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從地獄逃竄出來的我,不小心落到了孕婦的肚子中。
由于母體營養不夠,本應該是雙胞胎的我便只能和姐姐共用一個身體。
姐姐以自身為牢,禁錮我的同時也讓我感受這世間的一切的美好。
她生來一副菩薩心,性情純善。
而我天生暴虐無道,前世更是殺人無數,被三界通緝。
直到那天,我徹底醒來。
我的覺醒意味著姐姐的死亡。
看著被凌虐得千瘡百孔的身體和被拍下發在暗網上的視頻。
我的眼底劃過一抹嗜血,要知道我可是地獄里逃出后被三界通緝的惡鬼啊......
1
我醒來后,便感覺到全身像是被揉碎一般。
消毒液的味道,充斥著我的鼻腔。
然而我卻習以為常,畢竟在十八層地獄,我經歷過萬般酷刑,這點苦痛又算得了什么。
病床前的女人,似乎老了二十歲,她的眼睛腫脹得像桃子一般,滿臉都是憔悴。
看到我后,她的眼底一瞬間亮了起來,狂喜溢滿了她的眼睛。
“寧寧,你醒了?”她慌忙起身,按響了護士鈴。
剛剛護士已經告訴她,女兒已經沒了氣息,她不信,她不信......
直到觸碰到女兒冰冷的身體,她的眼里溢滿了絕望。
我的眼眸暗了暗,護士說得沒錯。
我徹底掌控身體蘇醒,同時便意味著程寧已經死亡。
醫生看向我,眼底帶著不可思議。
護士慌忙地開始處理我身上的傷口,我愣是一聲不吭,甚至看著血液,眼底露出隱隱的興奮。
“說說怎么回事吧。”良久,我開了口,喑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寒意。
一旁的女人眼中的光突然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隱忍的懼意,她見過我。
“你是......程霜?”
我點點頭,眼前的女人忍不住顫抖起來。
縱然,按照人類世界的規矩,我應該叫她一聲媽媽。
她的臉上彌漫著痛苦與懼意,良久還是下定了決心,將手機遞給我。
我點開屏幕,里面熟悉的這張臉腫脹得像吹漲的氣球一般嚇人。
原來,我的雙胞胎姐姐一直被人欺負,難怪,這具身體上那么多的傷。
這些人已經不是簡單地霸凌了,甚至他們開始以凌虐為樂。
視頻中,戴著狐貍面具的女孩,笑著用圓規在程寧臉上刻滿了表字兩個字。
我摸著臉上凹凸不平的傷痕,眼底劃過一抹暗意。
視頻中,我的姐姐程寧滿臉是血,那雙滿是同情與慈悲的眼眸之中,流下屈辱的淚水。
鏡頭一轉,姐姐的不著寸縷的身體上更是用馬克筆寫著不堪入目的詞語,她的脖子上拴著的是狗鏈,像牲口一樣,被人肆意拖拽侮辱。
另一個戴著兔子面具的女孩扯住姐姐的頭發,她拿出剃刀,將這一頭秀發剪了個稀碎,甚至有好幾塊頭皮被劃破。
“這樣才和你現在的樣子搭配嘛。”
“就你這樣的下賤胚子,也配和菲菲姐搶霍少。”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都沒有幾個男人想上你。”
姐姐搖著頭,喃喃訥訥地不斷重復。
“我沒有勾引......”
然而下一秒,卻被戴著狐貍面具的女孩一腳踢倒。
她踩在姐姐的臉上,居高臨下道,
“你這樣的垃圾,就像污泥一樣只配被我們踩在腳底。”
“誰給你的勇氣和霍少說話?”
“她的這嘴,你們好好給她洗一洗。”
身后的男人們早就迫不及待,“放心,我們肯定都給她上上下下的嘴都洗個干凈,大小姐,你們就放心吧。”
說完,他們便拖著姐姐的雙腿,獰笑著拿起一個啤酒瓶對準了鏡頭。
評論區一片叫好聲,甚至有人還打賞了不少錢。
“光是啤酒瓶不好玩啊,咱們要不玩點刺激的吧。”
身后的一個男孩提議道。
“可哪兒去找刺激的啊?”
