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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說給裴言聽,眼神卻在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知道她在示威。
我走的這段時間,裴言一直不肯娶她,她就只能從我這里下手。
“以夢?你怎么來這里了。”
“不是讓你好好在房子里待著嗎?什么產檢,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們今天下午明明是要帶你,把孩子給打掉的。”
孫以夢置若罔聞,反倒是抓著裴言的手就往他肚皮上貼。
“阿言,你親手摸摸看。這是我們的孩子啊!”
“他還那么小,他就在我的肚子里。你舍得殺了你自己的孩子嗎?”
裴言顯然有些動容,隔著衣服摸著隆起的弧度,心軟了下來。
我就站在旁邊看著。
不覺得生氣,就覺得好笑。
“裴言,演父子情深可以回家演去。婚還沒離呢,私生子搞出來了。”
“還有你,孫以夢當小三多光彩一件事,還給你們倆站民政局門口感動上了。先離,離完你倆結婚,我給隨份子。”
我吊兒郎當的態度刺得裴言不舒服。
裴言耐下性子,勸我:
“綺君,我們能不能不離婚?我今天來這里,就沒想跟你離婚。我……”
他哀求我不要離開他。
卻站在我的對立面,和孫以夢、和他們的孩子站在一起。
我突然感覺。
裴言,在我心里爛掉了。
話我都沒聽他說完,扭頭就走:
“那就走起訴離婚吧。時間拖得久一點,結果沒區別。”
汽車遠遠地把那兩個人甩在后面。榮家的律師辦事效率很快,下午起訴離婚的告知書已經放在裴言的桌子上了。
跑出去玩了大半個月,回來的事情很多。
補了一覺后,我應邀參加酒會。穿得很隆重,畢竟今晚要宣布榮家新的合作事項。舉著酒杯寒暄了一陣,掃了一眼遠處的卡座,似乎裴言也在。
裴言和他朋友在閑聊。
“言哥,還沒把君姐哄好嗎?要我說,你就是之前太慣著她了。圈子里的男人哪里不在外面有點什么的。何況她又是難孕,正好以夢懷孕了。你……”
裴言皺著眉頭,聽出了不對勁:
“難孕這件事,你聽誰說的?”
那二世祖緊忙閉嘴了,只是朝孫以夢使了個眼色。
裴言的目光移了過去。
看得孫以夢渾身不舒服,急忙解釋道:
“阿言,我就是聽說的。你別生氣,你這樣看著我。我害怕,對寶寶不好。”
裴言悶了一口酒,移開目光:
“知道不好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家里。你非要跟著我來酒會干什么?”
孫以夢沒說兩句,嘴角向下就作勢要哭:
“我知道,我給你添麻煩了。我會求榮總原諒的。”
“我只是想我的孩子活下去,有錯嗎?”
裴言見慣了我的獨立果決,以前總覺得孫以夢水一樣溫柔的性格好。現在處了久,又覺得哭哭啼啼的煩人。皺著眉頭,規勸了句:
“收起你的小心思。吵著要來,就安分待在角落。”
“別去綺君面前現眼。”
裴言這個態度更讓孫以夢慌張。
她迫切地想要抓住裴言,可順著裴言的目光看過去。
只能站在看到酒會中心的我。
孕婦情緒本就敏感,慌亂和恐懼更是直接吞沒了她。孫以夢咬了咬唇,起身直接朝酒會中心的我走了過去。
二話不說,捧著肚子就給我跪下:
“榮總,我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吧!”
全場嘩然。
豪門下的辛秘事不少,但直接擺到臺面上的卻是少有。
我皺眉,往后撤了兩步:
“孫小姐。現在是法制社會,別說這樣嚇人的話。我榮家做的是干凈生意,經不住你這樣的污蔑。”
孫以夢更加過分,直接抱住我的大腿,開始哭鬧:
“我知道我是小三,但我只想給我和孩子一個家。”
“我求求你,你把裴言讓給我吧。”
她是孕婦,我可不敢動她。只能無奈道:
“行,讓給你。你拿去。”
“可以把我的腿放開嗎?”
還沒等孫以夢說話。
裴言沖了過來,陰沉著臉把她拉了起來。呵斥道:
“孫以夢,你是瘋了嗎?”
孫以夢恍若未聞一樣,抓著裴言的手,大聲喊道:
“裴言,她不要你了。榮綺君不要你了!”
“她難孕。但我懷孕了,所以你能娶我嗎?”
“我你要你現在答應我,你會娶我!”
裴言沉默。
孫以夢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對,我也只能讓幾個侍應生把她架下去休息。看著孫以夢的背影,我移步到了角落,朝裴言開口道:
“放過我吧,算我求你了。你這樣搞,我也很難做。”
裴言的臉上泛著愧疚,他欲言又止。
還是開了口:
“綺君,我愛你。”
“但以夢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責任。”
“我時常在想,要是我們當初有個孩子,是不是就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我抿了一口香檳,語氣淡淡:
“那晚我們不歡而散。我給你發消息,你說我有難孕癥,但我真的沒騙你。”
“我們曾經真的有個孩子。”
我看見裴言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他握著高腳杯的手都在抖: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