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我,已經被媽媽送到了療養院。
她看著面白如紙,肚子上布滿針孔的我,淚如泉涌,
“傻孩子,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不值啊!不值啊!”
“沒關系,現在醒悟也不晚,從前是媽媽沒有能力,媽媽對不起你,你放心,從今以后,只要有媽媽在,就沒有人能再傷害到你!”
我聽著這句頗有些熟悉的話語,內心并沒有多少波瀾。
從前說這句話的季言澈,是我黑暗世界的太陽,是我孤寂絕望人生里的救贖,可是,他最后還是食言了。
所以,在面對這個我生命里消失二十幾年的媽媽時,我不敢抱太大希望。
我想,只要不抱希望,那就不會失望了吧。
……
昏昏欲睡的時候,床頭的手機嗡嗡作響,無一例外地,都是季言澈的消息。
“晴雪,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你在哪,我去接你好不好。”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怎么敢不經我同意就這么做?那是我的孩子!”
“宋晴雪,你是不是傍上了別的男人!你能不能要點臉?”
“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給我說說,你又勾搭上誰了?比我對你還好?”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現在回來,我就當什么都沒有發生……”
……
原來我在他心里,就是這么樣一個愛慕虛榮,為了錢不知廉恥的女人,怪不得!
見我一直沒有理他,季言澈的語氣從試探變為了責問,連發數十條后,又變為了懇求,
“晴雪,你回來好不好?我可以不再見林清妍,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孩子我們也不要了,那些亂七八糟的針也不打了,好不好?”
“只要你回來,我們馬上去領證。”
……
一條接一條的消息從兩天對話框里往上蹦,我沒有理會。
離開季言澈,原來并沒有想象中那般痛苦,相反,我的內心竟出奇的平靜。
三年的拉扯與折磨,或許早就將那些年的愛意抹平,只是心底里還殘留著對當年那個美好少年的執念,如今執念散了,便不會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