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間涌上一股腥甜，他當即下令叫人去查。
有些事上了秤是一千斤都打不住，這一查翻出了當年蘇瑤一尸兩命。
“那天我親眼看見林護士把催產素換成了她說是您交代的，怕蘇夫人對常規藥過敏……我當時覺得不對勁，但想到您對她的有意……”
“急救通道的門是被一根鐵棍別住的，后來被林護士要走了，說是夫人的妹妹不小心放在那的……”
最致命的證據來自林翩翩的舊手機：
“放心，藥換了，門也鎖了，蘇瑤活不成。”
“傅云深那邊我會搞定，他最信我這個‘知情人’。”
對了，當初蘇瑤被推進手術室時，是林翩翩慌慌張張跑來報信說：
“明月妹妹在急救通道門口哭，好像把什么東西掉在地上了”。
當時他滿心都是蘇瑤的安危，只當是小孩子家膽怯，如今想來，那分明是林翩翩故意引開他的幌子。
傅云深只覺得心中的恨意寸寸碎裂，露出底下血淋淋的悔恨：
“如果這些是真的話，那我這些年都做了什么啊……”
他將真正的仇人放在心底寵了三年，將亡妻托付照顧的妹妹凌辱傷害。
只因為他那淺薄無聊的自尊心？
傅云深將頭抵在膝蓋。
第一次，為那個被他傷入骨髓的女人，落下了遲來的滾燙的淚。
“云深，你沒事吧~聽說蘇明月……可畢竟她對不起你和冼夫人，你也別太難過了。”
林翩翩挺著肚子，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撲進他的懷里。
“是嗎？”傅云深麻木地開口，“你覺得是她害死的蘇瑤嗎？”
“當然啊。”林翩翩沒察覺他語氣里的陰鷙，自顧自地說：
“那天我親眼看見她在產房外鬼鬼祟祟的，手里還攥著個藥瓶，要不是她，瑤瑤姐怎么會……”
她的話沒說完，傅云深突然抬頭。
林翩翩心里猛地一咯噔，笑容僵在臉上：
“云……云深？你怎么了？”
傅云深沒說話，只是盯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林翩翩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書房。
門關上的瞬間，傅云深拿起手機，撥通了保鏢的電話：
“把城郊那間廢棄小屋收拾出來，鐵鏈藥碗，一樣都別少。”
八個月后，城郊小屋。
林翩翩被鐵鏈拴在床腳，肚子已經大得像座小山。
窗外飄著雪，她凍得瑟瑟發抖，一遍遍嘶喊著傅云深的名字。
今天是她的預產期。
門被推開，傅云深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蒸汽氤氳了他的臉。
“云深！你終于來了！快放我出去！”林翩翩像看到救星，掙扎著想去抓他的褲腳。
傅云深蹲下身，用勺子舀起一勺藥，遞到她嘴邊，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乖，喝了它，對你好。”
藥味刺鼻，林翩翩猛地偏頭躲開：
這是什么？我不喝！我要去醫院！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傅云深笑了，笑意卻沒達眼底，“蘇瑤的孩子，當年也是在你手里沒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