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費部分許徐虛弱地搖搖頭,“回去吧。”“你這樣可不行,我陪你去醫院吧。
”“不用,回去休息一下就好。”最后我拗不過許徐,陪他回了家。在他的再三拒絕下,
我回了自己房間。9第二天起來,我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
可是平常早睡早起的許徐卻一直沒起來。下午我去小區撿了一圈瓶子回來,
依舊看到他房門緊閉,客廳無人。越想越不對勁,我有些擔心。于是我去敲了敲他房門,
高聲喊道:“許徐?你起來了嗎?”敲了半天,沒人應答。越想越不對勁,我直接開門進去。
果然看到許徐躺在被窩里,毫無反應。我快步走過去,掀開被子,發現他臉色緋紅,
雙目緊閉,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許徐......許徐!你醒醒!”我嚇壞了,
摸了摸他額頭,滾燙如炭,一定是發燒了。我急忙打120,卻被許徐伸手奪過手機。
他不知什么時候醒了,虛弱地說道:“不用去醫院,我沒事。”我態度強硬,“必須去!
”因為他狀態真的很不對勁。我和許徐大眼瞪小眼,瞪了幾個回合,他終于敗下陣來,
妥協道:“那去吧,別叫120了。不要浪費醫療資源。”到醫院已經很晚了。
我陪他進了診療室,很自覺地充當起了許徐的發言人。“醫生,您好。
他昨晚流鼻血流得特別兇,今天又發高燒,燒到40度,麻煩您給看看看。
”醫生替他簡單地看了一下,皺眉道:“怎么拖到這個時候才來呢?”我大驚,“怎么?
沒救了嗎?”醫生失笑道:“不是,因為我要下班了。你們別緊張。
”他刷刷刷地開了幾個檢查單子,“去吧,先去檢查。動作快點,不然我真要下班了。
”聽到這話,我風風火火地拉著許徐去做檢查。許徐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拉住我,“別去了。
”“為什么?”“我的病情自己清楚。”“什么意思?”許徐偏頭,視線落在墻根處,
淡淡地說道:“白血病。”10回到家,我主動替許徐拿好拖鞋,再沖到前面替他拉開凳子,
小心翼翼地讓他坐下。然后給他泡了一壺養生茶。見我在屋中忙得團團轉,許徐失笑,
“你不用這樣。”“就順手的事兒。”自從知道他白血病后,我對許徐的心態一下子變了。
想到之前我還拉著他陪我風里來雨里去的賣唱,我心里愧疚極了。“對不起。
”我真誠地向他道歉。“為什么道歉。”我羞愧地低下頭,“之前我不知道你身體不舒服,
還拉著你陪我胡鬧,對不起。”“不用道歉。其實我挺開心的。”我猛然抬頭,
掉進許徐明亮溫和的眼神中,心尖無端一顫。
而后又聽他說道:“從小我父母對我的要求特別嚴格,我的生活除了學習之外還是學習。
畢業后,我按部就班地參加工作。為了不讓父母失望,我一步都不敢行差踏錯。
”“所以從小我就沒有朋友,沒有愛好,沒有夢想。除了做父母的提線木偶外,
我沒有任何的人生樂趣。”“生病后,我知道自己無藥可醫,放棄了治療。
從原來生活的城市搬走,開始享受人生最后這段旅程。”說這話時,許徐并未怨天尤人,
只帶著淡淡的悵然。“把你帶回家,其實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很多變化。我還挺開心的。
”他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起碼我以前從來沒試過背著吉他出去唱嘴巴嘟嘟。
”我們視線相對,想到當時的場景,不知是誰先笑出聲來。最后,我們都笑了。
11從那之后,我再也不出去撿瓶子了。每天都在家照顧許徐。
我生怕他又像那天一樣燒糊涂了。許徐卻很不習慣,“你最近都不出門撿瓶子了嗎?
”我故作淡定地擺擺手,“這種天氣出去撿瓶子,跟賣火柴的小女孩又有什么區別呢?
不去了。”“這樣啊......”許徐大概是無聊了,說道:“今天小區好像有籃球賽,
一起去看看?”什么?籃球賽???我立馬背上蛇皮袋子,拉上許徐就往籃球場走去。
果然......籃球場遍地都是運動健兒們留下的飲料罐和礦泉水瓶子。許徐找了位置,
正要招呼我坐下。就被我一個閃現溜走,掏出蛇皮袋子,動作麻利地將空瓶一踩一甩,
開始作業。看這情形,我要賺麻了。許徐站在不遠處,他人麻了。球賽結束后,
我讓許徐先回去,我則去廢品站把瓶子賣了。許徐叫住我,“這么晚了,我跟你一起吧。
”“行。”我和許徐并肩出了小區,剛走幾百米,就迎面走來一對夫妻。男的成熟儒雅,
女的氣質高貴。我匆匆瞟了一眼沒放在心上,可許徐卻頓在原地。有些驚訝。
氣質婦人神情激動,“阿徐,你還要躲著爸爸媽媽到什么時候?”聽見這話,
我驚訝地差點把瓶子蛇皮袋子摔地上。不等許徐開口,許媽媽便用挑剔的目光將我打量一番。
“之前聽瑾瑤說你在這邊交了個女朋友,就是她?”一聽到瑾瑤二字,
許徐原本有些復雜的神色立刻變得冷漠起來。他破罐子破摔地點頭,“對,就是她。
”許爸爸一臉怒容地罵道:“胡鬧!簡直是胡鬧!你是想毀了自己的人生嗎!
