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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產(chǎn)后,丈夫守在白月光身旁精心準備營養(yǎng)餐。
沒有片刻猶豫,我讓管家轉(zhuǎn)交了準備已久的離婚協(xié)議書。
僅過了半小時,宋璟年踹開我的病房門厲聲斥責(zé),
“不過是份營養(yǎng)餐,至于鬧離婚嗎?阿瓊因你大出血當場嚇暈,她都沒計較你的過失,你何必這么小肚雞腸!”
“孕期脾氣這么大,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被你害死的!”
我紅著眼心死道:“這婚你不想離,也得離。”
......
宋璟年怒極反笑,“你威脅我?”
“不敢。”
我的視線落在碎紙屑上,深呼吸緩解情緒。
越是平靜,心上的刺扎得越深。
宴會上,若不是顧玉瓊搶走我的鐲子,我又怎會因心急不慎跌倒摔上泳池邊的抽水機。
大出血時,僅因旁人一句“姨媽漏了?好惡心”,他便停住腳步,臉上閃過嫌惡難堪,轉(zhuǎn)身裝作打救護車電話。
可顧玉瓊因害怕?lián)?zé)裝暈,他便心急如焚抱起她驅(qū)車去醫(yī)院。
我求他送我一起,他卻說剛換車椅套,讓我等救護車。
最后我只能苦苦等著救護車趕到,因就醫(yī)不及時流產(chǎn)。
到頭來,孩子沒了成為我一人的過錯。
可我懷孕的這三月里,身為孩子父親的他,別說陪我產(chǎn)檢,就連我孕吐嚴重,他也從未想過為我做些開胃的。
那時在飯桌上,他說:“能不能別干嘔了?我工作忙,也就晚上能好好吃頓飯。”
從那以后,我遷就他避免和他同桌吃飯。
眼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他卻可以替顧玉瓊做營養(yǎng)餐。
我別過臉,淚水打轉(zhuǎn)。
見我臉上毫無血色,他似是反應(yīng)過來我仍處于恢復(fù)期,軟了聲音。
“音音,阿瓊前夫家暴,她離婚回國后在家里一直受盡冷眼,患了抑郁癥。你自小心善,也有過同樣處境,就當可憐可憐她?”
說著他的手摸上我的手腕,“這個鐲子阿瓊喜歡,就當是你害她心悸暈倒的賠禮。”
我瞪大眼睛,猛地拍掉他的手。
我可憐她?那誰來可憐我和我流產(chǎn)的孩子!
硬生生將眼淚憋回去,我的指尖狠狠掐入掌心。
“絕不可能!”我拔高音量怒道,“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是殺人兇手!”
“殺人償命,我要她血債血償!”
啪地一聲。
我的臉開始火辣辣地痛。
心口被不斷擠壓,發(fā)麻發(fā)酸。
宋璟年滿臉失望地盯著我,“我看你是流產(chǎn)后瘋了!”
“你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在旁人身上!留不住孩子,分明是你自身罪孽深重!”
他用力攥緊我的手腕,不顧我的哀求將鐲子取下,“阿瓊也是個病人,別再胡言亂語。這鐲子我送她當賠禮。”
“不就是一頓營養(yǎng)餐,你也別鬧了。日后我專門做好一日三餐,讓秘書給你送來。”
宋璟年自顧自安排好一切,親了親我的臉頰。
“不需要!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我掙扎著撲上去要奪過他手里的鐲子,卻見他高高舉起手蹙眉。
“不就是個破鐲子?值得你和我大呼小叫?”
劇烈動作牽扯到傷口,小腹處傳來的陣痛讓我呼吸不穩(wěn),我將頭埋進膝蓋咬住下唇,任由眼淚掉落。
宋璟年嘆了口氣,輕輕捧起我的臉用指腹擦去眼淚,“音音別哭了,孩子沒了我也很難過。”
“阿瓊也是病人,你也要體諒她。”
見我眼神倔強,他的耐心告罄:
“音音,你也不想那件事暴露吧?別再提離婚的事了。”
我呼吸一滯。
他真是心狠,先是縱容白月光害我流產(chǎn),如今又搶走我媽留給我的遺物,還想威脅我。
見我平靜下來,他沖我一笑捏了捏我的臉,“你好好養(yǎng)身體,孩子還會有的。”
云淡風(fēng)輕的話將我的心臟撕裂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含淚搖了搖頭。
不會了,以后都不會有了。
青梅竹馬的情誼,終究比不上年少時的驚鴻一瞥。
我重新聯(lián)系律師,擬了一份新的離婚協(xié)議。
宋璟年,這婚,我離定了。
你這個骯臟的人,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