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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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奕昊和孫明君找了整整一天，跑遍了孫妍塵可能會去的所有地方，電話打了上百通，無一接通。
從天亮，到天黑，再到深夜。
兩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急和疲憊，最后連呼吸都帶著慌亂。
“再這樣找下去沒意義了。”
孫明君喘著氣，眼神發沉，“要不直接去警局報案？”
就在他們已經準備奔赴警局的路上，管家的電話打了進來。
“少爺，有消息了......剛剛醫院來電話，說今天凌晨孫小姐在婦產科做了手術。”
兩個人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醫院？
婦產科？
他們對視一眼，那種不安像潮水一樣吞沒了所有理智。
兩人幾乎是一路狂奔地沖進醫院，孟奕昊的手一直在抖，孫明君一言不發，臉色冷得像結了霜。
婦產科的走廊里，他們攔住了那個熟悉的女醫生。
那位醫生正準備下班，被突然沖過來的兩人嚇了一跳。
“孫妍塵呢？！”孟奕昊抓著她的肩膀，眼睛血紅，幾近瘋狂。
醫生愣了一下，但很快冷靜了下來：
“你們是家屬？她做完手術已經走了。”
孫明君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聲音顫著：“什么手術？”
醫生一臉不解地看著這兩個失控的男人：
“流產手術啊。孫小姐從昨天就來做咨詢了，我還以為你們家屬都知道呢。”
“嘭——”
孟奕昊像被什么擊中，整個人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孫明君連忙伸手去接，把他勉強扶住。
......
再次醒來時，是醫院病床上那片蒼白的天花板。
孟奕昊盯著那一成不變的顏色，喉嚨像是被什么哽住，旁邊坐著的孫明君，臉色比他好不了多少，整個人像是十年未眠的疲憊。
“你覺得......”孟奕昊聲音低啞，“小塵真的走了嗎？”
孫明君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了：“我不知道。”
他低下頭，喃喃道：
“我們兩個......確實做得太過分了。明明知道不是小塵的錯，明明知道許明月自私貪婪......可我們還是一次次選擇原諒縱容，只因為我們和她一起長大。”
“我們都是幫兇。”
空氣安靜得可怕。
孟奕昊的睫毛輕輕顫了顫，過了很久，像是從胸口里被撕扯出一句話：
“真可笑......我居然現在才覺得，我一點都不了解小塵。”
“那個從來不哭不鬧，默默承受一切的她......她在流產那天，是一個人簽的字吧？是不是連護士都沒怎么理她？”
孫明君喉頭一緊，別開了眼。
沉默。
孟奕昊深呼吸一口氣，忽地坐起身：“我要去找她。”
孫明君沒有攔他，他也站了起來：“我也要去。”
——
而這時的我，已經身在巴黎。
我早就搬進了那棟十八歲生日時父親送的公寓。
那時的我其實就已經隱隱約約察覺，這個家，我永遠容不進去，我必須為自己留一條后路。
如今，那一條路成了我的避風港。
這里語言陌生，人群冷淡，我不會說法語，只在偶爾需要交流時說幾句英語。
這樣也好，沒人問你從哪來，沒人關心你過去發生了什么。
我不需要再去爭什么，再去證明什么。
我有錢，有時間，有屬于自己的世界。
日子輕盈而慢，我每天都會去街頭拍照，街拍巴黎的情侶、老人、小孩，還有那些挺著孕肚、幸福滿臉的媽媽。
有時候看著她們，我也會怔住，仿佛眼角掃過自己曾經的影子。
也會恍惚，會難過，但更多的是慶幸。
慶幸我及時抽身。
我終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