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斷電話，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
他猛地轉身，那張臉是萬念俱灰的死灰色。
林浩宇還沒意識到大難臨頭，沖他喊：“爸！一個電話就把你嚇成這樣？趕緊讓蘇晚晴這個賤人滾蛋！”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全場。
林院長用盡全力，一巴掌扇在林浩宇臉上。
林浩宇被打懵了，捂著臉，難以置信：“爸......你打我？”
林院長看都沒看他，那雙充滿恐懼和絕望的眼睛，死死鎖定了我。
他踉蹌著走到主席臺邊緣，聲音嘶啞：“蘇......蘇醫生......”
他顫抖地看著我，一字一頓地問：“你......和海德堡的‘人工心臟瓣膜’項目，是什么關系？”
話音落下，全場嘩然。
海德堡心臟中心，世界心外科的圣地。而那個“人工心臟瓣膜”項目，是近十年全球最頂尖的突破。
陳教授身體猛地一震，渾濁的眼里爆發出驚人的光亮，死死盯著我，嘴唇哆嗦。
我收起手機，揣回口袋。
我迎著林院長驚恐的目光，平靜地回答。
“那個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晚晴’瓣膜，我是它的第一發明人。”
全場死寂。
記者忘了按快門，家屬忘了哭鬧，李菲菲忘了直播，林浩宇忘了臉上的疼。
我頓了頓，繼續說。
“我們醫院，是它在國內唯一的臨床試驗合作方。”
在場醫療體系內的人，臉色瞬間變了。
我看著林院長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說出最后一句話。
“國家為此項目投入九位數經費，剛剛給您打電話的周司長，就是國際合作司的直接負責人。”
“你說，我單方面中止合作，他會不會急？”
林院長的身體劇烈搖晃，扶住桌子才沒當場癱軟。
他以為他審判的，是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小醫生。
他錯了。
他親手推上審判臺，要毀滅的，是這家醫院的未來。
林浩宇和李菲菲也終于反應過來。
林浩宇臉上的紅腫和屈辱，被一種滅頂的恐懼取代。他看著我，像在看一個怪物。
李菲菲更是“啪嗒”一聲，手機掉在地上。
會場里，議論聲再起，只是這一次，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天哪......‘晚晴’瓣膜......蘇晚晴就是那個‘WanqingSu’！”
“林家父子這次不是踢到鋼板，是想用腳去踹一座山！”
在一片嗡嗡聲中，林院長面如死灰，嘴唇蠕動著，發出破碎的聲音。
“評議會......暫時......中止......”
我走下臺，一步步來到他面前。
我拿起他桌前的話筒，看著他灰敗的臉，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林院長，現在，輪到你來給我一個交代了。”
我的話筒沒關，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
林院長的臉，已從死灰變為青紫。
他張著嘴，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像被扔上岸的魚。
就在這時，會場大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