“這女人一天到晚胃口大的很,這么多男人都不能滿足他啊。”
“咦?這不是有網球嘛,這女人騷的很,你們說說看,她能吃幾顆?”
姐姐瘋狂地搖著頭,眼底帶著祈求。
然而他們卻并不理會。
我盯著屏幕,暗網上這個視頻的播放量已經上了千萬。
媽媽已經泣不成聲,我平靜地盯著屏幕。
然而地獄那些小鬼都知道,我越是平靜,殺意便越大。
屏幕中一顆顆帶著血的網球,從桌上落下。
姐姐停止了掙扎,昏死了過去。
帶著狐貍面具的女孩笑眼盈盈地撿起來,“嘖嘖,真是個沒用的。”
“你們玩吧,別玩死就行。”
我動了動身體,劇痛從身下傳來,這具身體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
“寧寧的身下已經撕裂,胃里也全是死老鼠一類的東西......”
“我想過報警,可是我一旦報警,這些視頻便會傳開,我怕寧寧活不下去......”
我看著她,眼底帶著冷意。
“你知道我醒來就意味著程寧已經死了......”
“是我害了寧寧......”
“求你,我不管你是誰,求你幫我......”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哪怕是要我的命!”
“只要能讓這群人,付出代價!”
2
我點點頭,當天就讓媽媽為我辦了出院手續。
疼痛對于我來說,是最不以為意的。
畢竟我是從十八層地獄下爬上來的惡鬼。
可是這次,不知為何看到身上的傷痕,明明打了鎮痛劑,我卻也覺得疼痛無比。
“我們去過警局,也找過學校......”
“可是對方是校董會兒子和市長的女兒......我們根本沒有辦法。”
學校那邊堅持視頻是偽造的,不僅如此甚至還倒打一耙。
當我爸媽找到學校時,卻遭受到了學校的指責。
他們甚至給程寧記了大過,宣稱是她不遵守校規校矩。
“你們女兒自己不知羞恥,在學校作風不良。好幾次她們同寢室的人都告訴我,你的女兒夜不歸宿。”
“是啊,自己教不好女兒,反倒是怪上學校了。我們沒給你女兒檔案上記過已經很不錯了。”
甚至連班主任和班級里的同學都紛紛站出來作證指責這一切都是姐姐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在他們的嘴中,杜撰出無數莫須有的事件。
明明是這些人的錯,然而我那善良的姐姐卻成了罪不容誅的惡人。
原來有些話語,比地獄凌遲在惡鬼身上的屠刀還讓人痛苦啊。
我不由得眼底劃過一抹諷刺。
爸爸想要去討回公道,卻被人活活打成了植物人。
面對高昂的醫藥費,媽媽只能變賣了房子。
可惜,還是沒能挽回自己女兒的生命。
“我們其實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只要你愿意幫寧寧復仇,別說這條命,哪怕是讓我下地獄,我也愿意。”
“寧寧是個好孩子,她向我們保證,她會看好你......”
“她甚至替你擋掉了好幾個道士。”
“可是我們都知道,她想保護好你。”
想到那抹笑顏,每年的生日,她都自愿沉睡,把身體交給我。
我醒來時,都會看到一個插上蠟燭的可愛蛋糕,上面娟秀的字寫著祝程霜生日快樂。
落款是姐姐。
可惜,我只能控制身體一小會。
很快我就會再次沉睡。
然而那一抹甜,我卻能記很久很久。
我看著眼前的女人,答應了她的要求。
然而下一秒,媽媽的手機卻突然響起。
看著上面的來電,她顫巍巍地打開了免提。
“死老太婆,聽說小騷貨醒了是吧。”
“你說我們霸凌你女兒,我們就霸凌了又怎樣?”
“她什么時候能出院回學校啊?我們都很想她啊,畢竟你女兒可是我們的素材庫。”
“你別難過,撐壞了大不了我們給她縫好就是了,哈哈哈哈哈。”
“如果下周一見不到你女兒,別怪我對你們家那半死不活的老頭下手。”
聽到電話里的笑聲和威脅聲,媽媽蒼白了臉,眼底滿是絕望。
我笑著從她手里接過電話,“好啊,那就下周見。”
說完,我便按了掛斷。
霸凌,折磨,殺人......
我在地獄可太清楚不過這些了。
畢竟,上一世的我,可是做這些的一把好手。