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太子卻發(fā)了瘋,“江婉,你到底要戲耍孤幾次才肯罷休?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嗎?
”“你要是再裝死,孤就將你的家人一個個抓來,挫骨揚灰!”我絲毫未動,
太子抽出了一旁的長劍,眾人驚呼,卻無人敢攔,“江婉,孤數(shù)到三,再不醒來,
孤就將你雕刻的那塊破牌子扔進(jìn)火海里。”“你不是說,要讓他尋個好人家!
”“孤倒要看看,挫骨揚灰之人,還能不能投個好胎。”“一,
二......”太子目光越來越冷,三字還未出口,手臂便被人一把捉住。“遠(yuǎn)兒。
”太子轉(zhuǎn)過身,不由低了頭,“皇叔?”眉眼英俊的男人從簾子后面走了出來,
是蕭承遠(yuǎn)的皇叔。如今手握兵權(quán)的攝政王。那次攻打南疆,遇到瘴氣林,
便是我為將士們解除了毒瘴。也是因此,我才有了被皇后選入宮的機會。“你可知,
婉兒姑娘為何會死?”太子疑惑不解。“你當(dāng)真以為婉兒是惦記你的太子妃之位?
”皇叔嘆了口氣,看向另一邊。“此事我答應(yīng)了你母后,不告訴你的。
”“但現(xiàn)在看來不得不說了。”王爺一抬手,屏退了左右,靈堂之內(nèi),
只剩下了太子與王爺兩人,還有躺在棺材里的我。“你可知為何急著攻打南疆,
你可知皇后為何許婉兒太子妃之位?”“那是因為你年少時貪玩,出宮游歷,
不慎被暗探所傷,中了蠱毒,雖然有御醫(yī)全力為你救治,奈何蠱毒難解。
”“唯有婉兒的心頭血,月月為你入藥,才換來了你的一線生機。”“取血之時,疼痛難忍,
不亞于凌遲,可你卻如此狼心狗肺!”太子徹底癱倒在地,“不可能。
”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你的母后,顧及皇室體面,才沒有公開,
更是怕你承受不住。”“若不是心頭取血,婉兒姑娘何至于被瘴毒反噬。”話語落地,
皇叔皺眉道,聲音拔高了些,“可你都干了什么!”“看來,這體面也不必為你留了。
”哐當(dāng)一聲,劍落了地。“遠(yuǎn)兒,聽聞你最近在忙著大婚之事,你還是早些離開,
以免沾染了晦氣,沖撞了新娘子。”皇叔語帶譏諷,甩了甩衣袖,
又用手帕擦拭剛才碰過太子的那只手。一字一句,太子赫然倒地,暈死過去。7.再次醒來,
已經(jīng)身在東宮。妹妹跑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一眾宮人。“殿下,阿昭今日看了新送來的喜服,
殿下要不要看看。”“殿下近日煩憂事頗多,等時候成了親,阿昭一定恪守本分,
多多為殿下分憂,不讓殿下過于勞心。”若是在往常,太子或許會與她玩鬧一番,但今日,
他卻興致全無。“婉兒呢?”妹妹有些天真地抬起頭,“聽皇后娘娘說,好像是病了,
送去城外的莊子修養(yǎng)了。”“病了?”太子一抹冷笑出聲,“果然,又在騙我。”因為虛弱,
他的聲音很輕,可手中卻捏著藥碗,雙目有些失神。“她在騙我。
”太子喃喃自語“太子妃的位置還沒有得到,她怎么就會輕易死了呢。”“不可能的。
”太子嘴角一抹苦笑。可妹妹卻有些不高興,從醒來第一眼,太子就不斷提起我,
她端起一旁的藥碗,“殿下,還是把藥喝了吧,姐姐畢竟騙了太子,所以太子不信姐姐,
那是應(yīng)該的。”太子有些訥訥地端起藥碗,剛喝了一口,他突然清醒了過來。
皇叔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你日日喝的藥,都是以婉兒的心頭血為藥引。
到頭來卻葬送了她自己的命。太子眼睛忽然瞪大,死死盯著藥碗。“這藥哪來的!
