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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解除。
陳茜拉著我去喝酒，說要為我這個「大功臣」好好慶功。
我沒什么興致，留在公司。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陸延洲辦公室門口。
門沒鎖。
他一個人坐在黑暗里，沒有開燈，窗外城市霓虹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我沒進去，回到自己辦公區域。
我打開電腦，找到那個名為「理想國」的文件夾。
里面是我無數個日夜的心血，是我對未來所有期許和夢想。
我看著它，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選中它，右鍵，將它拖入回收站。
再然后，我按下【徹底清空】。
那刻，我聽到自己心里有什么東西徹底碎掉的聲音。
陸延洲，我救了你的公司，也親手殺死我的夢想。
我們之間，兩清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一直壓在心口巨石，終于被搬開。
我關掉電腦，拿起包，離開這個讓我壓抑的地方。
剛走到電梯口，身后傳來踉踉蹌蹌腳步聲。
「江晚！」
陸延洲追上來，身上有很濃酒氣，眼睛里布滿血絲。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幫我？」
「幫你？」
我像聽到了什么笑話。
「陸總，你是不是誤會什么？我是在幫我自己。項目失敗，我的團隊也要承擔責任，我只是在止損。」
「止損？」他自嘲地笑了，「用你的『理想國』來止損？江晚，你當我是傻子嗎？」
「江晚，告訴我，你想怎么樣？是不是報復我，你就開心了？」
「看我錯誤決策，看我一敗涂地，再用你珍貴東西來救我，讓我這輩子都活在對你愧疚里，對不對？」
我冷靜地注視著他，心里毫無波瀾。
「我沒那么無聊。」
「那你為什么......」
「陸延洲，」我打斷他。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五年前，是我死纏爛打，不知好歹。而你，是為了我好，才忍痛推開我的偉大英雄？」
他渾身一震，似是被我說中心事，嘴唇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忽然覺得他有些憐憫。
「你不用再演了，也別用那些假情假意滿足你自己。」
「你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將結了五年的疤，徹底撕開。
「你爸公司為什么會破產，你為什么性情大變非要跟我分手，這些事......」
「三年前，我就知道了。」
支撐他整整五年的自我犧牲劇本，被我一句輕描淡寫「我早就知道」，擊得粉碎。
他以為我是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他以為他的痛苦和掙扎是無人知曉的悲壯。
卻沒想到，我早已站在另一端，冷眼旁觀三年。
「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語，有些崩潰。
「沒什么不可能的。」我與他拉開距離。
「看不慣你傷害我的好兄弟，張祁，三年前喝醉酒，什么都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