,怕睹物思人回去找她和好。
可第一次踏進這里竟然因為她已經不在了。
“綰綰...”
霍硯深的嘴張了張,啞的發不出聲音。
他緩緩跪在地上撿起了地上碎了的合照。
畫面里姜綰笑著,看著鏡頭。
“好丑,刪掉!”
“不刪,我拍的怎么會丑。”
原來她那樣嫌棄的照片,都有好好珍藏。
啊——
霍硯深終于哭出了聲。
撕心裂肺的叫喊著。
哭到最后嗓子已經沙啞,霍硯深抱著照片躺在地上。
就這樣在地上躺了一夜,霍硯深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竟然一夜白了頭。
“綰綰,我也跟你一樣,老了。”
看著房屋里凌亂的家具,霍硯深想象得到姜綰離開時有多慌亂。
如果沒有父親的手筆,他跟姜綰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是他。
這一切都怪他。
霍硯深開車回了霍家老宅。
下人看著霍硯深灰白的頭發嚇了一跳。
可霍硯深眼神發狠,直接推開了呼吸機的那扇門。
霍硯深如鬼魅般的看著床上的父親,笑了起來。
自從兩年前霍硯深把他疼愛的小老婆跟私生子全都解決了,霍老爺子就被架空了。
一氣之下癱瘓在床。
他還有意識,只是當時的霍硯深強制給他氣管切開。
讓他成為一個只能依靠呼吸機存活的廢人
霍硯深貼心的把紗布塞在他的切口出。
兩年來,霍老爺子第一次可以出聲。
“逆...子...”
霍硯深坐在他的床邊看著他氣急敗壞的眼神,緩了一會說道
“我繼續給你治療,是想讓你看看霍家是怎么一步一步落到我手里的。”
“你奪走了母親的家產,讓她郁郁而終,這樣的下場你早該想到了。”
“可你為什么要把我最后一束光也奪走呢?”
霍硯深扯著霍老爺的呼吸管。
氧氣管漏氣的聲音嘶嘶作響。
老爺子的沒了氧氣支持,渾身抖著,眼睛翻白。
霍硯深又松了松手,氧氣才又重新輸送。
“你...”
這樣反復了幾次,霍老爺不停的翻著白眼。
太久沒說話的霍老爺只能發出微弱音節。
看著霍老爺眼角都因為缺氧流下淚水,他只覺得沒什么意思。
“你那個小老婆死了。”
“還有你那私生子,在監獄里也會被好好照顧的。”
霍老爺渾身抖的更加厲害,充滿血絲的眼球憤怒的盯著霍硯深。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門。
臨出門時,他平靜的說“你也不配在活著了。”
隨后拉下了電閘。
呼吸機的燈隨后熄滅。
...
李慕顏已經被特殊照顧了許多天。
她不斷求饒,可那些大漢就像沒聽到一樣將她的關節卸了又復位。
身上早已因為反復受傷發炎紅腫。
房間放滿了鏡子。
李慕顏每次抬頭都會看到自己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
沒關系,只要還有這條命,一切從頭又如何。
只要這顆腎一天在自己身體里。
霍硯深舍不得讓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