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吃痛,我的身子不由得往后一仰。
人群發出驚呼聲,紛紛避讓。
但身后之人明顯不想放過我,反而還加重了力道。
這時我才看清抓我發髻的與搶到銀簪是同一人。
他表情兇橫:“簪子呢?我勸你識相點,快點交出來!”
這是絮兒的簪子,我哪里肯給。
我怕他來搶,又將簪子捏緊了幾分。
一旁的好事者看熱鬧不嫌事大:“我說這位郎君,花魁的貼身首飾誰搶到就是誰的,你也別怨別人從你手中搶走啊。”
他瞪了一眼說話的看客,見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拽著我的領子就往無人巷道走去。
我拼命掙扎,大聲呼救,卻無一人敢向前。
方才說話的看客剛踏出一步,身側的同伴便扯住他的袖子,沖他搖了搖頭。
男子回過頭朝我陰冷一笑。
“這州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
話音剛落,立馬有兩個打手裝扮的男人跟在他身后。
沙包的拳頭落在我身上,我雙手緊緊護著頭,又有一腳踹上我的小腹。
小巷漆黑陰冷,疼痛從四肢百骸遍布全身。
我已分不清臉上是血還是淚,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決不能讓他拿走絮兒的簪子。
然而,漸漸力竭。
我已感受不到疼痛,只有拳打腳踢的聲音不曾停歇。
不知過了多久,打手小聲詢問道:“郎君,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若是再出變故,老爺那邊不好交代。”
打手從我手中一把奪過簪子恭敬地獻給男子。
男子卻只瞥了一眼,下一秒將簪子砸在我的臉上。
“窮酸鬼,沒見過錢嗎?一枚破簪子也要搶?”
我恨恨地盯著他,恨不得將他鑿穿。
男子不怒反笑:“怎么?生氣啊?是不是想報官?實話說了吧,元洲知府是我爹。”
“我叫謝錦,記住了,以后見到我繞著走。”
他起身欲走,打手提議道:“今日絮兒花魁真是攝人心魄,不如等會便去百花樓快活快活。”
謝錦語氣淡淡:“罷了,近日上京來的巡撫即將抵達,我爹管束嚴格。一個娼妓而已,到時候想玩多久就玩多久,走吧。”
他路過我時頓住,一腳踹翻我的竹簍,粉絲筍干撒了一地。
謝錦愣了一下,隨即夸張地大笑:“哇這是什么?該不會是拿來販賣的吧?”
錦緞制成的鞋子施施然踩了上去,山貨碎了一地。
“這里是州府,不是什么窮鄉僻壤,你這些東西,州府的乞丐都看不上。”
他拿出荷包,掏出一把碎銀,一顆一顆砸在我的臉上。
“你這些破爛就當爺買了,窮酸玩意兒。”
說完幾人揚長大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