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東西不多，三兩下就收拾好了。
剛拎起包，張新海湊到沈寧耳邊嘀嘀咕咕，視線瞄著那杯咖啡。
沈寧抬了抬下巴。
“離職可以，那杯咖啡，喝了。”
她說：“這個面子，你必須給。”
李姐為了緩和氣氛，端著那杯冷掉的咖啡放到我面前。
“小姜，要不......就喝一口？”
我看著那杯咖啡，從小到大，連我奶奶都沒逼我吃過一口不喜歡的東西。
我搖了搖頭。
沈寧神色狠厲，瞇起眼睛示意張新海。
“新海你幫幫她。”
張新海一把從組長手里奪過咖啡，幾步沖到我面前。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今天我非讓你喝了！”
他粗魯地將咖啡杯往我嘴邊送，我不喜歡被強迫，猛地伸手推開！
“嘩啦——” 杯子脫手而出，咖啡潑灑在桌上，又順著桌沿流下，濺了我和沈寧一身。
我的連衣裙和沈寧的白色西裝都直接遭殃。
張新海愣了一下，看了下沈寧的表情，又看看我，他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
“哈哈哈哈！姜念云，你完了！”
“你知不知道沈總這身衣服多少錢？還不快跪下給沈總道歉！”
我冷眼看著他。
“是你自己沒站穩，不是我的錯。”
“還敢犟嘴？”張新海怒氣沖天。
“如果不是你推了杯子，杯子能灑到衣服上嗎？”
想了想確實和我有點關系，我得負責。
“既然這樣，我愿意賠償。”
沈寧用紙巾擦拭著衣角的污漬，眼神輕蔑地看著我。
“賠？你賠得起嗎？”她嗤笑一聲。
“我這件西裝，意大利高定，提前一年預定才拿到手，花了一百萬。”
“你一天工資兩百塊，把你全家賣了賠得起嗎？”
張新海立刻跟著補充。
“聽見沒有？一百萬！衣服徹底毀了，得重新定制，你賠一百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周圍響起一片驚呼聲。
一百萬，別說對一個實習生，對他們這些工作了幾年的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著看我接下來怎么求饒。
我利索地點了點頭。
“可以，我賠。”
意大利的西裝又不貴。
我頓了頓，目光從沈寧的西裝，移到自己被弄臟的裙擺上。
“不過，我的衣服也被弄臟了，按照道理，你們也得賠償我的損失。”
這話一出，周圍的笑聲再也憋不住了。
“你那身破布值幾個錢啊？地攤上淘來的吧？”
“穿成這樣來恒力上班，真是丟我們公司的臉。”
“看著連個牌子都沒有。”
沈寧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笑死我了，一件破裙子還想要賠償？給你二百塊錢，趕緊滾！”
我目光掃過一圈，冷冷開口。
“這不是普通的裙子。”
“這是手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