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會上,男友的鄰家姐姐吐了。
她開玩笑對我說:“我懷了宴昭的孩子。”
所有人笑得前仰后翻,
沈宴昭卻一言不發。
當晚,知名女星未婚生子的消息上了熱搜。
沈宴昭向我坦白:
“林茵說的是真的,但我一直把她當姐姐,你別誤會。”
“她是明星,現在被曝光未婚生育,前途算是毀了。”
我平靜看著他,“然后呢?”
“畢竟是我的錯,我得負責任。”
“婚禮延遲吧,我先和她假結婚,等熱度過去。我再回來娶你。”
我點頭,“你毀了人家的前程,是要承擔責任。”
他長出一口氣,輕吻我的額頭,
“安苒,你放心,我一定會補償你的。”
“林茵最近孕吐厲害,我先去陪她了。等孩子生了我就回來娶你。”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摘下戒指轉身扔進垃圾桶。
連同我們拍的婚紗照一起丟掉。
手機突然震動,電話那端傳來低啞的嗓音:
“時間到了,你嫁不出去就回來做我的新娘吧。”
我眼眶一酸,“好。”
1
掛掉電話我開始收拾行李。
看著自己精心布置的婚房,止不住心涼。
戀愛七年,婚紗照已拍,喜帖已發,酒席上的菜單都訂好了。
萬事俱備,
可在婚禮前一周我卻發現男友出軌了。
忍下心里的酸澀,
我推著行李箱正要離開時,沈宴昭打來電話。
“茵茵想吃慕斯,你買一份送過來。”
“地址在半山別墅,你知道路吧?”
我自嘲一笑。
怎么會不知道呢?那是我親自設計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曾往返過無數次。
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
現在卻被沈宴昭送給了林茵,成了她的私有物。
以往為了躲避狗仔,沈宴昭會把和林茵的見面地點定在那里。
我明確表示過不喜歡他們單獨見面。
他卻說:“那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姐姐,你不要這么思想齷齪好不好?”
“她在我眼里是親人,就算脫光了在我面前,我也不敢有欲望。”
如今想想,他說的那些全是騙我的。
“到了沒有,茵茵已經餓了。”
沈宴昭又發來信息。
他對待任何事物一向冷淡,從不在意。
我想看看領帶都需要別人打的沈總是怎么伺候林茵的。
我拎著一盒蛋糕趕去,卻連門都進不去。
林茵從里面出來,她穿著低調奢華的家居服,笑著過來拉我,“苒苒,快進來,等你好久了。”
一副女主人招呼賓客的樣子,給我邊倒水邊說:“宴昭他收拾廚房呢。”
“我不過隨口說了一句想吃甜的,竟麻煩你親自送來了。宴昭真不會心疼人。”
這話恰好被過來的沈宴昭聽到。
“我不會心疼人?是誰睡覺總踹被子,被我一次一次蓋好?”
他手上拿著抹布,潔白的女士圍裙系在腰間,身上多了分煙火氣。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樣子。
林茵頓時滿臉羞澀,咬唇道:“是你非要把我接到這兒來,還要親自照顧我。我哪有那么嬌氣。”
沈宴昭輕嗤一聲,“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照顧胎兒?逗我呢吧。”
說完,像剛發現我似的。
“還是我老婆讓人省心,溫柔體貼又識大體。”
他還知道我是他老婆呀?
我將蛋糕放在茶幾上,轉身往外走。
“以后這種雞毛蒜皮的事不要找我。我沒空看你們秀恩愛。”
這話激怒了沈宴昭。
“安苒,你在耍什么脾氣?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這樣,讓我的臉往哪兒放。”
我嘴角露出一抹譏笑,“你和她連孩子都有了,讓我的臉往哪兒放?”
林茵扯了扯沈宴昭的衣袖,滿臉委屈,
“宴昭,你別和苒苒吵架,是我不好。我不該來這里的。這樣你們就不會生氣了。”
她一哭,沈宴昭的臉色更難看了。
“和你有什么關系?是她自己小人之心。”
“都說了是假結婚,我就是把你娶回去也是天經地義。她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些話像刀子一句一句扎進我的心。
我沉默地和沈宴昭對視。
林茵見狀上前勸我,“苒苒,是姐姐的不是,姐姐給你道歉,你別和宴昭生氣。”
說著她突然朝我跪下,
“我給你磕頭好不好?”
