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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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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神隕:祭壇余燼神界壁壘之外,是無盡虛空與咆哮的域外天魔。

壁壘的光芒日漸黯淡,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天魔的沖擊,都讓整個神界為之震顫,

穹頂之上,細微的裂痕如同蛛網般蔓延。至高神殿內,氣氛凝重如鐵。眾神肅立,

面容在搖曳的神火下晦暗不明,唯有壓抑的恐懼在無聲流淌。祭壇,

由整塊“哀嘆星核”雕琢而成,通體漆黑,刻滿汲取生命本源的古老符文。此刻,

符文正閃爍著不祥的猩紅光芒。祭壇中央,

鎖鏈纏繞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司掌草木微末生機的小神,青蕪。

銀白色的鎖鏈深深勒進她瑩白的手腕腳踝,鮮血順著冰冷的鏈條蜿蜒而下,

滴落在漆黑的祭壇上,發出輕微的“滋”響,瞬間被符文吸收。她仰著頭,

絕美的臉上沒有淚水,只有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和深入骨髓的絕望。她的目光,

穿透了令人窒息的神光,死死釘在祭壇最高處那個身影上。戰神,蒼溟。銀甲覆蓋全身,

流淌著月華般冷冽的光澤。巨大的神劍“裁決”被他拄在身前,劍尖沒入祭壇,

散發著鎮壓寰宇的磅礴威壓。他站在那里,如同支撐天地的脊梁,

面容籠罩在頭盔的陰影與神力的光暈之中,模糊不清。唯有那雙眼睛,透過面甲的縫隙露出,

是兩汪凍結了億萬年的寒潭,深邃、冰冷、漠然,映不出任何生命的悲喜。他是秩序的化身,

是壁壘最后的守護者。“壁壘將傾,天魔將至。”蒼溟的聲音響起,不高,

卻像冰冷的金屬摩擦,清晰地穿透神殿的每一寸空間,帶著不容置疑的裁決之力,

“維系壁壘,需最純凈的神魂為引,點燃‘歸墟之火’。青蕪神格純凈,生機盎然,

是為最佳薪柴。此乃…神界存續之必須犧牲。

”“必須犧牲……”青蕪無聲地咀嚼著這四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像淬毒的冰棱,

刺穿她的心臟。她看著蒼溟,這個她曾仰望、曾追隨、甚至…曾悄然傾慕過的至高戰神。

她曾在他征戰受傷時,默默用微薄的生機神力為他撫平傷痕;曾在神殿花園,

為他精心培育過一株能散發寧神清香的“星塵草”。那些微不足道的瞬間,

是她漫長神生中為數不多的暖色。然而此刻,在他眼中,她看不到一絲波瀾,一絲猶豫,

一絲…屬于“蒼溟”的痕跡。只有“戰神”的絕對理性。“蒼溟大人!

”一個微弱卻尖銳的聲音響起,是青蕪唯一的朋友,負責傳遞訊息的小神玄羽。他臉色慘白,

試圖沖出神群,“青蕪她…她從未有過錯!求您…”“退下!”蒼溟甚至沒有看他,

只是冰冷地吐出兩個字。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將玄羽掀飛出去,撞在神殿冰冷的巨柱上,

嘔出一口金色的神血。最后的希望破滅。青蕪閉上了眼睛。

她能感覺到無形的力量開始撕扯她的神魂,劇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靈魂最深處!

比肉體的痛苦更甚萬倍的,是被最信任、最仰望之人親手推向毀滅深淵的冰冷絕望!

鎖鏈嘩啦作響,是她徒勞的掙扎,更像是對這無情神界的最后控訴。“裁決!

”蒼溟的聲音如同最終的喪鐘。神劍“裁決”爆發出刺破虛空的熾烈光芒!

光芒化作實質的鎖鏈,瞬間貫穿了青蕪的身體!她的神魂被這股力量蠻橫地抽離、點燃!

