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劉嫂,是她用了很久的阿姨。
可兩年前,就在方靜晗出事后不久,劉嫂忽然就不干了。
江馳野告訴她,劉嫂要回國照顧自己的孫子孫女。
意國的飯菜她吃不慣,而劉嫂又不在,那段時間她瘦得直叫江馳野心疼。
他打了越洋電話,親自請教劉嫂學(xué)習(xí)做飯。
那時他認(rèn)真專注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可如今叫她想來,卻只覺得可笑。
余問夏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機(jī)場,又是怎么回到的車上。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她麻木地按下接聽。
“夏姐,商場襲擊你的那個人找到了!”
她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等我。”
余問夏趕到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被輪番磋磨了一陣。
前幾天,她和江馳野去商場買參加晚宴的衣服和配飾。
可卻在商場內(nèi),遭遇了歹徒的襲擊。
手下的人都以為是江馳野的死對頭,他們重點將他保護(hù)起來。
可卻沒想到,那人是沖著她來的。
子彈擦傷了余問夏的小腿。
她被迫在醫(yī)院休養(yǎng)半個月,參加晚宴的事也泡了湯。
那被吊著的歹徒一看見是她,瞳孔里滿是不可置信。
他氣若游絲,反而惱羞成怒,竭盡全力地大聲叱罵道:
“居然是你們綁的我!江馳野呢!你們叫他出來!當(dāng)初明明說好了不再追究,這算什么?耍老子玩嗎?!”
余問夏只覺得腦袋里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在她身旁圍著的那群手下,臉色陡然一變,抬腳猛踹在他身上。
“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他們抬起拳腳,揍得那人說不出話來。
手下阿斌緊蹙眉走到余問夏的身邊,“夏姐,別信他嘴里的話,說不定他就是故意挑撥離間。”
余問夏恍惚了好久,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她慘白的臉上,滑出一抹笑。
“如果他說得都是真的呢?”
阿斌錯愕地看著她,“夏姐——”
“阿斌,我有話要問他,你們都出去。”
阿斌不放心離開,可看著余問夏堅定的眼神,他只好擺擺手,讓兄弟們都撤出去。
臨走前,余問夏叫住了他。
“今天的事,一個字都不要對外說。”
阿斌總覺得余問夏像是變了一個人,但他的命是她救回來的。
比起江馳野,他更忠誠于余問夏。
大門關(guān)上,余問夏平靜地走到地上那人面前。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那人吐出一口血,連帶著被打落的牙齒也混在血沫中。
他譏諷一笑,“你男人的小情人,出錢讓我打殘你,你男人知道了真相,讓我拿錢閉嘴,就這么簡單,你還想知道什么?”
指甲深陷進(jìn)肉里,余問夏的臉上,依舊是強(qiáng)撐的鎮(zhèn)定。
地上的男人眼神詭異起來。
下一秒,趁著她失神,一根鐵絲忽地勒在了余問夏的脖子上。
阿斌一直守在門外,聽見聲響,一腳踹開了門。
眼看余問夏的脖子被勒出了血痕!
他兀地睜大了眼,為救余問夏,不得不放跑了他。
醫(yī)生剛為余問夏換好了藥,脖子上又纏了一層層的紗布。
江馳野就是在這個時候闖進(jìn)來的。
他額頭上冒著汗,雙眼猩紅可怖。
視線觸及她脖頸處時,一腳用力踢飛了旁邊的凳子。
“是誰?到底是誰敢傷害你!他人在哪兒?”
余問夏的目光平緩地挪到他身上。
她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將眼前的男人看清。
剛來到意國時,他還站不穩(wěn)腳。
更不要說,還有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想要買兇殺他。
最嚴(yán)重的一次,他身上被人連砍四刀,背上的血像是擰不緊的水龍頭。
是余問夏不顧生死危險地將他扛在肩上。
是她拼死在寒冷的冬夜赤腳將他帶到醫(yī)院搶救。
醒來后的江馳野,一把扣住了她的腦袋,用力深吻住她的唇。
他抵著她的額頭,嗓音沙啞地開口:“夏夏,原來人在快要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最放不下的是什么。”
江馳野放不下她。
可沒過幾年,他的心里,又放不下了另外一個女人。
余問夏的胸口空蕩蕩的,像是被人挖空了什么東西。
她眼神里,是平靜,是漠然。
“沒事,我自己會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