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p>
我想以妖魂擋在鼴鼠面前，可一個又一個狐族從我身上穿過。
我死了，我救不了鼴鼠。
無力感充斥著我的全身，鼴鼠一點點爬到妖骨前。
“今天就算是我死，也絕不會讓你們碰這妖骨一步。”
他將我留下的各種保命法器一股腦丟到妖骨身上，打算自曝妖丹。
不少先前受過我幫助的妖族也盡數站出來，擋在他面前。
“族長，他還是一只幼崽?！?/p>
“冷梵天犯了再大的錯，也禍不及他人，更何況，他曾經救過我們全族的性命，這鼴鼠是他最喜歡的?！?/p>
“對啊族長，妖王都沒有要他的性命，留他一命吧，要不然妖王那該怎么交代，我們誰都不知道冷梵天現在在哪里，妖王鐵了心要找他，只有這個小鼴鼠是突破口?！?/p>
他們其實想說，我或許真的死了。
九尾狐是有九條命不假，但活著的歲月里，我為了狐族四處征戰，沒有人知道我死了幾回。
尤其是留影石上發生的事，所有人都記得，我奄奄一息逃回狐族時，身上已經有死寂之氣。
“也罷，這終究是狐族的宿命。”
“你們放心，要真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會給這些小崽子殺出一條血路?！?/p>
狐族的情緒陷入低迷。
族中的長老將這些年得到的法器一類，盡數塞到小崽子懷里，讓他們逃，逃到人間去。
哪怕終身修煉不出什么結果，在人族做個小狐貍也好。
可我的鼴鼠，卻沒辦法逃。
他如今連半條命都沒剩，只能茍在我的妖骨旁不停自責。
“對不起梵天哥，要是我修煉的時候再認真一點就好了，是我沒用，連你的妖骨都護不住?！?/p>
“梵天哥，你不應該再擔憂那個女人了，她愛上了別人，還要將你的妖骨燒毀，她不值得。”
“……”
他嗚咽的訴說著最后的遺言，我的手一次次穿過他的腦袋。
我想勸他走吧，一副妖骨而已，都是死物，她想毀了就毀了吧。
我養的鼴鼠，我只希望他快快樂樂。
可一直到天光大亮，狐族的崽子盡數離開，鼴鼠依舊停留在原地。
他依靠法器死撐著爬起，顧子憂自虛空中來，一擊就斬斷了他的右手。
“我再問你一遍，冷梵天去了哪里？”
“不回答的話，你左手也別想要了，還有這個破妖骨，一并燒了?！?/p>
妖族大軍駐守在結界處，只要顧子憂一聲令下，將踏平這片我生活過的地方。
鼴鼠留下了眼淚，卻蠻橫的吐出一口鮮血。
“呸，來啊，我不怕死。”
他只怕我死。
“好好好。”
顧子憂鼓掌說了三個好，剎那，大軍壓進狐族領地，無數族人死在我的面前。
我已經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誰的血，只記得以前到處是血紅一片。
連帶著結界，都變成了一片血霧。
“不要，我求你，不要?！?/p>
熟悉的面孔一個個倒下，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殺戮并未停止。
尤其是鼴鼠，他現在渾身血淋淋的，只剩下一只手臂。
顧子憂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不自量力?！?/p>
妖火出，我的妖骨連帶著同族的尸體化為灰燼。
一枚留影石自我的身體流出，那是我剛被挖妖丹時錄下的。
畫面里，我丹田處空空蕩蕩，卻硬擠出一個微笑。
“子憂，子憂，我的子憂要永遠無憂?！?/p>
截止的畫面是顧子憂安詳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