“啊——!!!”無法形容的痛苦嘶鳴終于沖破了喉嚨,

卻在神殿浩瀚的法則之力下顯得如此微弱、如此徒勞。她的身體在強光中劇烈抽搐、扭曲,

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蝴蝶。意識在焚燒中迅速消散,視野碎裂前的最后一瞬,

她只看到那柄冰冷的神劍,和神劍之后,那雙漠然俯視、如同看待塵埃螻蟻般的眼睛。

青蕪的身形徹底消散,化作一道純凈的碧綠色光流,匯入祭壇核心。

漆黑的符文貪婪地吞噬著這生命精華,黯淡的壁壘光芒猛地一盛!眾神松了一口氣,

低沉的祈禱聲響起。唯有玄羽,蜷縮在角落,死死盯著祭壇上殘留的幾縷碧綠微光,

眼中燃燒著刻骨的仇恨。蒼溟緩緩收回神劍。無人看見,在頭盔的陰影下,

他握著劍柄的指骨,因過度用力而泛出死白,細微的顫抖被冰冷的銀甲完美掩蓋。他轉身,

銀甲鏗鏘,走向神殿深處,背影依舊如山岳般巍峨、孤絕。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口的位置,

仿佛也被那裁決之光洞穿,留下一個冰冷、空洞、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犧牲是必須的。

他告訴自己。為了神界。為了…秩序。(二) 凡塵:青梅竹馬與暗涌的記憶時光流轉,

神界已成飄渺傳說。繁華都市,梧桐掩映的寧城一中。高三(一)班的教室,

午后的陽光慵懶,粉筆灰在光柱中飛舞。講臺上,化學老師的聲音抑揚頓挫。

歐陽西枕著胳膊,看似在打盹,目光卻穿過前排同學的肩膀,

精準地落在斜前方那個清瘦的背影上——磐安。烏黑的頭發扎成簡單的馬尾,

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她微微低著頭,筆尖在筆記本上沙沙作響,

側臉安靜得如同一幅水墨畫。只有歐陽西知道,這份安靜下潛藏著什么。從小一起長大,

幼兒園手拉手,小學他替她打架背鍋,初中一起熬夜復習,

高中他幫她擋掉煩人的追求者…他們熟悉彼此如同熟悉自己的掌紋。可不知從何時起,

磐安看他的眼神變了。不再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賴,那清澈的眼底深處,

時常會掠過一絲他看不懂的疏離、審視,甚至…一種沉淀了許久的冰冷恨意?像淬了毒的針,

偶爾刺他一下,讓他心慌莫名。“磐安,這個反應方程式配平一下?”老師點名。

磐安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抬頭,眼神瞬間恢復了慣常的平靜無波,聲音清冷:“老師,

這里應該用雙線橋法分析電子轉移。”她流暢地說出答案,邏輯清晰。

歐陽西的心卻沉了一下。剛才那一瞬間,

她眼底閃過的分明是煩躁和一絲…被強行拽離某個遙遠世界的抗拒?仿佛這化學課堂,

才是她暫時的客居之地。下課鈴響,人聲鼎沸。歐陽西仗著身高腿長,

幾步追上背著書包的磐安。“喂,磐安,”他綻開招牌的陽光笑容,露出一口白牙,

試圖驅散那無形的隔閡,“周末去新開的‘時光’書店?聽說進了好多絕版舊書,

你不是最愛淘那些老畫冊嗎?”他知道她喜歡收集舊物,尤其是有年代感的畫冊。

磐安腳步沒停,只是側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像隔著一層冰:“不了,

這周有事。”“又有什么事?”歐陽西語氣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委屈和焦躁,

伸手想拉住她書包帶,“你都拒絕我三次了!我們不是說好一起考A大美院的嗎?你的素描,

我的設計…”這是他們共同的夢想。“歐陽西,”磐安猛地停下,轉過身,直視著他。

那雙曾盛滿星光的眼眸,此刻深不見底,像結了冰的寒潭,“有些約定,

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枷鎖。就像…有些犧牲,披著大義的外衣,卻從不問犧牲者是否心甘情愿。

”最后一句,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帶著千鈞之力砸在歐陽西心上。“犧…牲?

”這個詞像一把生銹的鑰匙,狠狠捅進歐陽西記憶深處某個塵封的角落!

陽光明媚的教室瞬間扭曲、褪色、崩塌!(閃回 - 更清晰)* **刺目的神光!

