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封我為女將軍,石邑三千戶,我的俸祿甚至超過了爹爹。
京城貴女都把我當做不世出的天才,當做榜樣,一時間,女子習武之風正盛,眾人再也不以之為恥,而是以此為榮。
可是,街頭孩童傳唱的歌謠卻變成了,蘇陌翩翩公子馬行行主的身份更適合做我的夫君,蕭祈啞巴將軍一不小心就會沒命,并非良配。
每次舞刀弄劍之時,我都會想起蕭祈,我的蕭將軍,我還在等他回來。
蘇陌說:“傻丫頭,別等了,他已經戰死了。”
我扇了他一個耳光,又把寶劍扛在他的肩頭,劍刃離他的咽喉僅有一寸:“再胡說,我就殺了你。”
可是蘇陌越說越起勁,甚至不惜跪下來求我:“他的尸體都被別人找到了,你還不死心嗎?”
我削下他肩頭的一塊肉來,可是他依然賴著不走:“這是婚書,我這就以整個馬行為聘,向公主求賜婚。”
“滾!”我把他趕出馬場,轉身卻掉了眼淚。
時間已經到了約定的婚期,可是蕭祈卻遲遲不歸。
公主說:“今朝,我一定會為你尋得一個好人家。若是蕭將軍不會來,我一定會求父皇為你賜婚。”
我不信邪。
看了戰報還不夠,我向公主求來鴻雁,向蕭祈寫了一封又一封信。
鴻雁北飛,我抬頭看著它在天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卻沒有一封回信。蕭祈,你在哪兒?
從冬到春,從春到夏,從夏到秋,從秋又到冬。
轉眼一年過去,西北捷報頻傳,牽動著我的心弦。可沒想到,終有一天,我還是等到了蕭祈的死訊。
那天寒風刺骨,像東廂房一樣冷。我站在漫天大雪中,連傘也不曾撐,我手中的暖爐“啪”得一聲掉落在地,砸得腳生疼。
蘇陌嘴皮子一張一合,像個報喪烏鴉,一字一句地把蕭祈的遺書念給我聽。
我不信,親自奪過來看:
“今朝,我不是個好丈夫,是我負了你,對不起。”
“西北戰亂,戰場上刀劍無眼,我實在是無法向你保證我的安全。”
“可是我是將軍,有責任守護我們的子民,我不能退縮。”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女將軍了。如果你是我,一定能打更漂亮的仗。”
“對不起,是我負了你,我愛你。”
眼淚落在雪地上,迅速凝結成冰,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蕭祈,你好狠的心。”
“留我一個人在世界上,你要我怎么辦?”
蘇陌抓住我的手:“今朝,你還有我!”
我將他一把甩開。
這次姻緣又黃了。
我爹要把我接回府中:“今朝,那個賤女人走了,爹爹知錯了,你回來吧。”
“爹爹,我不怪你。”我在他的懷中痛哭:“可是我說好了的,要等蕭祈回來。”
我爹以為我瘋了,讓下人看好我,莫尋了短見。
前來提親的人踏破了我家的門楣,有人慕名而來,有人看上了我家世代功勛,有人則看上了我的幾千戶石邑。
誰知道呢。
公主也叫人捎信過來:“今朝,蕭將軍已經死了,你嫁給蘇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