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當(dāng)寶貝似的供著么？”“說是日日跪拜，卻不見半點動靜。宮里私下里傳，

郭貴妃昨兒在靜室里發(fā)了大火，罵那菩薩是泥塑木雕的死物，枉費她一片誠心，

還……還罵了些更難聽的，直說玉嬪的東西晦氣，沾了瘋氣，留著也是觸霉頭，

這才砸了個稀爛，命人連夜丟出去，眼不見為凈。”“心浮氣躁，禍到臨頭。

”我執(zhí)起一枚鴿子血的紅寶石耳墜，對著鏡子比了比。“去，把那尊菩薩，

一塊不少地給本宮撿回來。”桑吉眼中精光一閃：“奴才明白。”夜深如墨，

寒風(fēng)卷著雪沫子抽打窗欞，桑吉裹著一身寒氣閃進(jìn)殿內(nèi)，

懷里緊緊抱著一個沉甸甸的青布包袱。昏黃的燭光下，一片狼藉的玉白碎片暴露出來。

羊脂白玉的觀音身軀斷成幾截，底座倒是相對完整，只是邊緣也磕碰出了缺口。“好生收著，

尋個不起眼的舊匣子裝起來，就供在本宮內(nèi)室那個紫檀小佛龕的暗格里。點上安息香，

每日三柱，別斷了。” 我的聲音平靜無波，“本宮要日夜供奉，祈求菩薩……有怨報怨，

有仇報仇！”我念動口訣，誠心禮拜。過了幾天午后，一個如同驚雷般的消息，

傳遍整個宮中。郭貴妃，有孕了！據(jù)說是在御花園賞梅時，不知是雪地濕滑還是怎的，

竟當(dāng)著皇上的面干嘔起來。隨行的太醫(yī)一搭脈，立刻跪地賀喜——龍?zhí)ヒ呀拢?/p>

脈象平穩(wěn)有力！皇上的喜悅溢于言表，郭貴妃一掃前些時日的陰郁頹唐，整個人容光煥發(fā)，

那驕矜得意的姿態(tài)，比從前更盛十倍！消息傳到時，

我正對著內(nèi)室佛龕暗格里那匣子冰冷的碎片，燃起當(dāng)日的第三柱安息香，裊裊青煙扭曲上升。

桑吉站在我身后，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主子……郭貴妃是真的……有喜了？

”我看著香頭明滅的紅點，“喜？” 我輕輕吐出這個字，“是喜是喪，還未可知呢，

急什么？”郭貴妃的胎像被太醫(yī)院眾口一詞地宣稱為“極為穩(wěn)固”，她自己也得意非凡，

甚至開始盤算著皇子出生后的封號。這日清晨，那碗黑沉沉的藥汁，

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