”許徐一臉諷刺地看著他們,“怎么就毀了呢?”“不由分說地從醫院辭職,離開A市。
放著瑾瑤那么優秀的女孩子不要。看上這么一個撿廢品的女人,你再繼續這么墮落下去,
難道不是要毀了自己的人生嗎?!”這話我可聽不下去了。撿廢品怎么了?我沒偷沒搶,
靠自己的雙手吃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不過顧及他們是許徐的父母,這話我聽聽就算了,
沒與他們爭論。“你們真是一點都沒變。”許徐冷笑一聲,“至于我的人生,我想怎么荒廢,
就怎么荒廢。”12回到家,許徐臉色依舊不太好。不過想到他的病,我還是勸道:“要不,
還是請叔叔阿姨上來坐坐吧。”“不必了。”“額......俗話說得好,有朋自遠方來,
不亦樂乎嘛。”許徐悠悠地看著我,道:“有朋自遠方來,也可以雖遠必誅。
”“......”真是把你顯擺著了!不過想到他們剛才對峙的樣子,
我問他:“叔叔阿姨還不知道你生病的事情吧?”“嗯。”許徐面容淡淡,明顯不想多談。
我沒打算自討沒趣,止住了話頭。在擔心他之前,我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元宵已過,
年關一閉。妖族結界已無法再開。要想回去,只能以待來年。數著日子,我沉沉睡了過去。
半夜,我睡得正香,便迷迷糊糊地被人搖醒。“年年,醒醒。”是許徐。“怎么了?
”只亮著一盞昏黃小夜燈的臥室里,光線如夢如幻。許徐眉眼浸在其中,
兩撮光在他眸中跳動,有種驚心動魄的瘋狂。他說:“起來。”“我們逃走吧。”“逃走?
逃哪去?”許徐情緒高漲,我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表情。“我們離開這個城市,去旅行。
”“找一個沒人能找得到我的地方,度過余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興許是他口吻太真切,或是眼神太迷人。我被許徐蠱惑,迷惘地點了點頭,“好。
”13等我再次醒來,已經身處漫天大雪的天地之中。我和許徐坐在飛速行駛的大巴車上,
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頗有種經年隔世之感。明亮的車窗上,映出許徐沉睡的半張臉,
線條干凈利落,眉頭卻緊緊蹙,似是陷入了某種不好的回憶當中。直到大巴車停下,
許徐才悠悠醒轉。醒來后,他神情依舊帶著一抹化不開的愁。下車后,我們去吃早餐。
許徐心不在地點了幾份包子,服務員端上來后,我有心逗他開心。
從頭上拔下用來固定頭發的素色銀簪,用前端扎了一下包子。銀簪拔出,瞬間變黑了。
我夸張地大喊:“別動!包子有毒!”滿屋子客人瞬間鴉雀無聲,就連許徐也被我當場震住。
這時,老板面無表情地走過來說道:“這是豆沙包。愛吃吃,不吃起開。
”許徐眉頭終于松動,悶笑出聲。他笑聲里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撩得人情緒涌動。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情緒越來越被許徐牽動。他開心時,我想陪他一起開心。他難過時,
我費盡心思想逗他開心。所以我才會在腦子不清醒的時候,答應跟他一起瘋狂地說走就走。
這種感覺......很奇怪。吃完早餐,我們去了許徐提前在網上租好的房子里。
把許徐安頓好之后,我繼續出門撿瓶子。到了新城市,也要繼續努力撿瓶子養家呢~下樓后,
我先在小區里搜羅了一番,正要出去,就聽見一個小帥哥在花壇邊抽風。
他梳著時髦的小臟辮,一身嘻哈打扮,顯得青春飛揚。精致的瓜子小臉,眉眼彎彎,
皮膚白皙,正是時下最招人愛的小鮮肉長相。他蹲在花壇邊,僵硬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該不會被妖鬼上身,中邪了吧?我背著蛇皮袋子過去招呼,“嘿,你在這干嘛呢?
一直尬笑?”小鮮肉停下動作,轉頭看向我,“我沒笑啊,我在找狗。
”“我們家狗就叫哈哈。”額......名字取得很好,下次不許再取了。
本著樂于助人的心情,我放下蛇皮袋子幫他一起找狗。我跟他一樣,像中邪了似的,
在小區里“哈哈”了半天,才在一片綠化帶后面找到了一只睡得打呼的哈士奇。
小鮮肉松了口氣,對我道謝,“謝謝你幫我找狗啊,小姐姐。我叫秦浩,你呢?
”“我叫年年。”一通聊下來,才知道秦浩就跟我同樓同層,竟然就是鄰居。他很熱情,
說下次請我去他家吃飯,當感謝我幫他找狗。門口分別時,許徐正好出來丟垃圾,
見我們聊得正歡,秦浩還勸我進去他家坐坐,頓時心生警惕,擋在我身前問秦浩,“你是誰?
想干什么?”許徐大概誤會了。我趕緊出來解釋,秦浩是感謝我幫他找狗。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