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月和江煜城離開后,我將自己徹底拋進工作里。
數據,公式,試劑,儀器。
這些東西沒有感情,不會背叛,你付出多少,它們就回報多少。
我帶著團隊,不眠不休。
一個個難題被攻克,實驗室的燈,常常整夜亮著。
張墨軒沒有勸我,他只是在我伏案睡著時,為我披上一件外套。
在我胃痛時,遞上一杯溫牛奶。
在我盯著屏幕眼紅干澀時,不動聲色地放上一瓶眼藥水。
團隊里的人看我們的眼神,漸漸多了些曖昧。
"沈老師,師兄對你真好啊。"
"就是,我們都快被狗糧撐死了!"
我只是笑笑,胸口的吊墜,事我的痛。
科研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慶功宴上,我被同事們簇擁著,灌了幾杯酒。
我看著一張張年輕而興奮的臉,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個對未來充滿希望,相信愛情,相信家庭的自己。
宴會結束,張墨軒送我回家。
晚風吹在臉上,有些涼。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婉清,"他聲音很輕在夜色里卻很清晰。
"我可以......追你嗎?"
我的心猛地一縮。
我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快步走進了大樓。
第二天,我在街角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賓利。
江煜城就靠在車門上,手里捧著一束香檳玫瑰。
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
他看見我,剛想上前,卻又停在原地。
因為張墨軒的車,準時停在了我面前。
張墨軒下車,自然地接過我手里的包,為我拉開車門。
"早餐在車上,還是熱的。"
我坐進去,車子開動,后視鏡里,江煜城的身影越來越小,而那束花被他死死抱在懷里。
這樣的場景,日復一日。
風雨無阻。
他不敢再闖進公司,就用這種方式宣告著他的存在。
他看著我和張墨軒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看著張墨軒在我加班時,提著飯盒等在樓下。
他車里堆滿了各種禮物,愛馬仕的包,梵克雅寶的珠寶,還有晨晨最喜歡的限量版模型。
可他一次都沒有機會送到我面前。
我們的科研成果,震驚了整個行業。
張墨軒決定召開一場新聞發布會,向全世界公布。
團隊會議上,他站在投影儀前,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這次發布會,將由我和我們團隊的核心沈婉清女士,共同主持。"
掌聲雷動。
我不再是誰的妻子,誰的母親。
我是沈婉清。
發布會前一晚,我和張墨軒在實驗室做最后的檢查,確保萬無一失。
凌晨,我們一起走出公司大樓。
夜風格外溫柔。
他忽然停下腳步,牽住了我的手。
我沒有掙脫。
我們就這樣,手牽著手,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不遠處的陰影里,那輛賓利的車窗沒有關。
江煜城坐在駕駛座上,他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我們緊握的雙手上。
他知道,他徹底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