沈宴昭立馬沖過來,“林茵,你要氣死我嗎?”
“她也配你下跪?你的骨氣呢?我說過不要慫,出事我頂著,你忘了嗎?”
他扶起林茵瞪視著我,“你給茵茵道歉。”
心口悶堵得厲害,我想喊想叫,卻發不出聲來。
眼淚奪眶而出。
被我淚眼朦朧地盯著,沈宴昭一怔,冷肅的面容漸漸軟下來。
就在這時,林茵一聲低呼,
“好疼,我肚子好疼……”
沈宴昭馬上緊張地問:“怎么了?是不是動了胎氣?”
不理會身后男人的叫喊,我轉身離開。
沈宴昭卻不打算放過我,
他追上我,用力抓住我的胳膊,
“安苒,你要還想做沈太太,就回去給茵茵道歉。”
我突然笑了。
過去,我的確連做夢都想做沈太太。
可現在我不需要了。
我冷眼看著他,七年點滴一一閃過眼前,
末了,我輕聲說:
“沈宴昭,分手吧!”
2
眼淚又開始不爭氣地往下掉,砸到了沈宴昭的手背上。
像是被火燎到,他瞬間抽回手。
“算了,看在你這些年也算真心愛我的份上,以后一三五我照顧茵茵,二四六回家陪你。”
說著,他嘆了口氣,
“這樣總行了吧?”
話鋒一轉,他語氣又凌厲起來,
“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這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
我擦掉眼角的淚,平靜看過去,
“不必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和誰在一起與我無關。”
他瞪圓了眼睛,冷聲問:
“你非要作是不是?”
聞言我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他哼笑一聲:
“看來是這些年我太寵你了,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不識好歹的東西,隨便你!”
他使勁推了我一把。
猝不及防間我撞到了磕到額角,柵欄上鋒利的尖頭劃破了我的側臉。
一團血霧遮住眼簾,我疼得尖叫。
視線模糊中,
沈宴昭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我會傷得這么重。
上前伸手要拉起我。
就在這時,林茵在門口嬌滴滴喊了一聲:“宴昭!”
遞到眼前的手馬上收了回去,男人毫不猶豫走向林茵。
“你怎么回事?快去哄安苒呀,不怕她跑了嗎?”
沈宴昭的視線凝在林茵的肚子上,眼神柔和。
“為了沈夫人的位置她舔了我這么多年,怎么會跑呢。”
“無論我如何對她,她都不會離開我的。”
他盯著林茵,眼眸深深,
“還是姐姐好,不會黏人,更不會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林茵眨眨眼,臉蛋瞬間紅了。
卻故作生氣道:
“又來打趣我是不是?誰是你姐姐,我才比你大一天。”
“說的好像我很老似的,明明人家風華正茂。”
“是,”沈宴昭說著撩起林茵鬢邊一縷碎發,“不僅風華正茂,還前凸后翹,風韻猶存。”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著,然后沈宴昭一把抱起林茵,用腳踢上了門。
周遭一切仿若靜止下來,只剩胸腔里的心臟,一下一下,咚咚跳個不停。
我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到了院門口卻撞上一個人。
沈嬌嬌眼神嫌惡地看過來,又惡劣地笑了。
“大嫂,你和我哥的事我知道了,你放心,等茵茵姐生了孩子,我哥就回來了。對你們不會有任何影響。”
我面無表情,“我已經和你哥分手了。以后你不用再叫我大嫂了。”
“什么?”沈嬌嬌氣得一跺腳。
“你這個小三生的野種也敢跟我哥分手?回去照照鏡子你哪點比得上茵茵姐。”
“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過我哥他這個人心軟,你要是還死皮賴臉的纏著他,說不定他還會要你的,不過正室你就別想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死死攥住拳頭。
原來,每天大嫂長大嫂短叫我的小姑子,心里竟然是這樣想的。
沈家祖上是簪纓世家。
一代代傳承下來,有著深厚的家族底蘊。
是以沈家二老從一開始就看不上我的出身。
他們覺得我家在圈子里上不得臺面,更看不起我身上的商人味,但并不阻止沈宴昭和我交往。
頂多會在家族聚會的時候陰陽怪氣,
“沈家的子孫以后怕是毀了,會像安苒一樣滿腦子只有錢。”
每每如此,我都會無地自容。
而沈宴昭從不為我辯解,他覺得父母只是說了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
直到我發現他也是這么想的。
從半山別墅出來,我開車行到半路,被一輛布加迪逼停。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我搖下車窗。
傅連瑾見到我滿是淚痕的臉,
動作一滯,聲音里透著一點冷峻,
“安苒,他不娶你,你就這么傷心?”
