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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上,裴洲心不在焉。
我使盡渾身解數與劉總周旋,烈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燒得心窩子疼。
我抽空瞄了一眼裴洲的手機,營銷號大肆宣揚著陸家和沈家的聯姻,裴洲給那些唱衰的評論點了贊。
小心眼。
不就是他母親有過和沈家聯姻的想法嗎?
又沒人逼他娶沈家大小姐。
劉總醉醺醺地來摸我的臉,我巧妙躲開,故意絆了他一腳,誰知他踉蹌著撞上了盛裝出席的蘇苒苒。
“這是裴總專門給我點的公主?來咱們喝……啊!”
劉總的話還沒說完,裴洲便一拳打了過去。
“裴洲,你們家想洗白還得靠著我,你敢打我!”
“老子忍你很久了!”
裴洲從小耳濡目染,出手干脆利落、招招直逼要害。
如果不是保安攔著,恐怕要出人命。
蘇苒苒嚇得花容失色,裴洲終于回過神來,想要將蘇苒苒抱在懷里好好安慰,卻又怕嚇到她,伸出的手懸在半空,進也不是,退又不甘。
片刻后,竟是蘇苒苒主動撲過去:“對不起,我把項目攪黃了。”
“沒關系,不重要。”
兩人緊緊相擁,難舍難分。
我只覺得胃里的灼燒感更加強烈,匆忙跑去衛生間吐了出來。
劉總的秘書將文件還給我,十分遺憾:“劉總很欣賞沈小姐的毅力,本來要簽字了的……”
言外之意,只要裴洲忍一忍,事情就成了。
“這個項目我跟了三個月,如果劉總不想和裴家合作,不妨試試陸家?就是今天官宣聯姻的陸家。”
“裴家的商業死對頭?沈小姐的人脈還真是廣,劉總會愿意的。”
我的話傳回了裴洲的耳朵里。
下屬覺得我已失寵,揣摩上意,暗示裴洲清理門戶。
卻被裴洲冷冷剜了一個眼刀。
我很像裴洲心心念念的夢中情人,裴洲難免愛屋及烏。
那時候,裴洲為了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帶著兄弟與對家火拼。
雖然贏了,他卻中了彈,又與兄弟們失去了聯系。
原以為自己會無聲無息地死在灌木叢里,誰料閣樓上傳來了美妙的鋼琴聲。
每一個音符都在傳遞著蓬勃的生命力。
引導著聽曲人,永遠不要屈服,永遠抱有希望。
他也因此堅強的活了下來。
……
結了款,時間還早,我決定去染頭發。
造型設計師托尼是老熟人了,我每個月要來幾次,才能保證擁有一頭完美的酒紅色短發。
裴洲說最喜歡我鮮活靚麗的樣子。
頭發代表心情,他不喜歡死氣沉沉的黑長直。
我也是。
但在遇見他之前,我必須永遠保持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直發。
媽媽說,那是男孩們夢中情人的標準模版。
“染回黑色。”我的話讓托尼驚掉了下巴。
他再三詢問后,本著“顧客至上”的賺錢原則,替我染回了黑色。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皺了皺眉。
太短了,回去后還得接發。
走出一段距離,我才想起來充電寶是托尼的,可我還沒進門就聽見托尼和同事吐槽:
“沈小姐每次來都要染酒紅色,好好的頭發都快被染色劑摧殘成稻草了,這次居然說什么也要染黑色。
一定是苒苒出現以后,她有了危機感,又恰好知道裴總的白月光是個黑長直,所以想盡辦法模仿白月光!”
“有道理!裴總第一次帶沈小姐來的時候說過,沈小姐有五分像白月光。
但贗品不配和正主有太多相似點,所以讓我們一直推薦她染發。
也不知道沈小姐頂著一頭黑發回去,是福還是禍啊~”
原來媽媽說的都是真的。
我默默放下充電寶,假裝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過。
什么福啊禍啊,從今以后都跟我沒關系了。
9點,我進了候機室。
保姆問我什么時候回家,家里來了一群人,說是裴洲的意思,12點前不把東西搬走,就全部丟進垃圾桶。
我離家出走時只帶了證件和一些錢,如今回家,也一樣。
“丟吧。”
掛斷電話,我將格式化的手機也一并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