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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聲聲清醒過來時,她已經在醫院里了。
她抬頭到處尋找著什么。
在一旁陪侍的保姆阿姨立馬關切道:“聲聲你是要喝水嗎?”
宋聲聲沒有回答,她匆忙扯下手上的輸液針頭,絲毫不顧及手上留學的針孔,赤腳下床跑出病房。
如果周宴遲把她帶來了醫院,他一定會在這里等她醒過來的。
從前每次宋聲聲生病,都是周宴遲陪侍。
因為宋聲聲會夢魘,所以周宴遲每次都寸步不離她身邊,讓她一醒來就能夠看見自己。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一定就在附近等她醒來。
宋聲聲迫切的需要得到一個答案——如果那時帶她來醫院的人是周宴遲,如果那個發絲上溫柔克制的吻是真的,那么周宴遲對她,不是毫無波瀾。
突然宋聲聲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個峻拔的身影,周宴遲穿著家居常服,眉眼間帶著笑意,手臂被一個嬌小的女孩挽著,倆個人依偎著從產科走出來。
宋聲聲的大腦轟鳴一聲,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音了。
她迅速背過身,苦笑。
原來她對周宴遲的執念深到了這種地步嗎?竟然產生那樣可笑的幻覺。
就在宋聲聲想要離開時,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周宴遲皺眉問:“聲聲你不是還在被關禁閉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掃視了她一眼,眉眼間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凈,整個人透著森森的寒意。
“我說過的,苦肉計這套對我不管用。”
宋聲聲強撐著說:“是王阿姨看我昏倒,送我來的醫院。”
周宴遲這才勉強相信宋聲聲的話,他松開手,和挽著他手腕的夏夢瑤相視一笑。
“對了,我也有個消息要告訴你,瑤瑤懷孕了。”
他認真道:
“我和瑤瑤本來決定結束你在女德學院的課程,但是由于你上次竟然傷害瑤瑤,害得瑤瑤胎像不穩,我找院長又重新給你加了三年的課程。”
“等五天后,我和瑤瑤的婚禮結束,女德學院就會派人接你回去。”
夏夢瑤捂住肚子,虛弱的說:“你不要怪聲聲,都是我不好,不然聲聲為什么會生我的氣呢。”
宋聲聲這次,沒有憤怒,也沒有再辯解。
五天后,是她在人間的最后一天,就算周宴遲再給她加十年課程也沒有關系。
只不過那天,是她父母的祭日。
她心里與周宴遲有關的那一點點希望,被他親手一點一點掐滅。
剩下的,只有麻木。
宋聲聲平靜道:“好,我會回女德學院學乖,也會在五天后,好好的參加你們的婚禮。”
或許她的死,對所有人來說都是解脫。
周宴遲不著痕跡地把夏夢瑤護在身后,他冷冷道:“你十九歲了,我對你的撫養義務也結束了,今天你就搬出半山別墅吧。只要你不再傷害夢瑤,這里就還是你的家。”
她的家?
會趕走她,把她關在地下室三天三夜的家么?
宋聲聲繃著臉,生怕自己會笑出聲。
最后她只是說了一句:“好”。
她會答應周宴遲的所有要求。
只需要周宴遲完成她的最后一個心愿,她會在五天后安靜的離開。
可這時,在周宴遲身后一直默不作聲的夏夢瑤突然驚呼。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宋聲聲,對周宴遲說:“宴遲,女德學院告訴了我一件有關聲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