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楚悅悅哼著輕快的旋律上了樓，我緊緊跟在她后面。
聽到她的聲音，兒子嚇得蜷縮在浴缸里瑟瑟發抖。
"剛才瞪我的能耐呢？"她冷哼一聲上前，死死的把兒子的頭一下一下的按進水里。
任憑他在水里撲騰掙扎，依舊面目猙獰的威脅。
兒子小時候被別人扔進池塘，險些喪命，他害怕水。
我心疼的圍著浴缸大喊，趕忙沖過去想拉起兒子，卻什么都做不了。
"放開……我!你這個……咕嚕咕嚕……壞女人!"
兒子被水嗆得臉通紅，無助的想抓住浴缸壁。
"我告訴你小崽子，再說一句我的壞話，我就讓你去見你媽。"
楚悅悅停下手，臉上換上一副溫柔的表情。
"你要是乖一點，我沒準還真可以讓你做我的兒子。"
兒子干嘔著吐出一大口水，猩紅的眼眶泛起淚花。
我看著他干癟的小臉，也心疼的流下了眼淚。
"我只有一個媽媽，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你這個壞女人不配做我媽!"
他明明害怕到淚流滿面，卻還是在提到我時滿臉驕傲。
"那就別怪我了，聽顧伯母說你對花粉過敏啊~你見不到南蕭，就再也告不了狀了。"
隨后，她命人捧來兩束鮮花，直直的沖兒子走去。
兒子崩潰的搖著頭后退，大喊著:"不要，不要，我會死的。"
她置若罔聞，仍然像魔鬼一樣步步緊逼，很快兒子瘦小的身體被截在角落。
我用盡全身力氣，想拉開楚悅悅，卻無濟于事。
楚悅悅猙獰的將花按在兒子的臉上:"就是讓你去死啊，你很快就能見你媽了，別害怕啊。"
隨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掰開兒子的嘴，將幾朵花瓣塞了進去。
"臨死前可別胡說害我，啞巴最安全了。"
我絕望的跪在地上搖頭，好恨自己面對一切卻無能為力。
顧南蕭端著一杯熱牛奶緩緩上樓，腳步聲由遠及近，楚悅悅聽到動靜趕忙松開兒子，換上了一副賢惠的表情。
"怎么了悅悅？這么大動靜。"
"南蕭，我特意買了兩束花想和念念拉近一下關系，可他好像不喜歡。"
"念念，沒關系，不喜歡的話，阿姨明天帶你去買玩具好不好？"
顧南蕭看了眼她懷里的花，安撫到:"你有心了悅悅，男孩子不喜歡花花草草的也正常。"
隨后，他越過楚悅悅，視線落在墻角的兒子身上。
"喜歡什么，明天和阿姨說，讓她帶你去買，悅悅阿姨會把你當成親兒子疼的。"
半響，身后遲遲沒有傳來回應。
"跟你說話呢？怎么這么沒禮貌，跟你媽一樣愛演戲。"
"咳咳"兩聲，打破沉寂。
顧南蕭順著聲音看去，手中的牛奶杯啪的一聲掉落。
兒子虛弱的癱在墻角，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斑，雙眼紅腫的不成樣子。
"這是怎么回事？"顧南蕭火速沖到墻角，抱起兒子。
楚悅悅趕忙放下花，故作夸張的也轉過身:
"剛才還沒有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兒子張嘴嘶啞著，嗓子里的紅腫清晰可見。
顧南蕭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恐慌，抱起兒子就要往樓下沖去。
"南蕭。"楚悅悅毒蛇吐信般的再次開口，"你不覺得奇怪嗎？"
語氣是帶著刻意維持的鎮定。
顧南蕭腳步一頓，頭也沒回，語氣焦灼:"悅悅，有什么事回來再說，念念情況有點危險。"
"南蕭，你冷靜點。"她上前一步，正好擋在通往樓梯的過道口，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擔憂和委屈:"我只是怕你被騙了。"
楚悅悅的話輕柔卻帶有穿透力，悄無聲息的攥緊顧南蕭混亂的大腦。
他低頭看了看懷里幾乎窒息的兒子，又想起剛才兒子對他和楚悅悅的敵意，以及許久未露面的我。
見他猶豫，楚悅悅繼續說:"你想，剛才還好好的，怎么你一上來，還偏偏是我拿著花想跟他親近的時候？"
"咳咳……"兒子的小手無力的揪住顧南蕭的衣袖，喉嚨里甚至發不出呻吟聲。
"別信她!快送兒子去醫院啊！"
我焦急看著，絕望的嘶吼幾乎要沖破魂體。
楚悅悅捕捉到顧南蕭眼神中的猶豫，表現的更加委屈:"南蕭，我也想把念念當親生兒子，可他……心思深沉。"
她似有指代的話勾引了顧南蕭對我的回憶，他身體猛地一僵。
"不是……爸爸……"兒子用最后一絲力氣，擠出幾個字。
他的嘴角滲出血沫，小小的身體已經開始抽搐，眼神愈發渙散。
顧南蕭被這聲微弱的叫喊刺痛，不再猶豫，抱起兒子強行離開。
楚悅悅猛地張開雙臂擋在前面，顧南蕭腳步一頓。
懷里的兒子艱難地抬起手，指著楚悅悅的方向。
他順著指尖看過去，表情冷漠到極點，眼里閃過一絲狐疑，："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