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川交往的時間有六年了。
我記得剛認識他那會兒，他細心體貼到能記住我每個月都要延遲幾天的經期。
我也記得，我爸去世時，
他每天每夜地陪著我，聽我訴說心事。
會溫柔地安慰我，給予我溫暖。
那時他說：「既然要AA，那你的痛苦也要A給我，我幫你承擔。」
想到這里，我的鼻尖忍不住酸了一下。
可一想到近來發生的種種事情，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抄起家具就開始打掃衛生。
什么時候累得睡著了都不知道。
次日門鈴聲響，我以為是江川母子不甘心又跑回來了。
不耐煩地打開門，剛要吼出聲，就被攬進一個柔軟的懷抱。
「曼曼！」
我呆呆地看著她：「媽……你怎么來了？」
面前女子保養得很好，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五十多歲的女人。
她拿出手機打開一個視頻。
「我在國外刷到這個視頻了，這個女孩是你吧？」
「這個狗男人就是你之前為了他拒絕出國的那個江川吧？」
「看吧看吧！當初我就跟你說這個男的要不得，你偏不信，這下好了，網上好多人都在罵你！」
「氣死我了！」
她一邊拖著行李箱進門，一邊氣惱抱怨。
我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這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小時候，我在學校受了欺負，我媽在老師面前據理力爭的場面。
我還沒回憶夠，我媽就打斷我。
「你怎么窮得連個掃地機都買不起？」
我看了看裝修得還算充實精致的房子，這也不算窮吧？
「我工作才兩年不到，沒多少存款，加上平日里開銷大……」
說到這里，我不敢說了。
怕她罵我蠢。
我和江川是AA消費，平時開銷大的一方都是他，他出去應酬要花很多錢。
以前他說這是為了他的工作，為了我們的未來，讓我支持他。
唉。
我媽有點不敢相信。
「我每個月打給你的五萬塊錢都花完啦？」
我愣住：「什么五萬塊？你在我拒絕出國后，不是就沒再給過我生活費了嘛？」
我花了十分鐘時間把前天晚上發生的事告訴給我媽。
在聽到我是為了她才扇了余言那兩巴掌時，她欣慰地笑出聲。
「不虧我在刷到視頻的第一時間就訂了機票趕回來。」
我吸了吸鼻子，想哭。
我記不清我媽是為什么跟我爸離婚了。
一開始我怨過我媽，可后來一想，我爸也有錯，憑什么只怨媽媽呢？
更何況，媽媽雖然離開了，可卻會在我生日，以及每個有意義的節日時給我買禮物。
在我成人那天，她甚至推下國外的工作專門趕回國陪我參加成人禮。
而現在，僅僅刷到一個我受委屈的視頻，就二話不說地來找我。
我默默地靠在她肩上，幾年沒流過的淚差點奪眶而出。
我媽打開電腦：「別哭了，我給你找律師。」
「她出車禍這事哪能怪你啊？網上這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看我把帶事的人告上法庭他就老實了！」
「媽，出車禍的不是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