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我“砰”地摔上門,撲到床上把臉埋進錦被。
原來在爹爹心里,那個毒婦比我和婉姨都重要……
哭著哭著,我竟睡了過去。
半夜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坐在床邊,帶著熟悉的沉水香。
微涼的手指輕輕擦過我哭腫的眼皮,又仔細掖好被角。
“小沒良心的……”爹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我賭氣裝睡,故意翻了個身背對他。
耳邊傳來低笑:“錚兒別急……很快就結束了。”
第二天,林若寧親自下廚,請了我和爹爹。
消息傳來時,我正在院子里氣鼓鼓地揪著芍藥花瓣。
但想到昨夜爹爹反常的舉動,我決定再去會一會林若寧。
晚膳設在花廳,她穿了一身桃紅色襦裙,臉上涂了厚厚的脂粉,依稀恢復了當年的三分姿容。
“錚兒來啦?”她笑得虛偽,伸手要來拉我,“娘親自下廚做了你愛吃的,給你賠罪?!?/p>
我側身避開,徑直走到爹爹身旁坐下。
林若寧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堆起更甜膩的笑,扭著腰肢坐到爹爹另一側:“將軍,嘗嘗這個酒,是我特意從江南帶回來的梨花釀?!?/p>
她斟了滿滿一杯,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爹爹的手背。
爹爹不動聲色地接過,一飲而盡。
一杯又一杯。
不過半個時辰,爹爹的耳根已經泛起薄紅。
林若寧見狀,整個人幾乎貼到了他身上,嬌聲道:“將軍醉了?我扶您回房歇息吧?!?/p>
我猛地站起身:“爹,我送您回去?!?/p>
林若寧立刻橫了我一眼:“錚兒,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睡了。”
我攥緊拳頭,正要反駁,卻見爹爹微微抬眸,眼底閃過一絲清明。
他根本沒醉!
我心頭一松,冷哼一聲:“那兒子告退?!?/p>
第二日一早,林若寧就滿面春風地闖進我的院子。
“錚兒!你爹說了,要補償我一場大婚!”
我手中的茶盞“啪”地落在桌上,茶水濺濕了衣袖。
大婚?那婉姨怎么辦?
婉姨是爹爹的青梅竹馬,在娘親“去世”后一直默默照顧我。
爹爹雖未明說,但府中上下都心知肚明,婉姨遲早會成為新的侯夫人。
林若寧得意地挑眉:“你放心,等娘正式成為侯夫人,一定好好照顧你?!?/p>
她故意在“照顧”二字上咬了重音,眼中閃著惡毒的光。
我冷冷看著她:“你做夢?!?/p>
林若寧嗤笑一聲,拔高聲音:“喲,還敢頂嘴?你爹雖寵你,可日后這府里,我說了算!”
她趾高氣揚地離開,隨即開始大張旗鼓地布置府邸——
燈籠要最紅的,喜綢要最寬的,喜字要最大的。
府中下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照辦。
爹爹對此不置一詞,任由她折騰。
直到——
“主院也要重新布置!”林若寧帶著幾個小廝,就要闖進去。
我再也忍不住,沖上前攔住他們:“住手!誰準你們動主院的?!”
林若寧勾唇一笑:“錚兒,主院日后就是我和你爹的婚房,當然要按我的喜好來?!?/p>
“你休想!”我一把推開她,“主院的一草一木都不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