** 冰冷巨大的祭壇,刻滿符文的鎖鏈深深勒進一個纖細女子的皮肉!鮮血淋漓!

那張臉…分明是磐安!絕望而凄美!* **高處,銀甲戰神(蒼溟)!

** 神劍“裁決”的光芒冷酷無情。面甲下那雙眼睛,冰冷、漠然,

俯視著祭壇上的痛苦掙扎,毫無波瀾!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腦海炸響:“為了壁壘…必要的犧牲…”* **神魂撕裂的劇痛感!

** 仿佛穿越時空,直接作用在歐陽西的靈魂上!他感同身受!

還有那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深入骨髓的冰冷絕望!(閃回結束)“呃啊!

”歐陽西猛地抱住頭,太陽穴突突狂跳,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

他踉蹌一步,撞在身后的課桌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周圍的同學都詫異地看過來。

“歐陽西?你怎么了?”班長林薇關切地湊過來,想扶他。林薇是班花,開朗大方,

對歐陽西的心思幾乎人盡皆知。歐陽西卻像沒聽見,他死死盯著磐安,臉色慘白如紙,

眼神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你…祭壇…戰神…那…那不是夢?!

”磐安看著他痛苦扭曲的臉和脫口而出的話語,瞳孔驟然收縮!

恨意如毒藤般瞬間爬滿她的眼眸,但更深處,是一絲被徹底看穿的驚怒和慌亂。

她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盡全身力氣才壓下翻涌的情緒,

只留下更深的冰寒:“閉嘴!歐陽西!你又在胡說八道什么!神經病!”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聲音尖利刺耳,引得更多人側目。她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轉身快步沖出教室,背影帶著一絲狼狽的決絕。“磐安!”歐陽西想追,

卻被劇烈的頭痛和眩暈絆住腳步。林薇扶住他:“西,你臉色好差,是不是低血糖了?

我陪你去醫務室!”她語氣溫柔,帶著不容拒絕的關切。歐陽西心煩意亂,

看著磐安消失的門口,又看看眼前林薇擔憂的臉,只能胡亂點點頭。那個閃回太真實了!

磐安的反應太反常了!難道…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面…是真的?

那個被獻祭的…真的是磐安的前世?而那個冷酷無情的戰神…是自己?!

(三) 銀杏信物與試探的刀鋒放學后,歐陽西拒絕了林薇一起回家的提議,

心煩意亂地走向學校后山那條著名的“銀杏古道”。深秋,正是銀杏最絢爛的時節,

金黃的扇形葉片鋪滿了蜿蜒的石徑,如同一條流淌的黃金河。陽光穿過稀疏的枝葉,

灑下斑駁的光影。遠遠地,他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磐安獨自坐在那棵據說有數百年樹齡的“狀元銀杏”下,背靠著粗糙的樹干。她微微蜷縮著,

手里緊緊攥著一片異常完整、金燦燦的銀杏葉,目光空茫地投向遠處喧囂的城市天際線。

夕陽的金輝給她周身鍍上一層暖邊,卻驅不散那份從骨子里透出的孤寂與疏離。這一幕,

像一根無形的針,狠狠扎進歐陽西的心臟,比之前的頭痛更讓他窒息。他放輕腳步,

慢慢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松軟的落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磐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他的到來毫無反應,或者說,選擇了無視。“這片葉子,

”歐陽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打破了沉默,

他指了指磐安手中那片被捏得有些變形的銀杏,“和我小學三年級送你的那片,

幾乎一模一樣。”磐安的身體,微不可察地繃緊了。“我記得那天,”歐陽西的聲音很輕,

帶著一種陷入遙遠回憶的溫柔,“也是在這個季節,就在這棵樹下。你仰著頭,

指著樹頂那片最大最金黃的葉子說想要。我二話不說就往上爬,結果腳下一滑,差點摔下來。

你在下面嚇得臉都白了,尖叫著喊我名字…后來那片葉子,你當寶貝似的夾在字典里,

夾了整整六年,直到字典散了架……”他的嘴角勾起一絲懷念的笑意。

磐安捏著葉子的手指驟然收緊!

