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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扇敞開的門，我赤著腳跑了出去。
我踩在尖銳的石子上，一雙腳很快血肉模糊。
我神色慌張，“我好像聽到西西的哭聲了，她才八個月大，一定是又餓了。”
而身后，光鮮盛大的祈福宴在二樓順利舉行。
顧承霄今晚宴請了所有人，所以整個山頂空無一人。
“西西，你等著媽媽，媽媽馬上就過來喂你了。”
“西西，你怎么不叫了？沒力氣叫了嗎？”
漫天的禮炮在頭頂炸開。
幽暗的山谷被整個照亮。
看清被綁在樹枝上的小人。
我失聲尖叫，踉蹌倒地。
宴會上，顧承霄忽然捂住了胸口。
里面絞痛難忍，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消失了。
他撇下周倩，獨自出了別墅。
他終于在懸崖邊找到我時。
我正安靜地抱著西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像個雕塑。
顧承霄大松了一口氣，莫名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覺。
“暖暖，我事業做到這個份上，圈子里那些男人有哪幾個沒養金絲雀的。”
“我跟周倩只是玩玩，玩膩了總歸要回家的。”
“實在是你今天鬧得太難看，我沒辦法，只能讓你簽下離婚協議，哄她樂樂。”
“但暖暖你放心，在離婚冷靜期結束之前，我就會撤銷離婚申請。你陪我白手起家，和我是患難夫妻，我怎么可能離開你。”
我終于有了反應。
我低頭將西西那被膠水黏成團的頭發，一點點扯開。
西西最愛她這頭褐色的卷發了。
稍微臟一點都要鬧著洗干凈的。
今晚的月亮又圓又亮，將整片地都照的無比清晰。
顧承霄瞪大了眼睛，心里的不安再次涌了上來。
為什么西西的身體這么僵硬。
為什么西西始終不說話。
“蘇暖，你是不是給西西吃安眠藥了？”
他怒吼，所有理智頃刻間煙消云散。
“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西西不可能死！”
那個剛學會說話，第一聲喊爸爸的乖西西。
那個最愛撒嬌讓他抱抱舉高高的寶貝西西。
他的女兒，唯一的女兒，死了？
眼見顧承霄就要沖過來。
我抬眸，厲聲呵斥他。
“站住，別動！”
“你以為有系統保護，西西就死不了！”
“你錯了！大錯特錯！”
我一字一句，滿眼諷刺。
“西西根本就沒有系統保護！之所以能天生好運，那是因為她就是系統！更準確來說，她是我系統自爆后的投胎轉世！”
“因為不受天道制衡，所以她才能天生好運，可這種好運，是以消耗生命為代價的！每用一次，魂魄都會暗淡一分！”
顧承霄的臉頓時煞白。
所以，是他......親手將女兒推向了死亡。
我想起婚后那三年，為了能懷上孩子，我想盡了各種辦法。
濃臭的中藥，我喝了。
滿身的針灸，我扎了。
冰冷的試管，我做了。
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那根又細又長的取卵針伸進我的體內，每一次操作都帶著難以忍受的絞痛，如同千萬只螞蟻啃噬內臟。
我疼的冷汗直冒，身下的手術單都被浸透。
那時，顧承霄死死握著我的手，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流。
“不做了我們不做了，暖暖，我害怕，我不能失去你，我不在乎有沒有孩子，我只要你！”
塔塔就是被這樣的顧承霄給感動到，才決定獻祭自己，來當我們的孩子的。
我輕描淡寫，“顧承霄，你命中注定無子，連孕育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是你求娶我要付出的代價。”
顧承霄不可置信，“可倩倩她懷上了啊！那孩子都快足月了，如果不是她摔倒——”
“你真的確定，那個孩子是你的嗎？”
顧承霄如遭雷劈，愣愣地站在了那。
那這算什么？
他為了一個野種，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還是自己這輩子唯一的女兒！
還有件事的真相，對顧承霄大概不重要，但對我很重要。
“蒼天在上，厚土為證！我蘇暖，從沒抄襲剽竊任何人的作品！”
“顧承霄，”我顫巍巍站起來，沖他釋然一笑，“我終于能放棄你了。”
說罷，在他凄厲的喊叫聲中，我抱著西西縱身一躍，跌入了那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