我怔怔看著他,眼淚越涌越兇。
男人溫熱的指腹帶著冷香擦過我的眼瞼,
“什么……時候可以為我哭一次?”
明明是玩笑,卻無端帶著一絲卑微,太不像京圈活閻王說出來的話了。
我抬眼看他。
男人手臂伸過來,將我撈進懷里。
“你說的是真的嗎?”
3
我有點懵,“什么?”
他頓時氣息一沉。
緊緊扣著我的腰,聲音咬牙切齒。
“你答應做的我新娘,不會是想反悔吧?”
我剛要張口,被他打斷。
“我不管,你電話里已經答應我了。”
“剛才雙方父母商議,三天后就是良辰吉日,宜嫁娶。三天后我娶你。”
說完直接將我抱進了他的布加迪。
男人寬闊的胸膛里傳來猶如鼓雷的心跳,
滾動的喉結彰顯著他的緊張。
“傅連瑾,婚禮可不可以一切從簡?我不想那么繁瑣。”
話落頭頂聲息全無,我忍不住看去。
只見傅連瑾眉眼明亮逼人,隱約有水光。
“好,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瞬間,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涌了上來。
傅連瑾是物理尖子生,而我連及格都困難。
初中時,我因為私生女身份被同學霸凌。
將要被拖進女廁所時,是他救了我。
以致于,每當我遇到困難總是第一個想起他。
他似乎很是享受我依賴他的樣子。
直到我成了沈宴昭的女朋友。
傅連瑾的車比我的車舒適很多,不知不覺我竟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媽媽正坐在我床邊偷偷抹淚。
“苒苒,我苦命的女兒,咱們不要他了,這世界的好男人多的是。”
我爸也滿臉憤怒,“他沈家欺人太甚,本來想拉他們一把,現在所有投資都撤回來。”
我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們,畢竟熱搜上沈宴昭的正臉已經曝光了。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他要娶林茵了。
半夜,我刷到林茵更新的朋友圈。
“誰說竹馬抵不過天降?我的竹馬能抵萬難。”
配圖是沈宴昭跪在地上給她穿鞋的照片。
平日里那些共同好友紛紛點贊。
還有人評論:“一定要幸福下去啊。”
我反手將她拉黑,連同沈宴昭的微信也一同進了黑名單。
十分鐘后,沈宴昭打來電話。
“安苒,我說過了會娶你,你到底在鬧什么?”
“如果不是茵茵,我還不知道你把我拉黑了。”
我拿著手機不說話。
“你忘了當初為了得到我的好友,是怎么求我的了?”
確實。
為了追沈宴昭,我曾不顧一切地把尊嚴拋棄。
送他圍巾、給他打水,替他整理書桌。
才加上他的微信。
可現在,我把置頂的他拉黑了。
電話那端傳來林茵的聲音:
“宴昭,你幫我把內衣拿過來。”
“都是你,那晚若不是你非要玩游戲,我又怎么會輸的一件衣服都不剩。”
“你像是八輩子沒吃過肉似的,害我一次就中標了。”
沈宴昭沉默了一瞬:“安苒,我的耐心有限。你別后悔。”
直到電話掛斷,我才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么。
整個人如遭雷擊。
什么醉酒把她當成我。
全是假的。
我想不明白的那些問題突然有了答案。
林茵是演員,經常各地飛來飛去。
而沈宴昭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會因為業務出差。
甚至給我帶回來的禮物和林茵朋友圈曬出來的一模一樣。
只要我問起,沈宴昭就像吃了炸藥一樣,暴躁異常。
“不給你買禮物不行,給你買了還不行,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樣啊?”
“做你男朋友太難了,還是茵茵姐好,她從不要求我做這做那。”
現在想想,其實從那會兒開始,他心里的天平就已經傾斜了吧。
那時我一心想著和他結婚,害怕失去他,他皺皺眉頭,我都害怕他不要我。
因為愛,所以怕失去。
可這卻成了他嘲諷我的理由。
粘人精,舔狗,趕不走的戀愛腦。
他總是這么說我。
現在,我不想做戀愛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