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是給我妻子蘇媚的轉賬，藍色的是給我女兒顧曉曉的開銷，黃色的是我丈母娘于秀蓮以各種名目從我這里拿走的錢，每一部分，我都有錄音或者聊天記錄作為旁證。」
我將一沓沓打印出來的奢侈品購物憑證五星級酒店賬單旅游的消費記錄還有大額轉賬的電子回單統統推到律師面前。
這些東西，是我多年來默默記下的賬。
前世的我，只是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算一算自己到底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用這種方式來麻痹自己。
如今，它們成了我的武器。
李律師起初還帶著職業性的微笑，但他翻開第一頁，看到密密麻麻的流水，臉上的笑凝固了。
他越翻越快，眉頭越皺越緊。
「顧先生...」
「我從業二十年，處理過上百起離婚和破產案，還是第一次見到...準備得如此詳盡的材料。」
他拿起一份家庭資產與負債對照表，手指微微顫抖。
「這已經不是一份申請書了。顧先生，這簡直就是一份可以直接呈堂的判決書。」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律師很負責的幫我整理好所有材料。
「根據《個人破產條例》的流程，法院受理您的申請后，會立刻啟動對您個人及配偶名下資產的審查和凍結程序。但正式的法律文書和凍結通知，下達到您妻子和相關人手上，需要一點時間走流程。」
「我懂。」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需要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晚上，我推開家門時，客廳里的氣氛熱烈得像要過年。
顧曉曉拿著張紙樂得合不攏嘴。
蘇媚和于秀蓮一左一右地將她簇擁在沙發中間。
看到我，于秀蓮皺了皺眉：「你還知道回來？看看現在幾點了！曉曉高考完，你這個當爹的一點表示都沒有，一天到晚死哪去了？」
我換著鞋，沒說話。
前世的我，此刻大概已經開始點頭哈腰地道歉了。
我還沒來得及站直身體，顧曉曉已經不耐煩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將一張打印得整整齊齊的A4紙，「啪」的一聲，拍在我臉上。
「爸，你昨天說給我獎勵，這是我想要的獎勵清單，你看看吧。我同學她們考得還沒我好，家里早就給準備好了。」
她的語氣，仿佛在通知我，而不是在和我商量。
我垂下眼，目光落在那張紙上。
【曉曉的大學新生活啟動禮包】。
下面羅列的項目，比前世更加離譜。
最新款的iPhone頂配版，配套的MacBookProiPadPro和AppleWatch。
歐洲十五日深度游，備注：五星級酒店，商務艙。
香奈兒CF經典款手袋，備注：黑色金鏈，中號。
清單的末尾，還用紅色的馬克筆，一筆一劃加粗加大地寫著一行字：一輛入門級跑車，顏色要正紅色！寶馬或者奧迪都行，你自己看著辦。
這車蘇媚要的。
我粗略地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總價穩穩地超過了兩百萬。
三個人一分不掙，靠別人養著一張口就是百萬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