那片早已干枯、最終遺失在搬家中、屬于“歐陽西和磐安”的童年信物,

此刻仿佛在她掌心燃燒起來!那段沒有前世陰霾、純粹而溫暖的時光,此刻像最甜蜜的毒藥,

腐蝕著她被恨意冰封的心墻。她猛地轉過頭,眼中不再是空茫,而是燃燒著冰冷的火焰,

直直刺向歐陽西:“所以呢?歐陽西?”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錐,帶著淬毒的嘲諷,

“你現在提起這些,是想用這點可笑的溫情來麻痹我?還是想提醒我,

前世被你像垃圾一樣獻祭掉的那個蠢貨,今生居然又傻乎乎地相信了同一個人的‘好’?!

”她刻意加重了“好”字,充滿諷刺。“前世?獻祭?”歐陽西的心臟狂跳起來,

那個清晰的閃回畫面再次沖擊腦海。

他看著磐安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幾乎凝成實質的刻骨恨意,

一個荒誕卻無比接近真相的念頭再也無法抑制:“磐安…你…你真的記得?

那個神界的祭壇…那個被…被蒼溟獻祭掉的青蕪…是你?!

而我…我…”巨大的震驚和隨之而來的、海嘯般的愧疚讓他幾乎說不出那個名字,

“…就是蒼溟?!那個…戰神?!”磐安眼中的恨意瞬間凝滯,

隨即化為更深的冰寒和一種被徹底撕開偽裝的暴怒!她猛地站起身,

手中的銀杏葉被狂暴的力量捏得粉碎!金色的碎屑如同凋零的信仰,

從她指縫簌簌飄落:“閉嘴!歐陽西!你不配提那個名字!不配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你根本不知道!

不知道神魂被一點點撕裂、被當作柴薪投入那所謂的‘歸墟之火’焚燒殆盡是什么滋味!

那種痛苦,比凌遲更甚萬倍!你只知道高高在上地宣判!為了你那狗屁的‘大義’!

為了你那冰冷的‘秩序’!”淚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磐安的眼眶,

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你以為這一世青梅竹馬,朝夕相處,那些廉價的關心和笑容,

就能抹去前世的血債嗎?每一次你對我笑,每一次你靠近我,

都讓我無比清晰地想起你前世那張藏在面甲下、冰冷無情的臉!都讓我覺得…惡心透頂!

”最后四個字,她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來的。歐陽西如遭雷擊,僵在原地。磐安的控訴,

如同最鋒利的審判之劍,將他心中所有關于“青梅竹馬”的美好幻象斬得粉碎!

那些閃回的畫面不再是幻覺,而是殘酷的前世記憶!他就是那個親手將她推入地獄的劊子手!

滔天的愧疚、痛苦和無措瞬間將他淹沒,幾乎令他窒息。

“我…我不知道…磐安…對不起…我真的…”他語無倫次,臉色慘白,本能地伸出手,

想去觸碰她因憤怒和悲傷而劇烈顫抖的肩膀。“對不起?!”磐安凄然一笑,淚水終于滑落,

混合著無盡的悲憤和嘲諷,“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能換回我前世的命嗎?

能撫平神魂被生生焚毀的痛苦嗎?

能抵消那份被最信任、最仰望之人親手背叛、當作垃圾一樣丟棄的絕望嗎?!

”她猛地后退一步,避開他的手,眼中閃過一抹玉石俱焚般的瘋狂決絕,“不能!歐陽西!

這一世,你欠我的,我要你用同樣的痛苦來償還!我要讓你也嘗嘗,被最親近的人,

親手刺穿心臟是什么滋味!”話音未落,她猛地從校服口袋里掏出一把東西!不是玩具,

不是文具,而是一把閃著冷冽寒光的——折疊刻刀!刀刃不長,卻異常鋒利,

是美術課上用來雕刻橡皮章的專業工具!冰冷的金屬光澤在夕陽下刺痛了歐陽西的眼睛!

那決絕的姿態,那眼中燃燒的毀滅之火,與前一刻祭壇上青蕪的絕望身影,

在歐陽西眼中詭異地重疊!(四) 天臺對峙:神性與凡心的撕裂磐安握著刀,轉身就跑,

目標明確——教學樓那空曠無人的頂層天臺!歐陽西的心臟瞬間被一只冰冷的手攫緊!

