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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條帖子,第二天下午,就被頂上了小紅書的熱搜榜。
雖然沒有名字,但評論區全在扒“哪個公司挪用養老金,還逼人捐骨髓”。
很快,開始有人截圖到朋友圈,再進而傳到業內微信群,包括我們公司的。
當我再登錄公司群時,氣氛已經變了。
一個平時說話最客氣的老員工私信我:
“林總,帖子是不是您發的?現在已經影響項目談判了,幾個合作商暫停了合同,財務這邊賬戶也被凍結了。”
還有人在群里明嘲暗諷:
“不是說公司周轉困難嗎?結果居然是林總母親的退休金捐助?”
“早知道我們也該讓爸媽寫張授權書”
我沒有說話。
而與此同時,賀知遠開始行動了。
他先是發出一封全員內部通告:
“關于近日網絡上部分員工發布不實信息、嚴重損害公司聲譽一事,公司將依法維護,保留追責權利。”
下面沒有署名,但我知道,是寫給我的。
周思悠也跟進,在公司公告群里發了一張照片。
她媽媽躺在病床上,手上吊著水,旁邊配了一段文字:
“感謝大家的關心,我媽命懸一線......我也希望某些人別再利用家人的善意當武器了。”
“有人不救人,轉頭還要把好心當仇人,真是世風日下。”
評論里一水的“心疼思悠”、“別理外人”......
醫院那邊也傳來消息。
我媽發燒了。
血象異常,有嚴重感染傾向,醫生緊急通知必須進ICU觀察。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我媽已經被推進負壓艙。
醫生說:
“她年紀大了,骨髓術前強化體檢本就傷了抵抗力,可能是從樓下公共候診區感染的風寒。”
“現在必須盡快降溫穩定狀態,否則會出現并發癥。”
我坐在ICU外的長椅上,一夜沒合眼。
凌晨三點,賀知遠來了。
他手里還拿著那封被我撕碎的捐贈同意書,皺巴巴的,裝在透明文件袋里。
“你贏了。”他說。
“公司瀕臨停擺,現在你準備怎么辦?。”
我頭也不抬,聲音沙啞:
“你還敢來?”
他淡淡看我:“我怕你失控。你現在一怒之下真做了什么,分公司上下百口人要陪你一起遭殃。”
他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張卡:
“這是一百萬,捐贈同意你可以不簽,這筆錢當是你媽的醫療和后續費用,我個人出。”
“你別再發帖子,也別再查公司賬。”
我知道,他不是出于愧疚。
他是怕我繼續翻舊賬,把他和周思悠這些年的利益輸送一條一條扒出來。
更怕我把配型數據造假公開。
他想讓我安靜閉嘴。
我沉默了很久。
最后,我接過那張卡。
“好,”
賀知遠盯著我看了一眼,忽然笑了。
“林予晴,你啊,太較真了。”
“太不懂事。”
我沒回應。
我低頭,看著掌心那張卡,突然想起小時候,我媽最常說的一句話:
“人哪,不能太聽話。”
“太聽話,容易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我現在聽懂了。
但不急。
第二天清晨,我給我的朋友發了新任務。
“我需要醫院內部的排班表,值班醫生名單。”
“還有那個周云紅,我想知道,她的病,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