”不知何時起,皇后就時常讓他喝各種奇怪的藥,前世我入了東宮,也常讓他喝藥,
他對各種藥材的味道都很敏感。只一口,就嘗出了不對。這藥,像我所開,
卻又差了一點什么。恍惚之中,太子陡然抬起眼眸。“心頭血!”這碗藥沒了我的心頭血,
味道自然不對。他忽然發(fā)瘋一般沖了出去。8.自喪事開始,王府大門便緊緊關(guān)閉,
不再待客。七月,烏云密布,大雨泛濫。太子拼命地,一下又一下敲打著王府的大門。
“皇叔,求你,讓我見婉兒一眼,就一眼。”王府后院的竹椅之上,我躺在上面,
手里還握著一卷醫(yī)書。為了救治蕭承遠(yuǎn),我耗費了太多心力。但我醫(yī)毒雙修,
本就是為了濟世救人的。救一人命,而誤了更多的性命,實在不值得。所以如今,
我要回歸我的本業(yè)了。京城內(nèi),王爺為我盤下一間藥鋪,凡有疑難雜癥者便會被請到后堂,
我因為身份不宜暴露,遮面診病。不遠(yuǎn)處,走來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手里拿著一件外衣。
“婉兒,假死之藥,雖然無害,但是藥三分毒,你如今身體還未好全,不宜過于操勞了。
”攝政王將外衣輕輕披在我身上。“無妨,濟世救人本就是我心之所向,于我而言,
又怎會是勞累呢?況且,王爺不是為我請了旁的醫(yī)術(shù)高超的大夫坐診嗎?
我又會勞累到哪里去。”“那些人本來是為了遠(yuǎn)兒的病,四處尋訪來的,現(xiàn)在看來,
也沒有必要讓他們白白搭上性命了。”我抬頭與王爺對視一眼。“嗯,蠱毒,發(fā)作了。
”“怕是剩不了幾天了。”“原本還能再撐些時日的,但前幾日,大鬧了一場,
聽說氣血翻涌,導(dǎo)致蠱毒提前發(fā)作了。”“聽說太醫(yī)院已經(jīng)無人敢接。”我低頭,
將醫(yī)書又翻了一頁。蕭承遠(yuǎn)如今于我而言,已經(jīng)不過是一個命不久矣的病人了。
前世外頭的人說我命好,嫁給了東宮太子以后,太子的病也好了,是旺夫命,可這般的好命,
不該成為我的孽緣。若說旺夫,哪里又不是在克我自己的好運氣呢。太子那日大鬧靈堂,
吐了血,又一連三日淋雨,身體大不如前。他是被人抬回東宮的。妹妹守在太子身側(cè),
只等太子醒來。太子剛一睜眼,妹妹便要將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太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奪走了她手里的匕首。“你這是做什么!”妹妹哭喊起來,“殿下,
我聽說是姐姐的心頭血救了你,那我的也可以。”太子皺起眉頭,“江昭,都這個時候了,
你添什么亂。”“婉兒是天賦異稟,再加上后天努力,自小便泡在藥材里,
才有了這一身的本事,你只怕連這碗藥加了什么都分不出來,又怎么能跟你姐姐相比。
”因為情急,太子的語氣重了些,平時,他是斷然不會對妹妹說這些重話的,只是今日,
他實在沒了耐心。妹妹哪里受過這種委屈,平時只要她一哭,
太子一定會哄她,嗚咽聲響了起來。“殿下,我只是想救你。太醫(yī)說,太醫(yī)說,
你的病......”她不敢說出太子的病已經(jīng)時日無多。“姐姐她騙了你,
你為什么還這么記掛她。”“阿昭不會騙你的,殿下。”太子臉色黑了一些,“夠了,
你不是要試試嗎!”他拿起地上的匕首,“試啊!”妹妹何時被太子這么兇過,
哭聲一下子停住了,顫顫巍巍地拿起匕首,卻對上了太子冰冷的眼神。她試探著刺向胸口,
還未劃破衣服,便尖聲痛哭起來。“殿下,好疼!”她嬌軟著想要靠在太子的胸口,
太子臉色卻更加難看了。“江昭,孤很好騙嗎?”“為什么你們一個個都要騙孤呢?
”他又想起什么,心口一陣一陣抽疼:“是啊,很疼吧。”妹妹忙擦了擦眼淚,“殿下,
不疼。”太子卻喃喃道,“婉兒,你每次為孤取心頭血時,該有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