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下來的三天，她變得異常忙碌。
白天在醫院交接工作，晚上熬夜查攻略、訂住宿。
我常看見她一邊接電話協調工作，一邊在筆記本上圈畫路線圖。
我半夜起來倒水，看見她書房的門縫里透出光亮。
推門進去時，她正對著電腦開視頻會議，屏幕上是醫院的排班表。
“張主任，下周的門診能不能麻煩您......對，要出去走走......“
她轉頭看見我，匆忙關掉麥克風，眼角卻帶著掩不住的笑意。
桌上攤著打印的行程單，上面用紅筆圈出許多溫馨的小店。
她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示著和當地民宿主人的對話：
“請問房間的窗戶能看到日出嗎？我愛人喜歡看日出......“
出發那天，她的行李箱里整整齊齊碼著各種小物件：
我最愛喝的桂花茶包，常蓋的那條羊毛毯子。
甚至還有那本我讀到一半的小說。
三天后，我們到了一個小鎮。
江雪落訂的民宿臨湖，推開窗就能看見遠處的雪山。
她遞給我一張手寫的清單：
“附近有幾家不錯的咖啡館，還有一條老街，賣手工陶瓷......“
她頓了頓，“當然，如果你不想去，我們就待在房間里也行。“
我接過清單，發現上面標注了每家店的特點，甚至還有老板的喜好。
“李記茶館的老板養了只橘貓，脾氣很好，可以隨便摸。“
“巷子盡頭的書店每周五會有讀書會，但老板討厭別人在店里拍照“。
“你連這個都打聽了？“我抬頭看她。
她笑了笑：“怕你不習慣。“
那天下午，我們在老街閑逛。
經過一家老式照相館時，店主熱情地招呼我們拍照。
我猶豫了好久，江雪落卻已經自然地站到我身邊：
“我想拍照了，言澈陪我好不好？“
她得到語氣依舊溫柔，我點了點頭。
“兩位靠近一點，“店主指揮著，“對，就這樣——“
快門按下的瞬間，江雪落的手虛扶在我背后。
沒有碰到，卻是一個保護的姿態。
拿到照片時，我發現自己在笑。
不是刻意的，而是放松的，久違的。
晚上回到民宿，江雪落在廚房煮面。
我站在門口，突然開口：
“明天......我們去雪山看看吧。“
她回頭看我，鍋里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表情，但我聽見她聲音里的笑意：
“好。“
第二天清晨，我們乘著第一班纜車上山。
晨光中的雪山披著淡金色的薄紗，云海在腳下緩緩流動。
走到半山腰的觀景臺時，她忽然停下腳步。
“其實......“
她深吸一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木盒，單膝跪在雪地上，
“我一直在等一個最好的時機。“
周圍漸漸聚集了一些游客，好奇地駐足觀望。
她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素雅的銀戒，在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一個人坐在醫院的角落。
周圍人來人往，可你始終是一個人。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想走進你的世界。
我想要，陪在你身邊，在你需要我的每一刻。“
山風拂過她的發梢，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從前，我只能將這份喜歡埋在心底。
現在，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你，我喜歡你了。
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站在你身邊嗎？“
她抬起頭，眼神比雪山還要純凈：
“我不擅長說漂亮話，但我會用余生證明。
你......愿意嗎？“
我的指尖微微發顫。
“答應她！“周圍突然爆發出游客的起哄聲，“在一起！“
江雪落卻回頭對人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溫柔而堅定：
“請給他思考的空間。“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
“我不想讓他被任何聲音影響。“
我看著她被寒風吹亂的頭發。
忽然想起這一個月來，是她每天變著花樣哄我吃飯。
是她在我半夜驚醒時守在門外，是她帶我走遍每一個我想去的地方。
而我的妻子，不，前妻顧菀婷。
大概和林淮在某個豪華酒店翻云覆雨吧。
人群安靜下來，我看到有人悄悄舉起手機，卻都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我愿意。“
這三個字脫口而出時，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江雪落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將戒指套上我的無名指，然后緊緊抱住了我。
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但我的耳邊只有她劇烈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