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的衣服被送了回來。
是陸景深讓人從她身上扒掉的那件。
口袋里，掉出一張皺巴巴的賀卡。
上面是瑤瑤用蠟筆畫出的歪歪扭扭的蛋糕，旁邊寫著她的生日愿望。
“希望爸爸陪瑤瑤過生日。”
我盯著那幾個(gè)字，眼前瑤瑤的笑臉一幀幀閃過。
她那么愛她的爸爸，直到林若雪出現(xiàn)。
我為瑤瑤辦了一場很小的葬禮。
門被一腳踹開。
陸景深攜著一身怒火闖了進(jìn)來，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當(dāng)他看到靈堂中央，瑤瑤的黑白遺像時(shí)，那張臉?biāo)查g扭曲。
他沖我咆哮：“蘇晚意！你還要演到什么時(shí)候！”
“為了逼我回來，你竟然詛咒自己的女兒去死！”
他猩紅的眼睛四處掃視。
“瑤瑤呢！你把她藏到哪兒去了！”
“她死了。”
“被你，親手害死了。”
“啪——”
一個(gè)耳光重重甩在我臉上。
我整個(gè)人被扇倒在地，左半邊臉像氣球一樣腫起來，透出青紫色。
難以想象，他下手有多么重。
“給你臉了是嗎！自從若雪進(jìn)了門，你就變得跟個(gè)瘋子一樣！”
門口傳來一個(gè)柔弱的聲音。
“景深哥……”
林若雪走了進(jìn)來，陸景深臉上的暴戾瞬間化為心疼。
“若雪，你怎么來了？這里晦氣，你剛生完孩子，快回去。”
“我……我只是不放心嫂子。”林若雪說著，蓮步輕移，走到我面前。
她蹲下身，用只有我們兩個(gè)人能聽到的聲音，帶著得意的笑，一字一句。
“那個(gè)小賤種，總算是死了。”
“這下，陸家的一切，就都是我孩子的了。”
“蘇晚意，誰讓你這么蠢，連自己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哦，對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特意把蚊子換成了帶病毒的F洲吸血花蚊，不然怎么能讓你女兒死得這么徹底呢？”
轟的一聲。
我腦子里最后一根弦，斷了。
我瘋了一樣撲向她，用盡全身力氣，只想將她撕碎。
可我太虛弱了。
林若雪輕易地躲開，順勢跌進(jìn)陸景深的懷里，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啊！景深哥，她要害我！”
我趴在地上，指著她嘶吼：“是她！是她害死了瑤瑤！她是兇手！”
陸景深眼中的怒火再次被點(diǎn)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你瘋了！若雪好心來看你，你竟然還想害她！”
“好，你不是喜歡演嗎？喜歡拿女兒的死來演戲嗎？”
“我今天就讓你演個(gè)夠！”
話音未落，他猛地沖向靈臺(tái)，一把抓起瑤瑤的遺像，狠狠砸在地上！
相框應(yīng)聲碎裂，玻璃四濺。
他還不解氣，又一腳踹向中間那個(gè)小小的木盒。
“還弄個(gè)骨灰盒？里面裝的是面粉吧！蘇晚意，你真惡心！”
盒子翻倒。
白色的，細(xì)膩的骨灰，混著塵土，灑了一地。
玻璃碎片劃破了我的臉頰和手掌，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我只是跪在那里，癡癡地看著地上的那片狼藉。
看著陸景深擁著受驚的林若雪，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緩緩從口袋里摸出手機(jī)，撥通了一個(gè)號(hào)碼。
“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