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得關心關心為太子府開枝散葉的功臣,方能顯出我太子妃的端莊大氣來。
若良娣還虛弱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美人這副樣子搞得我很是心疼。
“辛苦良娣了。”我忍不住上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我真的是發自內心說了這句話。
“謝太子妃娘娘關心。”她笑了笑,眸色很清,臉上終是帶了些明媚,不再那么蒼白無力。
我也瞧見了她身旁襁褓中的嬰兒,那孩子小小一只,生的是粉嬌玉嫩,長大了定是隨母親父親一樣好看。
我本知道自己不便多留,卻還是陪著若良娣說了好一會的話,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同良娣總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也許貌美的人都是相似相通的的吧,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樣想著。
戶部尚書以貪贓枉法之罪進了大牢,皇上提拔了年紀輕輕的戶部侍郎裴世寧做了尚書,可巧,那是我爹的人。他本是貧寒書生得我爹賞識救濟考取功名,也因我爹他的為官之路很是通達。
原本,太子是想借戶部尚書的力,才將他的女兒納為良媛。顧家倒臺了,他的寵愛便一點不剩了。
(四)
這下好了,顧良媛再也折騰不起來了,她既失了太子寵愛,爹爹又進了大牢。她收了她平時嬌慣的脾氣,話也少了,整日待在屋里,盼著太子能去看她一眼。
可是太子總是陪在若良娣身邊,他給她的孩子取名慕。
顧良媛什么魅惑招數都使盡了仍是一點用都沒有,她終于忍不住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因為她漸漸明白之前自己所獲得的寵愛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心的。想明白了這一點,她帶著幾個婢女發了瘋般沖進若良娣的住處,想要刮花她的臉,掐死她的孩子。
我那時正抱著阿慕逗他笑,幾個婢女奔向了若良娣,顧良媛向我撲過來,我條件反射一腳蹬了出去,可是抱著孩子影響我發揮,蹬空了。
這顧良媛一直拽著搶奪我懷中的阿慕,我死命不撒手。然后就被推倒了,額頭撞到了柜門,立刻刺痛感傳來,然后就慢慢腫了,但是我把阿慕護的很好。
太子安排給若良娣的婢女都是身手矯健的,護住了若良娣,很快又將顧良媛和她的幾個婢女打趴下了。
可是我也趴下了,額頭真的是太痛了,還暈眩暈眩的,我一手抱著阿慕,一手捂著額頭蜷縮在那里。太子回來就看到這一幕。
他第一時間跑向了我,接過我手中的阿慕抱給若良娣,一臉關切地問我怎么樣,還傳了好幾個太醫為我看傷,可是我只是額頭有點腫,只是我很怕很怕疼。他那焦急的樣子令我很是疑惑,一個星期前阿慕發燒他都沒這么著急過。
(五)
養傷的日子里,他天天陪在我身邊,給我上藥,關心我的起居飲食,然后看我亂涂亂畫還一個勁兒夸,于是,我的頭更疼了。
尤其婢女裊裊還在一旁心滿意足地微笑著看著我。
“太子若是無事,可以多陪陪若良娣,她剛生產完,需要人照顧。”
我語氣溫柔舒緩,端得是好姿態。
“太子妃莫不是還在為那條魚和我生氣?”
不是,誰提魚了?
不提還好,一提就來氣。
我本是一條靈魚,來這岸上歷練,那小紅魚是我物色好的靈寵,他倒好,上來直接把我的同類搞死了,岸上用不了法術,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小紅魚躺倒在我的面前。
“容臻,你知不知道你殘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我的音量逐漸低了下去,容臻跟有法術一般,突然從背后拿出來一只精致的小魚缸,里頭有好幾條小紅魚。
那能一樣嗎?那條小紅魚可是我從深海帶出來的。
“你說你上輩子是不是一條魚,怎么今生如此喜愛魚?”
我很想鼓掌叫好,你丫的真是太聰明了,猜得八九不離十。
“小時候,就總見你搬個小板凳坐在池塘邊逗魚。”
我忽然警惕起來,這丫莫不是從我小時候就開始監視我?
或許容臻猜到了我警惕眼神下的心思,干咳了一聲。
“魚我賠給你了,我不欠你的。”
我將那魚缸抱在懷里。
好家伙,那幾條魚齊齊躍出水面又齊齊潛了下去。
給我擱這秀呢。
容臻一臉驚愕。
我輕拍了兩下魚缸外壁,它們才安穩下來。
我撓撓頭,訕笑“你這魚挑的還挺好。”
(六)
小時候,我水性極佳,救了落水的容臻,悄悄帶他回了我屋,給他脫了濕衣服,換上了我的小羅裙。
容臻似乎是嚇傻了,全程任我擺弄。
直到穿好了衣服,才別別扭扭地問我一句:“還有別的衣裳嗎?”
我以為他嫌棄我給他挑的款式不好看,便將他拉到我的大衣柜面前,大手一揮,“看上哪件,姐送你!”
容臻看了一眼,又別別扭扭地說算了。
因為偷溜出府玩沒告訴任何人,我爹派人找我找瘋了。
我一回來,便有人通知了我爹,我爹興沖沖跑過來準備家法伺候。
就看見頭發濕答答穿著羅裙的倆小孩。
我縮在容臻后面,我爹卻朝著我的方向行禮,“微臣見過小皇子殿下。”
我偏頭看容臻,他居然還是個皇子。
我因救皇子有功,況且容臻還為我求了情,自然是將功補過,免了那家法。
后來,容臻還特地又跑了一趟,給我謝禮。
怕是那時,爹就已經為我定好了夫婿,又或者說是定好了未來的儲君。
容臻待我不差,甚至說還挺好,吃穿用度比他自己都好。
自從我入了東宮,便總有我蠻不講理、囂張跋扈的謠言,明明我跟那關了禁閉困在住所的顧良媛一樣,又能去哪兒囂張跋扈。
我有一次和他閑聊說起了這事兒,第二日起,便不再有這樣的言論。
他知曉我待在府中無聊,便準許我出府游玩。
每次出府回來,我都會給他帶好吃的好玩的,他也一一接受。
容臻是一日比一日忙,阿慕也到了要學說話的年紀。
我一旦無聊,便去若良娣那里陪阿慕玩。有一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卻聽聞若良娣與剛解除禁足的顧良媛發生了爭執,一時氣急將顧良媛從閣樓上推了下去,若良媛一向溫良恭儉,又怎會做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