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孟淩點點頭。
心念一動，那金光就慢悠悠飄到樂桃上方，與樂桃的臉融為一體。
樂桃緊閉雙眼，臉上像被螞蟻咬一樣輕輕地痛。
可很快，那疼痛就消失了。
完全不像剛才謝清婉那樣反應那么大。
樂桃心中一暖，知道孟淩怕她難受，暗中為她消除了肌膚之痛。
再睜眼，她摸摸自己的臉。
再也不是那熟悉的粗糙觸感。
她終于......完全變回來了！
目的達成，孟淩帶著樂桃離開孟家祖陵。
至于謝清婉，就在這祖陵里自生自滅吧。
不過，他不會對她動手，不代表路過的孤魂野鬼不會對她動手。
一個月后，孟栩來接謝清婉回家。
他和孟家人一起，守在祖陵外，等著謝清婉出來。
可時間過去足足半個小時，連根毛都沒有見到。
孟栩不耐煩地看了眼手表，耐心逐漸見底。
“謝清婉，我知道讓你一個人在這里待著是我不對，可你也不能一直耍小孩子脾氣吧?！?/p>
“我再跟你五分鐘，五分鐘之內，你若是不出來，就永遠不要再出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祖陵里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感受到自己威嚴被挑釁，孟栩的臉黑得要滴出水。
他招招手，示意門衛把門鎖上。
謝清婉終于有動靜了。
只見她全身從上到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僅露出一雙眼睛，拘謹地出來。
孟栩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謝清婉，你在這里裝什么瘋賣什么傻？”
說著，要去拉她頭上的布。
她裹得太嚴實了，拉了一下，沒拉動。
謝清婉趕忙又把臉上的布往上拉了拉，看起來十分可疑。
“沒什么，我只是陰氣入體，不太舒服需要回家休養一段時間——”
話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她感到自己全身上下像有無數根針扎她一樣，密密麻麻地痛。
謝清婉驚恐地發現，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外力，在阻止她繼續往下說。
只要她一想說下去，那疼痛就會再度出現。
而她不說，那疼痛就沒了。
謝清婉老實了，沒再說話。
她想起那天夜里在神靈面前發的誓。
難道，此時此刻，神靈就在她的身邊？
想到這，她驚疑不定地四處張望，企圖找到神靈的身影。
孟淩站在孟栩身后，冷冷一笑。
勾勾手指，一陣大風吹過。
把謝清婉身上的布都吹跑了。
謝清婉羞憤交加，一時不知道是該去抓布，還是該捂著自己的臉。
孟栩愕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這個丑女是誰？
他掐著謝清婉的脖子，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說！你是誰？為什么要冒充謝清婉？”
“真正的謝清婉去哪了？”
謝清婉被他掐得要喘不過氣，雙眼直往上翻。
再這么下去，可能真的要被掐死了。
孟淩連忙上前拉住孟栩：
“小侄子，你不要著急，這樣掐著她說不了話?！?/p>
“先把這位小姐放下來，聽聽她怎么解釋。”
孟栩不適地皺了皺眉，松開手，把謝清婉放了下來。
他還沒有適應這個新身份。
孟淩看向謝清婉，目光溫和，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位小姐，請問你怎么證明你是真正的謝清婉？”
“咳咳......我左肩有一塊......咳咳......胎記，孟栩知道?！?/p>
孟栩聞言，拉開她的衣服，果然看到左肩處有一塊蝴蝶形狀的胎記。
驚得后退一步。
孟淩繼續問：
“謝小姐，你為何短短一個月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到底哪張臉才是真正的你？”
謝清婉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她想撒謊，可在剛出口的瞬間，那密密麻麻針扎一樣的感覺又再度襲來。
想要沉默到底，孟栩又在一旁虎視眈眈，顯然不會放過她。
眼前這個男人總是問到要害，如果目光能殺人，孟淩早已被她凌遲處死。
還有其他人，他們看向她的眼光是那樣的熟悉。
嫌棄、鄙夷、嘲弄......
謝清婉緊緊捂著臉，似乎這樣就能抓緊最后一塊遮羞布。
悶悶的聲音從指縫中傳來：
“......是我？”
“謝清婉，你說什么？”
孟栩沒有聽清，又湊近了問。
“我說，現在的這個樣子才是我......”
“之前那張臉是別人的，我與她換了臉，現在換回來了......”
?。。?/p>
孟栩眼前暈頭轉向，仿佛頭被人重重錘了一下。
他扒開謝清婉的手，顫抖地撫上她的臉。
猩紅著眼，感受著她粗糙的皮膚。
一字一句：
“你老實說，五年前救我的那個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