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微隆的腹部:“把它那討禍的腿砍了,就少了一條腿去外面惹事生非,不好么?”
我氣得渾身發顫:“胡扯什么禁養犬,那是退役……”
話沒沖出口,我媽猛的拍向桌子。
“這身黑皮子就是晦氣災星,要不是知道你鬧,我直接一刀砍死它。”
她臉上漏出神神叨叨的得意神色:“人家隔壁王嬸說了,黑狗肉祛晦擋災星。吃了它才算積了陰德,不然這么個東西留著何用?老狗又不會看家。”
我握緊拳頭。
“好啊。”我抬起臉,看著她們,聲音冰冷。
屋子里瞬間死寂。
我不再開口,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妹妹的聲音仍不依不饒傳了出來:“網上的新聞白紙黑字掛著呢,那種狗就是會咬,血淋淋的教訓多了去了,砍了腿怎么了?省得再禍害四鄰八方。”
外頭寒風一起,我默默裹緊了衣服,蹲下身去。
我和老板在電話里低聲敲定了行程,答應早點回去上班。主管的聲音也終于有了點溫度:“好好處理,升職位置給你留著。”
掛掉電話。
“哎呦。”
婆婆尖利的聲音立馬穿過來:“你妹妹肚子里正懷著金孫呢,家里天塌了還是地陷了?你就這么急著奔出去給你那老板當牛做馬?錢錢錢,比一家老小的血脈還重?”
她的鍋鏟故意敲的叮當響。
我沒解辯,只想先去看小黑。
一靠近院角,小琳竟騎在小黑癱軟的身上,小身子一顛一顛的,嘴里喊著:“駕,起來,黑狗兒快跑。”
小黑那斷腿處隨著每一次拍打都在痛苦地抽搐著,只能從喉嚨深處擠出破碎的嗚咽。
“快起來。”小琳急了,小臉竟帶上一股殘忍的焦躁。
她抬頭四下張望,看到了墻角立著的大剪刀,立刻跳下來去抓:“讓你不聽,我把你耳朵剪下來,看你還敢不敢趴著。”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全身的血都沖到了頭頂,沖過去劈手就奪那剪刀。
動作太快太狠,那一巴掌“啪”地一聲脆響,結結實實扇在了她湊過去抓狗耳朵的小臉上。
她整個人一歪,“哇!”地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
妹妹,我媽,還有隔壁院在樹下正嘮嗑的王嬸和李伯,聞聲涌進院子,瞬間把我圍在中心。
“反了天了。”
妹妹眼睛血紅,撲過來一把將小琳摟進懷里,抬頭瞪著我:“你瘋魔了?為了只爛了腿的畜生,打你自己親侄女,她才多大,你看這臉。”
媽直接又給了我一巴掌:“好哇,我養的好閨女,早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男人死了,心也跟著死了是不是?鐵了心要當一輩子孤鬼寡婦,那臭男人死了留下的錢,你捂在兜里下崽兒?幾百萬吧?”
我捂住臉。
她故意揚著聲,字字都砸向看熱鬧的人。
“哎呀真是造孽。”王嬸拍著大腿,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我,“小琳才多大點啊?瞧這小臉紅的,你當大姨這也太狠心了。”
李伯也跟著嘆氣搖頭:“再怎么著也是條狗命,哪能跟自家娃娃比?還是親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