滅頂的恐懼淹沒了他!他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追!絕不能讓她做傻事!無論是傷人,

還是傷己!天臺風很大,帶著深秋的寒意,呼嘯著卷起地上的灰塵和幾片零星的落葉。

磐安站在天臺邊緣的矮墻前,背對著追上來的歐陽西。狂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和寬大的校服,

勾勒出單薄而決絕的輪廓。她握著刻刀的手,因用力過度而指節泛白,微微顫抖著,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積壓了太久太久的恨意即將噴薄而出。“磐安!站住!把刀放下!

”歐陽西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停住,聲音嘶啞,充滿了恐懼和懇求,“別做傻事!聽我說!

無論前世我…蒼溟做了什么,那都是過去!這一世,我是歐陽西!

我是和你一起長大的歐陽西!我們一起爬樹掏鳥窩,一起挨罰寫檢討,

一起在雨里瘋跑…那些都是真的!”他試圖用今生的羈絆喚醒她。“一起長大?

”磐安猛地轉過身,臉上淚痕未干,眼神卻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

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諷笑,“那不過是命運為了更徹底地羞辱我而設的陷阱!

是為了讓我更近、更清晰地看清你這張人畜無害的皮囊下,藏著多么骯臟冷酷的靈魂!

”她一步步逼近歐陽西,手中的刻刀刀尖直指他的心臟位置,動作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戰神大人!高高在上、視萬物為芻狗的感覺如何?現在,

被一個你眼中的‘凡人’、‘螻蟻’,用凡鐵指著心臟的滋味又如何?

”她的聲音因激動而尖銳:“你想試試嗎?試試這廉價的金屬刺穿你凡人的胸膛,

攪碎你跳動的心臟是什么感覺?就像你前世用那把冰冷的‘裁決’,刺穿我的神魂那樣!

”刻刀在夕陽下反射著刺目的光。歐陽西沒有后退。

他看著眼前被仇恨徹底吞噬、瀕臨崩潰邊緣的磐安,看著她眼中那深不見底的痛苦和無助,

前世那冰冷模糊的記憶碎片,在生死對峙的巨大壓力下,終于沖破了某種封鎖,

連成了更完整、更殘酷的畫面——* 不僅僅是祭壇上的裁決瞬間。還有祭壇之下,

他拄著神劍的手,在無人看見的角落,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捏得咯咯作響,

細微的顫抖被銀甲完美掩蓋。* 還有,

在青蕪神魂徹底消散、化作光流匯入祭壇核心的剎那,他頭盔下那雙冰冷的眼睛深處,

似乎有什么東西碎裂了,閃過一絲被強行壓制下去的、無法形容的劇痛和…空洞?

快得如同錯覺。* 更清晰的,是那個冰冷的聲音在腦海深處回蕩,

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疲憊和…掙扎?

“犧牲是必須的…為了壁壘…為了…秩序…” 這更像是一種自我催眠。

* 甚至…還有更久遠的片段?在神殿花園的角落,

那個銀甲身影曾駐足在一株散發著寧神清香的“星塵草”前,指尖拂過嫩葉,

冰冷的面甲下似乎有過一絲極淡的柔和?而培育那株草的小神身影…模糊卻熟悉…是青蕪?

原來,前世的蒼溟,并非全然的無情。那漠然只是神職賦予的冰冷盔甲,

是面對存亡絕續時不得不戴上的殘酷面具。那份親手裁決的痛苦(或許還有更深的情感?),

被“戰神”的責任死死壓在靈魂最深處,連他自己都幾乎遺忘。作為裁決者,

他所承受的撕裂與煎熬,或許并不比犧牲者少半分。

巨大的悲慟和明悟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歐陽西。他看著眼前用刻刀指著自己的磐安,

看著她眼中燃燒的、屬于青蕪的恨火,一種沉重的、近乎獻祭般的平靜和解脫感,

反而奇異地在心中升起。“磐安…”歐陽西的聲音異常平靜,

帶著一種穿透前世今生的疲憊和哀傷,“如果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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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03 20:1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