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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兄病重去世后。
庶子周風竹被連夜送進公主府當侍夫。
公主文歡顏心系嫡兄,不愿再嫁,又心疼孩子年幼無人照拂。
于是兩家商議,定下十年之約,讓周風竹以駙馬之名留在相府。
雖為駙馬,卻無媒妁之言,不上玉牒。
只讓人用一頭騾子,悄悄地將他接入府中。
文歡顏性子冷淡,只會在夜深動.情之時,對著他那張神似故人的臉恍惚一刻。
隨后便會叫來下人遞上男人服用的絕嗣湯,親眼看著他喝下。
他十年如一日的照顧這對母女的起居。
可那天,他受了風寒咳了幾聲,不小心打翻文子衿送給先生的果盆。
文歡顏眉眼一皺,警告道:“風竹,你僭越了。”
轉身之際,就聽見彈弓“啪”的一聲響起,小石子正中周風竹眉心,頓時額頭流出鮮血,滴在白色的外衣上,朵朵刺眼。
“你這個壞人!這是我精心為先生準備的時令水果,現在被你弄壞了!”
十歲的文子衿紅著眼睛瞪著周風竹。
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恨意。
周風竹苦笑一聲,在兩母女陰沉地目光下重新讓人準備了一份新的果盆,比之前那份還要珍貴。
氣急了的文子衿并不領情,她抬手掀翻果盆,神情如同文歡顏一般疏離又冷漠。
“別以為你裝的這么好,我和母后就會認你。”
“待我再長大一些,定會將你趕出去的!”
周風竹看著手背上那一抹刺眼的血跡,久久無言。
心中想要離開的那塊巨石忽然松動起來。
當初他入府,一紙婚約都不曾有過。
如若認真計較起來,他周風竹竟還是未婚郎兒。
十年前他小娘重病纏身,急需銀兩請郎中買藥救命。
慌亂中他得知周府需要人入贅到公主府,他不得已主動找到周家主母表示他愿意,交換條件是必須給他一百兩銀子。
達成協議后,小娘的病得以救治,他也就被接進了公主府。
可這偌大的公主府,清冷的什么氣息都沒有,這個住了十年的宅院,跟有些人的心一樣,捂不熱。
見周風竹無動于衷,文歡顏眉頭微蹙,開口訓斥。
“周風竹,是你有錯在先。”
目光掃過他臉上那個還在冒血的傷口,還是稍稍放緩了態度。
“子衿年幼,你該多用些耐心教導,而不是同司徒覽計較,毀了孩子的心意。”
這半年內,周風竹能聽到兩母女口中說的最多的名字,便是司徒覽,那個教文子衿四書五經的先生。
他抬眸望著文歡顏,她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哪怕他做了她十年的枕邊人,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但若不是有她的默許,司徒覽也沒法靠近這對母女。
不像他,無微不至照顧了她們十年。
依舊未能在這對母女心里,留下半分痕跡。
到了夜里,文歡顏突然喚他去臥房伺候。
端著湯藥一飲而盡的周風竹愣了一瞬,下意識的起身向主屋走去。
剛靠近,就被女人的脂粉氣息包圍。
她抓起他的手,就要去解開衣裳。
“風竹,你來公主府十年了,子衿也長大了,我們要個孩子吧。”
溫熱曖昧的氣息撒在他脖頸中,卻讓他遍體生寒。
文歡顏花樣頗多,床上之事總是不知節制,多次將他弄到暈厥才肯罷休。
那模樣不像是在與他恩愛,倒像是拿他在泄憤。
婚后半年,文歡顏也曾有過身孕的。
還沒來得及坐穩胎象,她便自飲一碗墮.胎藥。
“眼下還在云竹孝期內,我這時有孕難免招來非議。”
“更何況,再嫁是讓你來照顧子衿的,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他求她,能不能不要流掉他們的孩子,她視若無睹。
剛冒起的愛慕心思也在這一瞬徹底心死。
此后的每次行.房,他都會主動喝下絕嗣湯。
這十年來,日日不落。
十日后,便是十年契約到期之日。
他不會留在公主府,也不會和文歡顏有孩子。
所以等到文歡顏徹底睡著后,他拖著身子回到自己房內,和衣渾渾噩噩地睡了一覺。
天一亮,周風竹去廟里,找到文歡顏的母親,朝她奉茶跪拜。
“母親,十年之約快到,十日后,我該離開了。”
文母望著他冷冷道。
“按當朝律法,男子棄妻,當受釘床之刑,你有這個膽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