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樣?我錢少給你了?還是少你吃穿了?你別沒事找事行嗎?我也沒說過你是廢物!”
他不記得,那句稱呼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我也不想再跟他解釋。
“不想簽字也可以,就走法律程序吧。”
“今晚開始,我搬出去住,你想好了聯系我。”
深夜十二點,我帶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離開了別墅。
身后傳來男人失控的叫喊。
“蘇月你記住你的話!以后跪下求我也別想再回來!”
“想嫁給我的女人多的是,要不是先認識你,你以為你能有這個機會?”
淚水倏然滾落,我頭也不回地走向小區門外,打了輛出租,回到自己婚前買下的公寓。
過往的記憶席卷而來。
剛認識顧廷墨的時候,他還只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
大學里,他是校霸,打架鬧事的光榮事跡讓人聞風喪膽。
看慣漂亮張揚的千金小姐,入學第一天,他就盯上了我。
“喂,你也是這個專業的?我們是同一個班,要不加個微信?”
我對他避之不及。
“抱歉,我手機沒微信。”
他笑容僵在臉上,愣了兩秒,仿佛沒想到有人會拒絕自己。
我沒解釋,轉身小跑回了宿舍,也沒看到他眼底燃起的好奇。
聽舍友說,顧廷墨每天都蹲守在女寢樓下。
但我忙著兼職掙生活費,沒多少時間在學校里待著。
相安無事了半個學期,直到我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
說父親再一次家暴,將母親打成了重傷。
我請假趕回家時,母親已經因為支付不起醫藥費被趕出醫院。
她跪坐在家里的水泥地上,被打的灰頭土臉。
父親一邊抽煙一邊喝酒,嘴里罵著粗鄙的話。
“小賤蹄子,生娃了還不消停,出去干什么?偷人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想跑?沒門!”
“當初要不是看你能生養,你以為老子會娶你回來?便宜了彩禮,結果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早知道這樣,當初老子就直接弄死你!”
母親哭的泣不成聲,渾身顫抖。
“你說不給錢,還要吃肉,我上哪找生活費啊?月月要上學,還要交學費,我不出去打工,誰來出錢啊?”
我無數次看見母親這幅卑微的樣子。
跟泛黃照片里跳舞發光的少女判若兩人。
父親看上她漂亮,身材好,卻不肯為這束玫瑰澆灌養料。
而這束玫瑰漸漸枯萎,為這個家燃燼一生,卻換來的是嫌棄。
第一次,我覺得自己長大了,沖上去護著母親。
說生活費學費全部由我自己承擔。
我以為父親會松口,饒母親一次。
但我還是想錯了。
他將所有怒火發泄在我身上,罵我不是個兒子,罵母親肚子不爭氣。
他說女孩上學沒用,讓我輟學回來相親,彩禮有十八萬。
對方是個五十歲的殘疾老人。
母親燃燼了所有母愛,擋在我身前,讓我拼命逃出去,再也不要回來。
我不肯離開,父親借著酒意舉起了菜刀。
關鍵時候,顧廷墨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